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二是他这个大儿子向来稳重，对一众兄弟也照顾有加，颇有长兄风范。这段时日他病着，楚凌更是眼窝深陷，瘦了一大圈，更坚定了老皇帝将皇位传给楚凌的决心。
只是还没到最后一刻，他还不想说罢了。
“凌儿，奕儿的伤怎么样？”老皇帝这日精神还算不错，一直没见到最惦念的小儿子，忍不住问楚凌。
楚凌这些日子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日不如一日，本来心中有些愧疚，想留老皇帝一命。
但是他衣不解带侍候了这么久，却没有听到一句老皇帝认可他的话，如今老皇帝张口第一个问的还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楚奕，皇位还要传给那个不着调的老四，心下别提多窝火，到这一刻最后一点怜悯之心消磨殆尽。
这些日子以来，楚奕不止一次来到明启殿请求见老皇帝，都被楚凌以父皇休息为由挡了回去，连同各宫嫔妃都不能得见天颜。楚凌几乎不着痕迹地把持了整个皇宫，老皇帝只以为这些人都没有楚凌有孝心，并未多加过问。
“父皇放心，老六的伤已经无碍了。”言下之意，你惦记的小儿子伤早就没事儿了，就是心里没有你，不想来看你！
果然，老皇帝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楚凌转过身，眼中闪过轻蔑，失望是吧，我会让你更失望，直到万劫不复。
老皇帝已经断断续续病了一个月，这日从睡梦中突然醒来，却不见高岑，只见自己的大儿子楚凌守在一旁直打瞌睡，心下微暖，“凌儿。”
楚凌闻声睁开眼，站起身，“父皇醒了？”
“来人，端药来！”
不多时，一个陌生的小太监，端着黑漆漆的药碗递到楚凌手里。
楚凌挥手着大殿中所有人退下，端着药碗上前，一改往日的温润，嘴角含着不明意味的笑，眼中尽是鄙夷与轻蔑。
“父皇今日觉着身体如何？”
老皇帝看到楚凌的表情不对，心下诧异，“凌儿，你……”
“我的好父皇，来喝药，喝了这碗药，您都可以早点登极乐世界，不用再受这份儿罪了。”楚凌端着药碗坐在老皇帝身旁，声音平淡却不容拒绝。
“你……你要弑父？”老皇帝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
“父皇英明，儿臣等了这许久，您终于猜对了。”
“为什么？朕……朕待你不薄！”老皇帝急火攻心，面色通红，剧烈咳嗽。
楚凌就坐在一旁看着，也不帮忙，犹如看戏一般。“父皇问儿臣为什么？那就要问问父皇为什么如此偏心？儿臣年过四旬，为我大楚立下多少汗马功劳，父皇竟然连个亲王的位份都不舍得给。如今父皇年过花甲，竟然还想将皇位传给那个什么都不是的老四。不仅如此，父皇日日惦念的都是你那个小儿子楚奕。那我呢，我算什么！父皇，你告诉我！”
楚凌越说越激动，从开始的平淡，到最后的声嘶力竭。
老皇帝像看陌生人一般看着楚凌，仿佛他从未认清过这个儿子，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儿子内心是如何做想，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儿子如此怨愤着他。老皇帝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身上的锦缎，如盛开的梅花，“你……你错了，朕……朕之所以……没有给你王爷的位份，是想……想有朝一日……封你为太子……继承我大楚江山……”
老皇帝说的断断续续，一句话似乎已经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楚凌双眼通红，情绪激动，突然听到这个话，有片刻的呆愣。随即摇了摇头，不对，他不会听错，那日在父皇寝殿门口，父皇明明和宰辅说老四口碑不错，差事也办的好……父皇是骗他的，一定是。
“哈哈哈……父皇，你这些话骗骗小孩子还差不多，无论父皇给不给，这皇位，我坐定了！”
“你……你这逆子！来……来人！”
“父皇，你以为走到今日这殿外还能有你的人？不妨告诉父皇，整个京城都在我的掌控之下，更何况皇宫！哦，你要说岳家？岳家忠心，没错，可是岳家被我围起来了，只要反抗格杀勿论。哦，对了，还有你心爱的小儿子，他这几日是日日在门外请见，可是我……不想你见他。”
楚凌说完最后一个字，没等老皇帝反抗，整碗黑漆漆的药直接灌进了老皇帝嘴里，面色阴狠，咬牙切齿，“去吧，父皇，你的儿子们，我会好好照顾他们！”
楚凌就这样看着，看着他的老父亲圆目微瞪，双臂垂下，直到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