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眼睛还没睁开的时候,周悬就被耳边吵闹不止的电话铃声搅的不得安生,宿醉的头疼快要让他的脑袋炸裂了, 肿的像桃子一样的双眼也根本无力睁开, 如果他酸痛的手脚能动一动, 他真想把那叫个没完的破玩意儿顺着窗户丢出去。
他的枕边人也被吵得没法休息,忍无可忍地踹了他一脚, 用半梦半醒的朦胧声音斥他:“吵死了, 要么把手机关了, 要么你带着手机一起滚。”
“轻点儿……靠,好疼, 你昨晚上是不是又揍我了。”周悬还没清醒,迷迷糊糊间看见是个应该理会的名字,也没经过大脑,就按下了接听键:“喂……”
结果对面传来的声音差点儿让他一个翻身滚到地上。
“周老大, 我知道你现在在情人的床上,可能没什么闲工夫理我,不过听你这声音, 应该还没到早起办事的时候,那就先给我一分钟的时间吧。”
“姜惩?你他妈有病吧, 这才几点,你难道不需要办事的吗, 有事不能等天亮了再谈吗!”
身后的人照着他的后腰就是一脚, “再吵就给我滚出去!”
姜惩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心里偷笑,“我最近在调养身体,不适合纵/欲/过/度, 跟周老大你可不一样,我先跟你打声招呼,今天我要程让的尸检报告,还要见许裔安和殷故,不过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可以给你办完事的时间再登门造访,先提醒你一句,我知道你在哪儿,跑也没用。”
“我靠!你他妈没睡够就回去多躺会儿,这么清醒还说梦话,你有病吧!”
可惜周悬朝话筒怒吼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
想到姜惩方才的话,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只有“办一回事”的时间可以跑掉,赶紧翻身下床套上裤子,急匆匆地穿上衣服,在不满地发出“哼”声的床伴额头亲了一下,交代道:“你们局里那个鬼见愁来找我麻烦了宝贝儿,我必须得先走了,相信我,真的不是我睡完了就不认账,等我去避避风头,晚上回来了一定……”
他险险避开那人抡过来的拳头,又在他嘴角亲了一下,从点心盒里拿了两片饼干塞进嘴里便打算去开门。
不过刚把门拉开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因为他明显感觉到门板是有温度的,这种情况如果不是外面正在下开水,那就是有人……
靠在门上的宋玉祗身子一歪,刚好一只脚挡在了门缝里,彻底堵死了想要关门的周悬的最后一条路。
周悬被逼的无处可逃,一步步往后退着,脸上的干笑都快凝固了,“你……你们怎么知道在这儿,来得太快了吧。”
姜惩步步紧逼着进了门,朝他森然一笑,“我说了我知道你在哪儿,跑也没用。说到快,周老大,不是我们来得快,是你办事太快了,我都说了,可以给你一次的时间,是你非要这个时候跑出来的。”
宋玉祗火上浇油,低头看了眼时间:“两分钟,真男人啊周副队。”
周悬又被逼进了卧室里,欲哭无泪,只能寄希望于他的床伴出来说句公道话。
可那人睡得正熟,完全没有可怜他的意思,周悬也只能认命:“我说,你以为这么做就能让我妥协吗?想想你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我哪有权限决定这个,你以为我在省厅能一手遮天吗,你以为我是谁啊?”
“那是你的事。”姜惩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摆弄着茶几上那些精致的摆件,这房子的装修处处写着“文艺”二字,可不是周悬的风格。
看着姜惩的眼睛一个劲儿的往床上瞄,周悬无奈道:“这事找我没用,找他更没用,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比他跟你置气,三两个月不让你上床更严重吗?”
“姜惩!”
周悬这一声喊彻底惹火了还没睡醒的人,只见裴迁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凌乱的额发底下露出一双显然是因为睡眠不足而发红的眼睛,他瞪着周悬刚想发作,忽然发现房间里多了两个人……还是熟人。
裴迁猛地想起自己现在是怎样一副德行,抓过被子便想把身上那些狗啃出来的吻痕遮住,脸瞬间红透了,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悬叹了口气,索性到床边去拍了拍裴迁,待那人抬起一双含怒的眼睛,又一手刀砍在他颈子上,把他打晕了过去,抱着他歪倒的身体,放回床上盖好了被子,动作一气呵成,然后拿起了裴迁的手机,用他的指纹解了锁,给那人的上司发了条请假的消息。
“哥,你们是我哥,算我求你们,以后别找上门了,我跟他没法解释。”
周悬无奈,只能带姜惩和宋玉祗下了楼,坐进车里狠拍了几下方向盘,才算把这口气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