声音清爽和洌。
我讷讷坐下。
这个人擦眼镜,手指动作轻柔,犹如天生的富家公子才有的矜慢优雅。他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擦着,新剃的板寸露出犯人一样的青青头皮,多么精巧的组合,公子和犯人,有多恶心就有恶心!我就是这样想的。
但我当然不能表现出来。新药,确实很有效果,妈妈头发掉的少了,夜里也不整宿咳嗽,是啊只要能弄到药,谄媚一点又何妨。
我也,伸出手,学着那位女宾动作;但当我的手巾只伸出一半,他就戴上眼镜,向我转过头来——
我的手停在半空。
他手指交叉,靠在椅上,眼镜的作用让他看上去温文而雅,此刻,他温文尔雅看着我,和我的手。
旁边嗤出的一点笑,不知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