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虽然知道兰姗是在救护车上, 被假扮成随车医生的殷故下毒杀死的,但有一些细节当时一直没来得及深思,比如三个人出现在监控里的顺序, 为什么兰姗在进入现场之前就显得那么慌张, 陈东升和兰姗为什么要在奥斯卡见面, 现场是被谁布置成了那么有仪式感的样子……等等。”
姜惩手里拿着个西红柿,去了蒂之后把玩在手里, 时不时抛到空中又接在手里, 最后玩够了, 才放到嘴边咬了几口。
“有一些猜测是我凭空想的,没有任何事实依据, 但却是结合现有的线索来看,我能想到最合理的说法。”
他用水果刀切下一片果肉,沾了些砂糖递到宋玉祗嘴边,那人叼了下来, 仔细回忆了一下,“出现的顺序?记得我哥拿到的监控录像里,程让最先进入现场, 之后是看起来有些惊慌的兰珊,最后才是陈东升。”
“没错, 那卫生间我们两个都去过,总共就屁大点儿的地方, 是个人在里面喘气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总不至于里面藏着个大活人, 他们两个当事人都当睁眼瞎吧。”
他们两个也曾在那隔间里亲身体验过生活,对此都深有体会。
宋玉祗心领神会,“你是说, 当天见面的不止兰珊和陈东升,其实包括程让在内,是三个人?”
姜惩点点头,“关于兰珊的异常反应,我怀疑她出现在监控里之前,就摄入了酰二乙胺,造成了致幻效果,严格来说,她和陈东升很可能死于同一种药物的作用。这点虽然现在说起来是空口无凭,不过只要向安息求证,或者对兰珊的遗体再次进行尸检,很快就会有结果,”
宋玉祗切菜的动作顿了一顿,仰起头来思索了一会儿,“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能解释为什么她会晕倒在现场了吧。”
“没错,此前我推断兰珊和殷故勾结,出于个人目的演了这么一出闹剧,却在救护车上被同伙杀害,这个想法是错误的,殷故和兰珊恐怕从一开始就没有交集,他们之间的联系,极有可能是靠程让来中转的,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推理下去,在陈东升离开后,兰珊在酰二乙胺的作用下昏厥,当然,也可能是程让给她施加了更大的药量,之后程让把现场布置成了极有仪式感的样子,暗示兰珊的死亡存在隐情,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控制不住的表现欲而向警方挑衅示威,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那支口红……”宋玉祗舔着嘴角思索道,“当天兰玲也是打算杀害兰珊的,并且用的是氰化钾,和殷故杀害兰珊所使用的毒物一致,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这一点只有问过当事人才可能知道答案,现在我们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兰玲,必须想办法提审他。”姜惩揉了揉脑袋,看起来很是为难,却又不得不开口,“小玉子,其实今天我擅作主张,把你交给了老高,趁他给我台阶,帮你找了个回市局的机会。你跟我不一样,没像我陷的那么深,还有抽身的余地,所以我想……”
宋玉祗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想让我回去打工没问题,不过报酬得给够了。”说罢凑上去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姜惩背着手,有些心虚的意思,没有抱住他,也没有回应的意思。
他也打着自己的算盘,如果这案子里注定有人要背负恶名逆风前行,成为万人唾弃的存在,那他情愿是自己。
他的心思宋玉祗一览无遗,却也没有点破,略有些失望地用手指点着自己的唇,感受着那人留下的温柔,“真冷淡,你不爱我了。”
“说什么傻话呢,商量正经事。”姜惩把刚烧开的热水倒进了装着划了十字刀的番茄碗里,“这几天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去提审兰玲吧,我帮你跟老高打招呼,怎么看我们都是为了结之前还没定论的悬案,无可厚非,他们不会拿这个说事的。”
“行啊,不过别忘了我的报酬。”
姜惩一挺腰,拱了凑过来的宋玉祗一下,“正经点,做饭呢。”
那人失落地“哼哼”两声,好像身后看不见的大尾巴跟着耷了下来,姜惩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言归正传,其实关于这三个人在奥斯卡见面的理由,我也有一些猜测。”
“陈东升和兰珊本来就认识,他们两个见面不稀奇,关键在于程让在其中做了些什么。”
“秦数在审讯中交代,陈东升和兰珊虽然因为兰珍珍相识,但他们并不待见对方,是在去年年底才通过秦数知道了对方同为线人的身份,虽然秦数的表达很隐晦,但我能猜到这两人的任务方向不同,陈东升留在兰珍珍身边,是为了搜集更多有关组织的线索,时刻等待将其一网打尽的机会,而兰珊则是借助与程译、程让兄弟的关系,渗透进白云药厂,探听有关药物的信息。”
“药物?这样兰珊与白云的关系也能解释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