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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情愫(1 / 2)

长明灯起, 诉诸民愿,直达天听,随着号角轰鸣, 中天阁楼下的击鞠场响起一阵欢呼,熹微余晖下,细碎的金光散落在初长的草地上,盈着雪融的水珠, 不多时马蹄飞过, 穿着骑装侍卫在草场上骑马奔腾,巡检着周遭防卫, 为寿宴开始做好最后的防线检查。

听闻璟帝年轻时素爱骑马, 如今这把年纪也不能如往常般驰骋马场, 只好命人在中天阁楼下修建了个草场,时常举办击鞠会邀各世家官宦来比赛。

午时已至,林长缨和沈清辞入场落座, 萧雪燃和李成风也赶在那之前到场,具体缘由也没有多问。

人来人往间, 皆是穿着珠光宝气地官宦世家, 于这寒冬中嘘寒问暖,话锋藏机, 于这寿宴一处,身着北漠华裳的北漠使者也在指引下落座, 恰巧在旁坐的正是沈怀松。

阿依米娜一笑, 眉眼放寒,冷声道:“昔王殿下,好久不见,我们之所以出现在这里, 还得感谢你啊!”

半年前,沈怀松凭借着重整平南军旧部兵将编制,加之夜以继日地调整作战方法,终于破解了北漠军队引以为傲的幽冥鬼火,一举歼灭侵略的北漠敌军,夺回六座军事要塞,逼得他们投降和谈,至此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沈怀松瞥了她一眼,饮了口太监倒来的热酒,徐徐而道:“不敢当,郡主殿下,这绝非我一人的功劳,当然也得感谢贵国内政混乱,军心不齐,才让我大梁将士有了此次建功立业的机会。”

阿依米娜早知他不是省油的灯,如今说出这番羞辱之言也在正常不过,下意识间,抚摸着腰间的飞刀,目光落到正津津有味地品尝着中原美食的阿依扎尔身上,无奈地摇摇头,叹道:

“是呀!我北漠可惜没有像殿下这样的人才,但是”说着,她看向对坐的林长缨,嘴角微扬,“我相信昔王也不甘心江山和美人只能择其一吧!”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话罢,沈怀松拿着酒杯的手一怔,眉眼多了几分阴骘,侧目而视。

“郡主,你还是想好年后在大相国寺如何和谈吧!这来往通商互市路引权、边关军队驻守、边境要塞矿石开采等等贵国又能争到几样,争到多少”

阿依米娜耸了耸肩,似是毫不在意,喃喃道:“嗯我都差点忘了还有和谈”

不多时,纯善贵妃扶着璟帝到场入北上座,众人对其行礼问安。

周全的虚礼过后,众人落座,沈清辞如往常般给她沏了杯茶,她接过捂了捂手,讷讷地看向草场上奔驰的快马,似有所思。

不多时,众人的惊呼拉回她杂乱的思绪,原是宫女排列整齐地捧着今日击鞠赛的彩头上来,只见高公公假模假式地走去,踏着小碎步,一本正经地甩过拂尘,捻着嗓子高喊道:

“一等彩头,琉璃双盏金簪一支,二等彩头,羊纹梅花匕首一把,三等彩头,红石榴玛瑙耳坠一对。”

林长缨微眯着眼睛,目光直勾勾地落在羊纹梅花匕首上,思虑之下,睨了身后之人一眼,似是打定了主意。

宣读过后,到场的官宦世家子弟纷纷组队参赛,不参与的女眷也跑到就近的长廊下,希望觅得心悦之人的风采,亦或是看自家兄弟姐妹如何出糗的。

不多时,操场上马蹄飞奔,闪过骏马奔腾的身影,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准备上场的人在试着自家的马儿,互相给对方放狠话。

林长缨攥着茶杯,眸光微闪,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沈清辞看在眼里,轻问道:“可是有想要的彩头?”

“其实”

林长缨刚想说什么,不料远处传来的唤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抬眸望去,只见沈怀松牵着两匹马缓缓走来,一匹黑马,一匹红马,红马走在跟前,全身赤红油亮,毫无杂毛,颈上披着细长的鬃毛,腰背滚圆,四肢稳健,头颅昂首向前,萦绕在侧的杀气惹得周遭将养在京城的贵马纷纷下意识地退避,吓得官宦子弟错手不及拉着缰绳稳住。

红马低喘着嘶鸣,直勾勾盯着林长缨的方向。

“踏雪!”林长缨一愣,连忙起身走上前去。

马儿似乎也受到了某种感应,挣脱开沈怀松抓着它的缰绳,小步快跑到长廊之下,长空嘶鸣,前脚一仰而起,腾空翻滚,最后稳当当地落在林长缨跟前。

林长缨心下动容,轻抚着它的鬃毛,白雪的眼睛如碧蓝的琉璃,浅浅的眸色倒映着她的面容,随着主人的轻拂也忍不住在她面颊上蹭了蹭。

李成风微惊,喃喃道:“这是赤兔!”

萧雪燃看到沈怀松走过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双手交叠覆于身前,应道:“是啊!这赤兔马陪着将军都有十年了,现在都应该算是老马了。”

“可这马看上去在赤兔中并不能算是上乘的,就算当时夫人还小,也应该能选到更好的马呀?”

“一开始那个昔王也是这么说的,其实是将军还是斥候的时候曾遇到过强盗围城,为了突围她被逼至断桥,只能孤注一掷,借着当时的马匹跨过断桥,但没想到人是过去了,马却摔下去死了,这事先前在王府也说过,后来将军执意选这匹马,就是因为感觉很像以前救过她一命的马。”

李成风恍然大悟,注意到跟着沈怀松的黑马,问道:“那匹乌骓马呢?”

这匹黑马全身像黑绸缎一般,色泽油光放亮,马蹄子如苍茫白雪般,背长腰短而平直,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又是一匹威风凛凛的战马。

萧雪燃忍不住白了一眼,甩着手腕上的铜钱手链,冷哼道:“那是他的马,一提这事我就来气,十年前他们选马的时候将军给赤兔取名叫踏雪,他就给乌骓取名叫南枝,一开始我还不懂什么意思,后来看书才知道南枝是指梅花,怪不得当时他手下的人都在那瞎起哄,将军当时还小又不会处理这种场面,害得她颇为尴尬,有一段时间见到他绕道走,真是气死我了!”

李成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看向林长缨,似是如往常那般,缕着马儿鬃毛和马背,在这陌生的环境安抚着它,与沈怀松还未有交谈。

随即他转眸而过,看向沈清辞,熹微落日下,睫毛簌簌,打下一片阴影,瞧不清眼底的情绪,奈何微不可见地,手握酒杯的力道又加重几分,余光留意着那边的动静。

林长缨有些犹豫,看踏雪被将养的好,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睨了眼沈怀松,忍不住问道:“昔王怎么会带着踏雪来,我之前是交给父帅的旧部帮忙照顾的,还以为如今它应该在京城外的军营里呢!”

沈怀松扯了扯嘴角,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搓着手道:“我知道你今日要来父皇的寿宴,再加上有击鞠赛,想着你应该想骑马,就带着它来了。”

说起击鞠赛她仍有些犹豫,目光沉沉地看向那把作为彩头的匕首。

十多年的朝夕相处自是看出了林长缨的心思,沈怀松思虑之下,攥紧了缰绳,说道:“上次确是我唐突,不该让你有困扰。”

一提起这事,林长缨稍显迟疑,未免有些心虚,可也从未后悔这样的决断,原想说些什么寒暄之语搪塞过去,不料却听到沈怀松一转话题,说道:

“我知道你想要那彩头,我可以和你组队助你!”

倏地,林长缨一怔,转眼看向他。

不过一瞬,她颔首以示婉拒,“不用!谢昔王好意!今日还是有劳你带踏雪来见我。”

“这!”沈怀松倒是没想到她拒绝地和上次一样干脆,“你明明就很想要”

“自然都说谢过皇兄的好意,那自是不用麻烦的意思了!”

他话还未说完,沈清辞便打断他的纠缠和喋喋不休。

抬眼一看,只见李成风正推着他的轮椅和萧雪燃从长廊下来,往这边走,林长缨仔细一看,不知是否这阳光熹微,照拂在他脸上,竟显得他眼底的琥珀眸色更为深邃明亮。

沈怀松忍不住白了一眼,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家伙那么烦人

萧雪燃早就看不惯他多年来的行事作风,有意扬言道:“小姐,您别担心,属下可以和你组一队,您想要什么我都能赢来!”

“胡闹!”林长缨一把拉下萧雪燃往身后带,小声道,“击鞠赛要求的是男女组队。”

“啊!这样的!”萧雪燃很明显不知这规矩,差点闹了个乌龙,惹得李成风有点忍俊不禁,掩笑而过。

气得萧雪燃在身后打了他一拳,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还那么堂而皇之的取笑她,林长缨只觉有点没眼看了,踏雪眨了眨眼睛,低低咈哧了几声,在主人身边等着。

沈清辞睨了眼身后闹剧,敛回神色,正色道:“皇兄此番照顾弟妹的好意,清辞自当感激,可这等小事,自然不劳烦皇兄费心。”

弟妹这一来就拿身份来压他。

沈怀松轻笑了几声,上下打量着他,这击鞠赛组队要是未出阁的一般都是和自家兄弟组一队,若是已出阁的女子自是和丈夫组一队,如今他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安王不会觉着自己能上吧!”

沈清辞早知他会如此说辞,转眸而过,唤道:“成风。”

“是!”

李成风早就准备好了,上前礼数周全,行礼道:“昔王,我们夫人定当会照料好,就不劳您费心了。”

沈怀松一怔,都忘了这小子了,上次在林府也是他,这主仆二人莫不是要专和他对着干了

不远处的阿依米娜正带着自己的马不知在这草场跑了几圈,但还是有些不尽兴,毕竟这可不比草原辽阔。

她转眸看向对面长廊之下的这番奇景,不用凑近去听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得感慨道:“哎呀呀!我们这英明神武的昔王殿下没想到也会有这般被群起而攻之的一天啊!”

思及此,阿依米娜看向身后席位的林心然和宜静公主,锦帘遮阳,林心然正以团扇掩着日头,眉目沉沉盯着对坐的长廊,瞧不清如今她晦暗不明的情绪。

宜静公主吃了口点心,注意到她的落寞,安慰道:“二嫂嫂,你也别担心了,二哥哥不过是带着林长缨的马还给她而已,更何况她都嫁作他人了,早就没机会了。”

林心然低眉,抚着身前的岐山古琴,掠过丝丝如银的琴弦,喃喃道:“嗯,公主,我知道的。”

阿依米娜竖起耳朵将这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不由得眉眼一挑,颇为感慨:“这中原女子为什么一定都要嫁人呢!还是咱们草原好,哪有这些破规矩”

到最后,还是阿依米娜结束了这场闹剧,非要向璟帝请旨和沈怀松组一队,更没想到璟帝还答应了,惹得沈怀松不由得心想估计是今早出门没看黄历,尽来找不痛快的。

李成风自是遇到正事便会认真严肃起来,在比赛开始前,向林长缨说道:“夫人,属下自会竭尽全力协助夫人拿到这一等彩头。”

林长缨忍不住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不用那么紧张!我想要不是那只金簪。”

说罢,林长缨附耳低语,和他说了几句旁人听不到的话。

李成风顿时微惊,杏眼一亮,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喜形于色。

“夫人,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否则我也不会想要参加这次击鞠赛,你可要好好表现哦!”

“小姐!比赛都快开始了,我们得要快点走了!”

话音刚落,萧雪燃就拉着踏雪过来,说要带她去换身骑装,两人还未说完林长缨就被她带走。

沈清辞看在眼里,饶是神机妙算的他也是一头雾水,睨了眼李成风,问道:“长缨和你说什么了?”

“啊!这!”李成风顿时心下一紧,苦笑道,“殿下,夫人叮嘱过这个不能说出来,等一下您就知道了。”

“你!”沈清辞一时语塞,咬牙笑道,“你最近还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啊!”

李成风连忙站到轮椅后面的死角,确保沈清辞打不到他,摆手道:“殿下是您说的,夫人说的话都得听,王婶李叔他们您也是这么吩咐的。”

既是如此,自然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沈清辞干脆让侍女撤下桌上的糕点。

“既然如此,这些糕点你也不用吃了,今天吃的够多了,别把牙给吃坏了!”

“诶!这个桂花糕我才尝了一块!姐姐别拿走!”

李成风想要伸手去拿,没想到这侍奉的几个侍女也是会看脸色的,鱼贯而入一般,上来就撤下去了,不带一丝犹豫。

他只好作罢,殿下真会记仇

“残忍掠夺”后,沈清辞不以为意,气定神闲地品着差人送来的冷酒,目光沉沉地观望着四周,不远处偏殿之上正有几个熟悉的魅影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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