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都能看出有问题啦。
小少爷拧起眉头。
安阳伯府的下人是什么德性,他也有所耳闻,世子虽然身份尊贵,但若说威信,怕是连谢珏都比不过,他手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正直刚毅的奴才?
按他的性子,有人敢这么对他,他必然是要把人赶出去的。可是安树递了银子,先落了把柄在他们手里,他就算说话也是理不直气不壮。
而且似乎有人在针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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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他就算躲得了这次,也躲不了下次。
小少爷想了想,决定赌一把,他小声问:“是去母亲的上院吗?”
小厮见姜曦把这样的羞辱都忍下了,心里十分得意,他道:“曦少爷这便不需要管了,只管听安排便是。”
“好哦,那我去换身衣裳。”
对方有些不耐烦,道:“劳烦曦少爷快点。”
姜曦撩开帘子,带着红绸和媛媛进门。
红绸满脸焦急,刚想说话,小少爷就把手指放在嘴上,轻轻“嘘”了一下。
房里有茶盏,茶盏里还有茶水。
他从茶盏里沾了水,在桌上写到:“让安树派几个人,偷偷跟在后面。”
红绸识字,见到他写的东西,她忙不迭地点头。
想了想,姜曦又抹去桌上的字,沾了一点水,继续写道:“去找大哥、谢瑾……”
顿了顿,他犹豫片刻,还是加上了几个字:“……和谢昭。”
谢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背过他,府里的下人不可能不知道。但对方还是敢这么上门,只能说明他们压根不怕。
不是不怕谢瑾,而是不怕他去找谢瑾。
很有可能,谢瑾不在府里。
也不知道,谢昭会不会帮他。
唉,我好难啊。
做好安排后,小少爷难过地起身,披上了披风。
夜幕黑沉,北风呼嚎。
透过灯笼微亮的光芒,能看到小雪仍在不停地落下。
姜曦戴上兜帽,坐上了轿子。
轿子被抬起,吱吱呀呀地响着。
外面没有人说话,整个空间寂静地可怕。
轿子里很暗,小少爷从袖口掏出一颗夜明珠,握在手里,勉强能照亮了里面。
珠子是谢昭放在那一堆礼物中的。
他特意挑出来放在床头,当小夜灯用。
系统安慰他:【曦曦别怕,我刚刚提前向主系统申请了雷击功能,我会保护你的!】
“哦,”小少爷心里慌慌地,他抿了抿唇:“统,你和我聊聊天吧。”
系统:【好哦,你想聊什么?】
姜曦胡乱想了一下,问道:“原主在太学羞辱谢瑾后,怎么样了?”
系统:【他被关禁闭啦,一直到宋彦回祖父的寿辰才被放出来。】
姜曦眨了眨眼,慢吞吞问:“那我也要被关禁闭吗?”
系统:【这倒不用,主剧情在谢瑾和宋彦回那里,没剧情的时候,你是自由的。】
……
不知不觉,轿子停了下来,被人放在了地上。
姜曦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人来掀帘子,外面也没有任何人说话。
他心里好慌,他给自己壮了壮胆,扬声问道:“到了嘛?”
又是一阵风呼啸而过,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四周一片寂静。
姜曦捏紧了夜明珠,慢慢挪到轿子口,猛地掀开帘子。
他似乎被抬到了一个破旧的院子里。
周围很暗,檐下没有挂灯笼。
但是院子后面似乎又有一座两层高的楼,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莺歌燕语,看起来十分热闹。
有一个身披大氅的年轻人站在轿子不远处,抬轿的轿夫都恭恭敬敬地站在他的身后。
那年轻人看着倒是一表人才,气度偏偏,只不过总是斜着嘴,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不像是好人。
看到他露面,那人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终于见面了,姜少爷。”
姜曦捏紧了手里的珠子,弯腰走出轿子,害怕警惕地扶着轿门,声音有些无助:“你是谁?”
眼前的小少爷,披着披风,脸色苍白,眉心蹙起,眼睛湿润润的,嘴唇绯红,扶着轿子的手似乎在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害怕、可怜、无助。
很漂亮很乖的长相,配上那点可怜兮兮的表情,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真他妈勾人。
难怪谢瑾那死王八会护着他。
那人的目光死死盯在他的身上,像是野狗看到了肉骨头,恨不得当场就把他给啃了。他怪笑道:“我是谁,我是来替天行道,杀你的人啊。”
正在这时,系统忽然叫了起来:【曦曦,查到你这段剧情了!】
【他是乔姨娘的侄子乔令远!】
【乔姨娘是安阳伯世子的贵妾之一!】
【原小说里,原主在太学被打脸后,谢家人对他都十分厌烦。谢璧——也就是乔姨娘和世子生的庶子——不甘心被原主那样的无知废物抢走太学名额,就和表哥乔令远设下圈套,把原主截走扔在妓院柴房,又收买了妓院老鸨,让她一大早去谢家敲门讨债,沿街痛骂,把安阳伯府的名声丢了个彻底。】
【世子原本就厌恶原主,这事一出,更是不愿意听他解释,于是夜宿妓院、欠钱嫖妓的荒淫名声,就被扣在了原主头上。】
【这件事对主剧情没有影响,只是在番外里,借陈平的口说了几句,压根就没人在意!】
姜曦颤抖着问:“只、只是被关在柴房吗?他说要杀了我啊,他们、他们会不会虐待我?”
系统:【应该不会吧,要是原主身上有伤痕,在世子那里也说不过去啊。】
系统鼓励他:【不要怕曦曦!乔令远不是重要角色,雷击功能已经被申请下来了!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就电死他我!】
那、那还好一点。
姜曦眼睛一眨,睫毛一颤,忐忑不安地想——
安树跟上来了吗?
他会找到我吗?
谢瑾到底在不在啊?
谢昭,会不会巴不得我被人教训,笑得嘴巴都歪了?
呜……我好可怜啊。
在昏暗交叠的灯光下,少年白玉一样的脸庞上被染上了昏黄的颜色。如花眼眸中,凝着秋水之波,灯下美人就像是一朵即将被采摘的白牡丹,层层叠叠,夜露凝珠,微微颤颤,又荏弱又动人。
乔令远从轿夫手里接过绳子,慢慢逼近姜曦,笑容阴狠:“你乖乖的,不要挣扎,如若不然,你便只能去地下见阎王了……”
美人乡是京城最大的青楼。
这楼里,有京城第一诗美人、画美人、琴美人、棋美人,这些美人,一个赛一个的风雅多才,勾的京畿附近的文人墨客、老少爷们争相进门,一掷千金。
门外有美人引着富豪的客人经过。
宽袖一挥,香风袭来,娇语羞怯。
房间里,谢昭觉得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
角落里燃了四个火炉,可寒意还是从脚底侵入,膝盖骨里又疼又刺痒,像是有蚂蚁啃噬,逐渐蔓延全身。
他晃了晃头,两只手紧紧扣在扶手上,手上青筋暴起,忍着剧痛挺着背地坐在轮椅上。
疼到极处的时候,他竟然想到了姜曦:原来这小东西,不仅用那样动听的话来哄过我,还在哄着谢瑾。
嘴这么甜,以后是不是还要去哄别人?
把那些人一个个哄得晕头转向,就像……一样。
真是想想就不爽。
谢昭后悔了。
他不该为了搅和谢家,就把姜曦放出去。他应该把这小东西留在身边,天天让他嘴巴甜甜地讨好他,叫他二哥哥,哄他高兴。
“吱呀”一声,蒋丛从门口进来,又飞快地关上门。
他迅速走到谢昭身边,从袖子里掏出药瓶,拿出一枚药丸塞入主子口中。
谢昭已经疼得满头冷汗。
吃了药后,身体里波浪似得疼痛缓缓退去,他原本苍白的脸,越发没了血色,整个人脆弱地仿佛纸片,稍有不慎,就会碎成片。
蒋丛皱眉,低声劝道:“殿下,您需要休息,属下送您回去吧。”
谢昭抬眼看着姜曦,摆摆手道:“我没事,你退下,让秋娘进来。”
蒋丛无奈,只能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走到门口,从那里带进来一个女人。
这女人正是秋娘。
她三十来岁的年纪,在寒冷冬日里,穿了一身轻薄的衣裳,头戴鲜花珠翠,未语先笑,风韵犹存。
她递上一个折子,道:“三皇子府这个月的要事,都在这儿了。”
顿了顿,她犹豫片刻:“主子,另有一件事,奴拿不准主意,不知该不该说。”
谢昭看了她一眼,神色冷漠:“说罢。”
“是。”秋娘行了一礼,道:“江南富商乔显的儿子乔令远,从安阳伯府里绑了一位公子,关在美人乡的柴房里。他给了奴一千两银子,要奴配合着唱一出戏,给那位公子下套。”
“奴想着,那好歹是谢家的少爷,也不知该不该答应。”
“安阳伯府与我何干?全被整死了才好。”谢昭从容优雅地打开折子,素来威严的凤眼中,似乎裹着千年寒冰。
他漫不经心问道:“可知那位少爷是谁?”
秋娘忙道:“姓姜,仿佛叫姜曦,是那位新入府的公子……”
她话未说完,谢瑾忽然发火,将手里的折子狠狠砸到了她的脸上。她忍着剧痛,不敢痛呼出声,只能“噗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
她听到那位素来潇洒慵懒的主子,恶狠狠地,用含着血腥味的语气说道——
“蒋丛,我要把乔令远大卸八块!”
作者有话要说:谢昭:二哥哥钱债肉偿,以身相许吧。
首先要给大家道歉,真的对不起,承诺过昨天换榜后更新的,但是因为我个人和家庭的原因,延误了,是我不守信用,是我不对。昨晚回来后,写来写去都感觉不对味,所以十一点半的时候劝全删了,早上六点又爬起来码字。白天出去上班的时候,因为鸽了一章更新,完全笑不出来,也不敢上晋江,也不敢刷评论,连兔区都不敢去,害pia已经被大家埋了,呜呜呜,本章更新六千字,希望大家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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