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课后，姜曦谢珏了徐冰和廖雅奴的邀请，去酒楼里和俞轲一起用膳。
吃东西时，小公子老是忍不住，偷偷瞟一眼俞轲，再瞟一眼。
俞轲拍拍他的头，宠溺道：“看什么？瞧你这眼神，好像是想做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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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姜曦想了想，放下了碗筷，起身把凳子搬到俞轲边上，挨着他坐下，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唔……轲轲，我想问一下，我现在有多少银子了？”
俞轲夹了筷鸡蛋，喂到他的嘴里，问道：“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你的银子有很多很多，我都帮你兑换成了银票收起来了。你现在要用吗？我让人去给你取来。”
“不要，”姜曦嚼了两口咽了下去，又问：“那是不是意味着，大家都挺喜欢我的画本的？俞轲，你说，我要是在京城办一个签售会，你觉得会有多少人来？”
早在杭州的时候，他曾经无意间和俞轲提起过现代的签售会，俞轲记在了心里，为他办过两场。因为当时限定了人数，姜曦也不能确定，那会儿到底来了多少人。
俞轲笑了起来，他问道：“我的曦公子，你真是对自己的影响力一无所知。你知道吗，在杭州时，你要办签售会的消息透露出去后，整整有两万人要报名参加，我用了各种条件，才筛选出两百人，就这样，当时还差点闹出事呢。”
哇！
这么多啊！
姜曦的眉眼舒展开了，他攥着俞轲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他：“轲轲……好轲轲，我能不能在京城也办一场签售会？越快越好，唔……我不要银子，让他们用家里多余的粮食来买书就好……”
俞轲当即便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挑了挑眉，问道：“你想帮莫大人。”
姜曦拉着他的袖子，拖长了声音说道：“俞轲，你没有看到，莫大人真的好难啊，他脸上的皱纹都变深了，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多岁……”
“城门外那么多流民呢，其实我也帮不了多少，我就想着尽点力，能帮多少就帮多少。等签售会过了后，要是筹集的米粮还不够，你就把我的银票拿出来，我们去买吧。就是现在粮价太高了，就算要买，也不一定能买多少。”
俞轲无奈道：“你这是打算，把自己的全副身家都扔进去啊。”
“我才不怕！”姜曦贴着他，漂亮的大眼睛里，是全然的信任：“我要是没钱了，你也不会不管我。千金散尽还复来……以后我们还能挣回来的，你就帮帮我吧……”
眼前的小公子，又甜又黏，什么撒娇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俞轲看着他，心里早就不由自主地同意了。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这辈子，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决不会不要你。
除了俞大人以外，没有人知道，俞轲花了十二年的时间，细心呵护，才拥有了姜曦这样全身心的依赖和信任。
干净的、纯粹的。
若是说出去，秦申安和谢瑾他们肯定会嫉妒到发狂。
俞轲忍不住放下筷子，把姜曦抱在了怀里。他吻了吻小公子的额头，轻声道：“知道了，我的小菩萨。”
“你可真是大方，也不看看，这天下有谁敢向你这样，把全副身家拿出来救济别人。”
他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自己和姜曦是不一样的。
姜曦看着绵软，但坚守着自己的原则。
他干干净净、坦坦荡荡。
他是明亮的太阳。
但他不一样。
他的生命里，充满了博弈和妥协、暴力和阴暗、利益和背叛。
所有的道德伦理，都比不上利益。
他和姜曦，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类人，根本就不该有交集。
可是，他真的好喜欢姜曦。
他深刻的明白，姜曦不会喜欢他身上的阴暗，如果他想要真正的靠近姜曦，让姜曦也喜欢他，那他只有改变自己——
把那些阴暗的、恶臭的阴谋诡计彻底拔除。
如果做不到，至少也要藏起来，藏到最深处，不能被他发现。
要变成他期待的样子。
要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这样，他才会一直这么喜欢他，一直用这样信任的目光看着他。
……
俞轲的动作很快。
姜曦以为，签售会这种事起码要准备好多天才行。可是才第二天，俞轲便告诉他，事情办成了，明天他就可以公布身份，去筹集米粮了。
京城里忽然传出了一条消息，然后爆炸一般迅速传开，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承华子先生要在京城开签售会了！
承华子以前也办过签售会的，但那都是在杭州。仅有的两次签售会中，只有寥寥几百人能够参加。
可是大家依旧疯狂地想要参加，甚至有人特意从京城赶到江南，只为了能见承华子先生一面，和他说说话，得到他的签名。
这一次在京城办的签售会不一样，他不再限制名额。
唯一特殊的是，这一次出售书籍，先生要求用米粮或者棉布购买，这些米粮和棉布，会直接送到莫大人府上，由他安排使用。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连莫大人都惊呆了，李大人更是差点把自己的胡子都揪断了。
莫大人亲自去主办活动的书局问了好一会儿，离开的时候，整个眼眶都是红的。
签售会开始的那天，书局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姜曦怀着忐忑的心，坐到了座位上。
俞轲握着他的手，安抚说道：“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的曦公子，迎接早就属于你的荣耀吧。
从今天开始，你的才华、善良、坚持、无畏，都将被世人看到。
你不再是被安阳伯府嫌弃的、没用的废物真少爷，你是心怀天下、开创了绘画流派的承华子先生。
你将永远被天下人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