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说完,斯内普就愤怒地站了起来。“别把你的少女情怀放到我这里来!你当我是什么,你妈妈吗,还要听你讲暗恋的情愫?暑假把所有可以用做解毒剂的药材的名称全部抄下来,不能少于六十种,开学夹在论文里给我!”
我被踹出了办公室,揉着还在发痛的屁股,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至少,弗雷德没有到处跟人说自己被表白了的事,否则斯内普教授就不会这么对我了。
就让这场误会烂在肚子里吧。我滚回宿舍,收拾行李。安妮看我从床头柜里掏出瓶瓶罐罐的麻瓜药品,十分好奇,拿来摆弄了好长时间。我说:“快吃完了,还得去医生那里重新开药。”
“啊?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吗?”安妮眨巴着眼睛,“怎么还要吃?”
对于他们来说,病只有治好和没治好,治好了的自然就出院,没治好的就不出。我这种情况,属于是可以出院但是没治好。安妮大惑不解。我努力解释:“吃了药,我就可以出院了。可是不吃药,我就得住院。大概是这种情况。”
“我懂了!”安妮点点头,“麻瓜真麻烦。”
不是麻瓜麻烦,是人生麻烦。我坐在我的行李箱上,眺望着湖底那些遥远而模糊的影子。
“安妮啊……你觉得你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妮看着我,悄悄走了过来,和我并排坐在行李上。我说:“我觉得你爸爸好好啊,当时又帮我搬行李,又在你家里人面前提起我。我也想有个这样的爸爸,我要是有爸爸,是不是能像安妮一样啊。”
“雪莉很好哦。”安妮轻轻抱住了我,“我不知道雪莉为什么突然这么想……但是你很好哦。”
很奇怪,我并不伤心,也不难过,只是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我去找斯内普教授道歉了,说给他惹了不少麻烦,非常对不起,结果他说‘别拿我当爸爸我觉得很恶心’,我是不是真的把别人当成爸爸了啊,会不会很冒犯啊。”
“你瞎想什么呢。”安妮拍了拍我的脑门,“斯内普教授本来就是长辈嘛,对他信任和尊敬不应该是正常的吗?他不可能觉得你这样做不好的,雪莉,你顾虑的点好奇怪。”
是啊。我挠挠脸。我想的东西为什么这么奇怪呢。
“我和大家不太一样……对吧?”
“哪有人能和别人一样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安妮挥起魔杖,让几本书跳进行李箱里,“雪莉想做什么就去做就好了。”
我露出一个微笑,安妮立刻警觉:“但是要在合理的范围内。”
“我真的是误入了格兰芬多啊!”
第二天午餐开饭很早,为了方便学生们赶火车。我把斯卡曼德姐弟放在车厢里,到处想去找韦斯莱兄弟解释清楚,我是一时发昏,没有别的意思。无论怎么找,就是找不到这对双胞胎,我忍不住开始怀疑他们没上火车。
不是吧……至于吗?我憋了一肚子气,磨磨蹭蹭回了自己的车厢。罗尔夫看我面色不善,小心翼翼地问我:“失恋了?”
“才!不!是!呢!”我尖叫起来,“我真的只是一时犯傻才会把‘谢谢你’说成‘我爱你’!我根本没这意思啊!”
“雪莉。”安妮按住尖叫的我,用力晃晃我的脑袋,抵住我的额头,说,“你知道麻瓜的心理学说过什么吗?你的口误,体现了你的潜意识。”
“你不是没选麻瓜研究吗!”
“我研究了你呀,雪莉。我看了不少有关麻瓜的书,特别是科学方面。那真的太有意思了,我觉得和魔法也很相似。我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本来想说谢谢,但是说成了我爱你,说明你的潜意识里是爱着他的,你想对他说这句话,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我会不知道我爱谁?”我音量越来越高,“这太荒谬了——”
“很难知道。”安妮严肃地说,“我们才十三岁,对爱情自然是一知半解。”
我必须要逃离这个对爱情一知半解的世界,跑去洗手间里洗脸。隔间里,几个人正在压低声音说话:“她真的走了?”
“不,她又冲出去了,目的地好像是女厕所。”
“那我再躲一会儿。”
我听了一会儿这段奇妙的对话,伸手,拉开了女厕所的拉门。乔治,还是弗雷德,正蹲在放下盖子的马桶上,冲我冷静一笑:“嗨,小姐。”然后伸出手,把门关上了,我听见里面有一声上锁的“咔哒”声。
“……我不是变态痴女!”我开始敲门,“你听我说,我完全是口误,我脑子有问题!有时候我会突然走神,有时候会突然想起一些事,那就是口误,我想起了我妈妈……”
我为什么会想起我妈妈?我对她并不存在多少记忆。我只接触过她两次,一共四天零几个小时。摘下我头发上的草叶的人也不是她,而是更遥远更模糊的记忆,我必须承认,我脱口而出“我爱你”,不是因为想起了妈妈。
“对不起,我,我的意思其实就是,我并不想,额,骚扰你们。再见。”
火车啊你快点到站,别让我和弗雷德韦斯莱呆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回头看第三部,写得真不算太好看,我努努力让第四部好看一些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