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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1 / 2)

梅洛普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圣芒戈医院。

天色已经微微发亮,天边几颗凄凉的星子稀疏的遗落在黎明的天空上。圣芒戈里静悄悄的,不太明亮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线,让走廊显得有些冷清。

梅洛普不知道自己看上去怎么样,反正当她一脚踹开汤姆的指导医生的门的时候,这个年过60的秃头老男人已经把魔杖戳到她脸上了。

“迪伦,我需要你。”迪伦眯着眼睛打量了她很久,才把魔杖稍稍往下放了放。“梅洛普?你?是你吗?”她脸上蒙着围巾,身上搭着斗篷,怀里鼓起来一片,不知道抱着什么。

梅洛普面带焦急的点头,“迪伦!请你帮帮我!”她朝着迪伦的方向靠近了两步。迪伦立刻后退,魔杖举得高高的,这个男人高声警惕道,“梅洛普!你需要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怀里抱着什么?为什么你弄成这个样子?”

梅洛普随着他的眼光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只见她的手臂还在往外渗血,胸前的衣服几乎叫浸透了。她斗篷下面还盖着一个不知死活的孩子。她的孩子。

梅洛普感觉胸中悲痛的块垒崩溃了,她难以自持的颤抖起来,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求求你,迪伦先生,请你先帮我的孩子看看,他头上有个洞,他手也断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求求你,求求你,”她哭得浑身乱颤,几乎要跪在他面前。

迪伦脸上的警惕慢慢变成了同情,他的语气放松了下来,魔杖依旧指着梅洛普,却没有那么敌视了。迪伦伸出手把梅洛普扶起来,拿起桌子上的眼睛戴上,“你先坐下,别哭,到底怎么回事?”他揭开斗篷,震惊的低吼了一声,“梅林啊!这是!老天!”

他让梅洛普把汤姆放到一边的检查床上,凑近汤姆脑袋上的伤口观察。他一边皱眉一边道,“我很抱歉,梅洛普,最近欧洲不太太平。圣芒戈已经遭到4拨疯子的自杀式攻击了。”

梅洛普满脸泪痕的点点头,满眼希冀的看着迪伦动作。迪伦查看完汤姆的脑袋,又去看他不自然扭曲着的胳膊。他的眉毛越皱越紧,很快地解开汤姆身上的衣服。“哦!梅林的胡子啊!”这个老人惊呼着后退了一步。

汤姆小小的身子上几乎全是淤痕,到处都青青紫紫的。梅洛普随着他的动作低声啜泣了一声。梅洛普感觉那些横陈在汤姆身上的淤痕,那些青紫,好像一把把小刀似的,一下一下往她眼睛里戳。梅洛普一边疯狂地想转过头,告诉自己这都不是真的,她只是在做一个梦,一个非常真实、怎么也醒不过来的噩梦,一边又自虐般死死盯着汤姆的胸腹,告诉她这都是因为她自己,因为她大意、放松警惕,因为她的松懈,她的孩子才落到这个地步!

“梅洛普!”迪伦严肃的回头叫她,梅洛普一个激灵站起来,“是!迪伦先生!”迪伦不动声色的看看她手臂上的血痕,她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认真的吩咐道,“帮我按住汤姆,我要给他用药了。”他看出来坐在面前的母亲快要把自己逼疯了。他得给她找点事,不管是什么,至少不能再让她胡思乱想。

梅洛普梦游一般将汤姆搂在怀里。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汤姆长长的睫毛,安静的盖在眼睛上,看起来乖巧极了。梅洛普想起他前一天晚上还灵动活泼的小脸,忍不住又开始抽泣起来。她感觉她的心好像漏了一个洞,无穷无尽的眼泪从这个洞里流出来,怎么忍也忍不住。

“按好他。我要给他清洗伤口了,你做的很好,他没有再流血了。”迪伦朝梅洛普安慰的笑笑。梅洛普感觉自己也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完全是用来回应迪伦的安慰的。

迪伦让她扶住汤姆的脑袋,把那个血洞朝向他的方向,脸色严肃起来,“会很疼,梅洛普,一定要按住他,不要让他挣扎。我怕他会把他另一条胳膊也扭断。”

梅洛普好像吞下了一块石头,干巴巴的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头,双手如同铁钳般牢牢箍住汤姆的身体。清洗魔药不能跟止痛咒,或者止痛药剂一起用,二者放在一起会变成见血封喉的毒药。只能坚持过清洗,才能给病人止痛。

迪伦拔出塞子,把紫色的清洗魔药倒在汤姆的伤口上,屋子里立刻响起可怕的噗嗤噗嗤声,一股浓烈的烟雾从伤口处浮起来。梅洛普感觉怀里的汤姆微微挣了挣身子,但她搂得非常严实,非常有力,他无法动弹。

然后梅洛普看见汤姆平静的小脸上挤出一个非常痛苦的表情,非常、非常痛苦,好像有人正伸着手指往他脑袋里钻,实际上这魔药也跟这差不多了。这种酷烈的折磨让他挣扎着要从昏迷中苏醒,但他失血过多,虚弱得像个婴儿,他挣扎了几下,然后又安静的沉寂下来——他又昏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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