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抒忍不住笑:“没有。是我的膝盖磕到了。”
“哦, 你还好吗?”
“哈哈哈还好。程老师你,你怎么这么好笑啊?”
“好笑吗?”
程倾还是淡淡的语气,有点无奈。
隔着电话,但余抒能听出来她语气与往常有点不一样, 好像是透着那么一点尴尬。她努力憋住笑:“好, 不好笑。”
“早点休息。”
“你也是, 晚安哦。”
这一通电话只讲了不到两分钟,余抒心情却莫名变得很好。
回到宿舍,她看了会书,就准备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这通电话的缘故,没多久,余抒开始做梦。
梦里的主角是程倾。
地点是在一家酒吧, 她看见程倾左拥右抱了好几个人, 一向清淡素净的脸颊明丽动人,笑着说,这些都是她的好妹妹。
余抒被这个梦吓醒了。
黑暗中她翻了个身,看了下手机时间,才刚刚两点半。
她拍了拍胸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嘛, 程老师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还是继续睡吧。
可很快余抒又做了个梦。
梦里她做了两份便当,在午饭时送给程倾,非要让她跟自己一起共进午餐。结果就是被拒绝了。
程倾那乌黑柔顺的黑发不知何时变成了渣女大波浪,笑着对她摇了摇头,指尖轻轻点上红唇:“别爱我,没结果。”
再次从梦中醒来, 已经是早上了。
余抒坐起来缓了一会。
梦里的感觉太过真实,但梦的内容是真有点离谱。
鬼使神差的,余抒给程倾打了个电话,开口就问:“程老师,你喜欢大波浪吗?”
问完她就后悔了,没个铺垫,上来就问这么一句话,她是不是傻了!
程倾有点意外,顿了两秒才开口,是反问的语气:“你喜欢?”
说完她又补充一句:“不适合你。”
余抒:“不是说我,是说你。”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有次程倾忽然问过她,是不是大波浪比直发更好看。所以才会做这个梦吗?
程倾有点疑惑地问:“你希望我烫头发?”
余抒:“不是不是不是。”
明明是问她喜不喜欢的,好好地反问她做什么…好像自己说了喜欢,她就会去烫一样。
程倾笑了下:“那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你是不是没睡醒?”
余抒顿住了,她隐去了梦里的细节,低着头捏着睡衣上的绒球,语速很慢:“哦…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换了大波浪,很受欢迎。”
受到……很多漂亮女孩的欢迎。
程倾:“胡思乱想。”
余抒嗯了声,没再说话了。
电话那端也安静下来了,轻轻的,只余呼吸声。
余抒想到,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给程倾打电话,竟然就说了这些有的没的。
她立刻说:“我没事了,打扰你啦,先挂了拜拜。”
因为心虚,电话挂得好快。
她挂了电话拿着手机,发了会呆,希望程倾别以为她有毛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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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倾挂了电话,摇头笑了笑。
坐在她对面的人似乎有些意外:“怎么了,难得见你笑。”
他一边说话,一边给程倾加了水。
“没事,”程倾笑意淡了几分,“说说你吧,这几年在国外还好吗?”
蒋远穿深灰色西装,系墨蓝色领带,面容清瘦,五官俊朗,说话间有点文雅的书生气:“还好。跳槽两次,从一家银行到私企,在做大数据相关的用户研究。”
“那怎么突然考虑回国了?”
“家里催促,”蒋远端起咖啡,朝她笑了笑,“我父母的性格,你知道的。”
程倾嗯了声,没说话。
住在一个大院,她确实清楚蒋远父母是什么样的性格,控制欲太强,习惯规划好一切。
一杯咖啡喝完,程倾看了看时间:“我要走了,跟学生约了讨论。”
“小倾,”蒋远也跟着站起来,“有空一起吃饭吗?”
程倾摇了摇头:“最近有点忙,到时候再联系。”
为了不那么尴尬,她终究还是,给他留了余地。
蒋远一阵恍惚。
他想起以前,程倾母亲去世的早,她性格又不爱搭理人,有点时间隐约被孤立。他那时担心她受欺负,放学后叫她到自己家里吃饭,大多数时候得到的都是一句,不需要。
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现在看来,似乎依旧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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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抒缓了一会,从床上爬起来。
今天周一,下午的课暂时改到了晚上,中午下课后她要去永大讨论之前的课题。
四月的后半个月,小组内工作以前期查阅文献为主,在第一次实地观测的基础上,做了第一次设计的初稿。
余抒有两周没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