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任何消息给他。”
就算是这样,也已经很好了!
姜曦顿时笑弯了眼,主动拉住了秦申安的手:“谢谢你!秦申安,你真好!”
为了强调自己的感激,他还甜甜蜜蜜比了个心,吹彩虹屁哄他:“秦申安你最好了,明明和宋彦回之间有仇怨,还愿意这样帮忙,你心地这么坦荡,这么不计前嫌,以后肯定会有福报的!”
秦申安像是被撸顺了毛的大狗狗,被哄地十分舒畅喜悦。他摸着姜曦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金色的眼眸中,带着些思量和戏谑笑意:“四公子不要别的福报,只要能把你愿意把我娶走就够了。”
姜曦:……
他红了脸,在心里指指点点。
可恶。
秦申安怎么这么会说情话。
我是男人,我的脸都红了。
而且动不动就让我娶他,他难道不害臊不要脸的吗?
……
秦申安和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很快就有人出去了。
姜曦知道他在办事儿,只能像小猫似得啃着糕点,尽量不打扰他办事。
大约半个时辰后,曾经见过一面的北镇抚急匆匆赶了过来。
秦申安不急不缓地吩咐小二上了最好的茶水,颔首一笑道:“因着我这点小事,劳烦镇抚特意跑一趟,镇抚辛苦了。”
北镇抚朗笑一声,说道:“四公子这是什么话?您愿意找我办事,那是您不见外。若您真客气起来,那我心里就该着急了。”
说完,他看到姜曦时,又顿了一下,和气地冲他行礼:“小公子安,这许久未见,小公子过得可还好?”
他可还记得,秦申安亲自为了这位谢家小公子,闯了一次诏狱,发了一次病,教训了一个犯人。
过后不久,谢二爷又亲自上门提走了那犯人。
这其中具体的事情,他并不了解,但他知道,这事儿隐约也和这位小公子有关。
而且,这四公子可是胆大包天,请皇上下了赐婚的旨意。如今这两位,已经是未婚夫夫了。
姜曦不知道北镇抚脑海里七拐八拐的在想什么,他冲他抿唇一笑,看起来特别乖巧,声音也软软地:“我很好,谢谢镇抚大人关心。”
“镇抚别站着,快请坐吧。”秦申安平时瞧着吊儿郎当的,但真的面对北镇抚这样的朝廷重臣,处理起事情来,又十分从容不迫。
只听他游刃有余地招待着北镇抚,而后拿出了一块玉佩,放在桌上,推到北镇抚面前,说道:“宋家与我秦家有着积年旧怨,照理说,宋彦回的事儿,我是一点都不该过问的。只不过长亭长公主一事,陛下丢了脸面,却还想用宋阁老,那这位京城第一公子的事儿,迟早会有个结果。”
“陛下也不是那等心胸狭窄之人,气过一阵儿自然也就解了。我呢,想趁着这个机会,和宋公子卖个好,让两家尽释前嫌,所以要请托北镇抚帮帮忙。”
北镇抚并不敢去接那玉佩,只是犹豫不决道:“这……四公子,这您可为难死我了……”
“这怎么会为难呢?”秦申安气定神闲,胸有成竹:“我不往里面递东西,甚至镇抚都不用向宋公子提起我,只需您亲手安排,叫人在你那阴森森的诏狱里,过得舒服点就是了。”
北镇抚心领神会,这才笑了起来,欣然接过玉佩。他问道:“四公子,想让他有多舒服?”
秦申安斜睨了姜曦一眼,用修长的手指,拨了拨他鬓边弯曲的碎发,笑问道:“小公子,你说,该怎么着好呢?”
姜曦看了这一场,心里对秦申安是极其佩服的。
对他来说这么难的事情,秦申安几句话一块玉佩就办妥了。
四两拨千斤。
真的好厉害!
他想了一会儿,看着北镇抚,小声且有条理地提出了要求:“一日三餐,要有热汤热饭。”
“诏狱里寒冷,麻烦镇抚多给他些厚被子厚衣裳,免得他着凉受冻。”
“宋公子原先身上有伤,若是可以,麻烦镇抚给他送些上好的膏药。”
“唔……”大致想了几条,姜曦想不出来了,便转头看向宋瑛妤,问道:“宋姑娘,你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宋瑛妤急急道:“麻烦大人告诉我哥哥,家里一切都好,我和祖父也安好,让他不要焦急操心。”
北镇抚笑道:“这些不过都是小事,交给某便是。”
原来是这宋家姑娘搭上了小公子,怪到四公子愿意出面了。
姜曦又想了一下,小声道:“镇抚,宋公子暂时落了难,宋家门口就不那么安稳了,总有些泼皮流氓晃来荡去,若是可以,能否请锦衣卫的兄弟们,多往那边转转,震慑一番?”
北镇抚又豪爽应道:“小事情,包在某身上了。”
宋瑛妤手里紧紧地捏着帕子。
她很感激姜曦,若不是姜曦,她也无法见到北镇抚,请他照顾哥哥,而且,他请锦衣卫多在宋府门口转悠,大约也是因为听她说,府中下人难管,所以才替她寻了靠山。
宋府遭了难,原先好些故交便把他们当做瘟疫一般对待,远远地就躲开了。
姜曦是除了那些吵吵嚷嚷,只会喊口号的书生之外,唯一一个对他们伸出援手的人。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难怪哥哥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
诏狱。
宋彦回坐在地上,面色冰冷,恍如雕塑。
进入诏狱后,皇帝并未让人责打拷问他,自然也没有让人好好照顾他。
这一次,不像是要对他处罚,反倒更像是示威驯服。
阴冷的地下冷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手上和脚上粗大的镣铐,也跟着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寒冷、饥饿、黑暗、蛇虫鼠蚁。
这些都不算什么,于他来说,都是可以克服的东西。
只是背上的伤,却因着环境的恶劣,似乎越发严重起来,连带着他的脑子也烧了起来。
受伤不可怕。
脑子不清醒,那才比上断头台还要可怕。
就在宋彦回眯着眼想辙的时候,不远处忽然有锦衣卫举着灯笼,缓缓走了过来。
等他们走近了,他才发现,为首那人竟然是北镇抚,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捧满了东西的锦衣卫。
北镇抚打开了牢房大锁,示意手下人将棉被等物都放进牢房里,等他们出来后,又从腰间拿出一瓶药,扔向宋彦回。
宋彦回一抬手便接住了。他打开盖子,凑到鼻子下一闻,便道:“玉春膏?镇抚大人好大的手笔。”
北镇抚又将牢房大锁锁上。
他道:“玉春膏是何等金贵之物,我可弄不到。这是我拿了秦四公子的玉佩,去太医院那儿领的。”
宋彦回没有拒绝,他收起了药膏。
眼下这情况,容不得他拒绝。
只不过,他心里的疑惑还是在的:“秦申安怎么想着给我送东西了?”
北镇抚道:“你有个好妹妹,和谢府的小公子攀上了关系。昨儿陛下下了圣旨,给四公子和那位小公子赐了婚。未婚夫一求,四公子自然便没有不应的。”
话音刚落,牢房内就响起了“咔嚓”一声。
宋彦回垂眸,看到玉春膏的瓷瓶上,已经布满了裂缝。
秦申安。
你胆子够大!
北镇抚有些不满:“宋公子,这东西金贵着,你可小心些,弄撒了,我可是没办法再帮你去弄第二瓶了。”
宋彦回捏着瓶子,克制住心里滔天的怒火,不急不缓道:“知道了,多谢镇抚大人。”
北镇抚“啧”了一声,转身便带着两个锦衣卫离开了。
唯一的光亮消失,牢房里又陷入了一阵黑暗。身处黑暗中,其余的感觉却反而越发灵敏。
宋彦回起身,带着镣铐发出的哗啦啦的声音,走到茅草床上。
那里放着干净温暖的棉被和厚厚的棉衣棉裤。
那是他的小公子为他送进来的,不能辜负了。
他的小公子。
最柔软最干净的爱人。
他会出去的。
他要出去,夺回他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