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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第一百二十七章(2 / 2)

满江雪顿了一下,说:“第五也很难得了,无需妄自菲薄

,我唤你来是要问你一件事,”她说着,捧着手里的茶盏吹了吹,“就你看过的医书当中,有没有记载过被笛声所伤的病例?”

那医药弟子一听她这话,立马抬头道:“笛声伤人?”

满江雪看着他:“你知道?”

“弟子才疏学浅,倒是不知,不过孟师弟失踪前也在查这个,”那医药弟子道,“他翻了不少医书和古籍,还找了许多偏门别类的册子来看,但都一无所获,如今师叔竟然也问起此事,是谁被笛声伤过么?”

满江雪没有答他这话。

那夜季晚疏临行前特地告诉她,温朝雨提到过一个吹笛子的人,是那人叫她去竹林营救尹秋的,满江雪原本没怎么放在心上,只靠吹笛人三个字她也推论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可前天那大夫给尹秋开药时,无意中提过一嘴尹秋身上似乎还有别的伤,满江雪问起是怎么来的,那大夫却说不清,只说尹秋仿佛早就有过吐血的迹象,可他什么也查不出来,最终只是模棱两可地说,不像是习武之人交手所为,更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空伤的,且那人一定内力深厚。

有了这一出插曲,满江雪把隔空伤人与吹笛人联系起来,自然就生出了点疑心。

而眼下这医药弟子又说孟璟早就在查这个,那就说明尹秋的的确确是被什么人用笛声给伤了,而孟璟被人追杀也极有可能是因为此事所起。

尹秋为什么不告诉她?

满江雪想到这一层,不由陷入了沉思。

那吹笛人既要伤尹秋,又要让温朝雨去救尹秋,表面看起来是自相矛盾,可细想之下就能推论出他与暗卫弟子不是一路人,且他能知道暗卫弟子要对付尹秋,也就能证明他和梦无归一样,他也一定知道灭掉如意门的另一个凶手是谁,而同时,他和梦无归也不是一路人。

那么,他对尹秋的所作所为,会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

是不想她死在别人手里,只能死在自己手里?

可他又并未真的对尹秋下杀手,只是用笛声伤了她,暂且把这看做是一种折磨的话,可谁又会和涉世不深的尹秋有这么大的仇恨?

茶水氤氲着雾气,满江雪沉思的面容在那雾里显得有几分深邃。

房中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弟子们都十分默契地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丁点动静。

满江雪思索着,倏而抬了抬眼眸。

没错,尹秋涉世不深,也未与江湖上的人有何接触,要对付她的人绝不会多,除了暗卫弟子背后的人,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如此一来,再排除掉九仙堂,就只剩下了一个紫薇教,然而南宫悯同样没有动机对付尹秋,她更不会用这么下三滥的阴招,尹秋没有任何仇人,那吹笛人也许根本不是冲着尹秋来的,他的目标是别的人才对。

而眼见尹秋被人暗算却又无可奈何,最心疼她也最能受到折磨的人是谁,除了自己,满江雪暂时想不到第二个人选。

层层推测来看,那吹笛人只能是奔着她来的。

前有暗卫弟子背后主使,后有半路上杀出来的吹笛人,这两方都在暗中制衡她。

这一刻,满江雪心如明镜。

·

房中久无人语,气氛无端变得凝重,弟子们都维持着缄默,不敢贸然开口打破这样的沉寂。

良久,满江雪才回了点神,颔首呷了口茶水,启声道:“你方才说,孟璟什么也没查到?”

那医药弟子点了点头:“当时的确没查到,至于现在结果如何,孟师弟目下人在苍郡,弟子们也无从得知。”

满江雪再次思量了片刻,说:“那你们即刻前往苍郡,尽快把孟璟带回来,我要与他详谈此事。”

弟子们连声应下。

满江雪皱着眉,把手里的茶盏搁到桌上,起身行到门边时,却听那医药弟子忽地在后头说道:“师叔留步,弟子方才绞尽脑汁想了一想,能以笛声伤人,这其实无关医术,乃是一种少见的功夫,不瞒师叔说,弟子幼年时曾在关外游历过几年,过去倒是对此种功夫略有耳闻,但都只是些神乎其神的传闻罢了,有没有可能,会这功夫的人其实是来自关外?总之我们中原是很少听到有笛声伤人的事例的。”

听他此言,满江雪抬腿的动作一顿。

关外?

脑海里登时回想起某个艳阳高照的晴天,年幼的她在皇家别院的练武场经由母亲的教导初次接触武艺,那阵子别院里来了不少中原武林的侠客,都是母亲过往所结识的好友,满江雪给每个人都奉了茶,虽未称上一句“师父”,但每个人都表示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会对她倾囊相授,传教武学。

只有一个人,他在场外坐了许久,母亲也始终当他不存在,也不让满江雪过去与他说话。

等到次日,那人又来了,他悄悄找到满江雪,对满江雪说:“你是个练武奇才,万里挑一的好苗子,我不教你实在是可惜,你母亲不让你与我来往,你自己又想不想跟着我学?”

满江雪记着母亲的话,回答说:“你不是中原人,母亲说了,关外的武学她一概不准我沾手。”

那人听她此言没有恼怒,只是笑,他腰上别着一管竹笛,他用那笛子轻飘飘地奏了一个调子,下一刻,一只鸟儿从满江雪头顶掉了下来,落地时就死了,喙边还滴着血。

“这不是什么人都学得会的功夫,你母亲看不起关外,说这是邪门歪道,”那人俯身盯着满江雪,说,“你自己认为呢?”

满江雪没吭声,只是垂眸看着那只鸟。

那人便俯身将鸟儿拾了起来,说:“学到我这种程度,音律就是杀人的利器,除非内功深厚的高手,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我从前也收过几个根骨好的,但他们都没有我想要的悟性,只学了个半吊子。”

满江雪说:“半吊子?”

“就是得靠蛊毒。”那人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枚黑不溜秋的药丸,他把掌心摊开,那药丸便如同变戏法一般变成了一条八脚长虫,在他手里蠕动翻滚,没完没了。

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药味也弥漫在了满江雪的鼻息当中。

满江雪瞧着那长虫,一脸漠然地说:“我母亲所言非虚,果真邪门歪道。”

那人又笑了起来:“功夫学到手里是为杀人,那就别论什么高低贵贱,你若也看不起那就算了,我不强求。”

满江雪很有礼貌地等他说完,尔后决绝地转过身,走得干干脆脆。

那一年,满江雪还不满七岁。

已经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也只是她学武路上的一个小插曲,时间的灰尘盖得那样深,也那样厚,满江雪早已忘却,若不是那医药弟子一语惊醒梦中人,满江雪这辈子恐怕都想不起来。

所以那吹笛人,是当年那个被她和母亲双双拒之门外的人,还是他收的半吊子徒弟?

脑海里又在这一刻回想起了尹秋身上莫名携带的药味,从姚定城开始,直到现在,尹秋身上那股子药味也没散过。

那就是半吊子徒弟了。

满江雪静默须臾,未再多想,脚步一转便朝尹秋所在的厢房行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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