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满青到了后街,绕开单宇轩自残那条线路,坐小三轮回家,拿存折、户口本、身份证乘车到市里,他租一间旅社住一晚上,次日,打电话和老板辞职,不用回去办理辞职手续,当场不用到玩具厂上班。
沈满青乘火车到省会城市,下了火车,在火车站出口买了一张地图,又到报亭买了十几份财经报纸和杂志,走到花坛的台子上坐下,在报纸、杂志上写写画画,最后地图上圈定五个地方,他直奔五个地点,找中介全款买了四处房产,又贷款买了另外一处房产。
沈满青拿着五个崭新的房产证,把五处房产出租,他拿着租金回到市里,钻漏洞抵押县里的房子,房产中介在中间帮忙周旋,他买了一处老小区住宅,沈满青拎包入住,他打开电视,当地新闻正在重播以前的新闻,标题叫‘高考尖子生在巷子死角被人刺伤,无缘第二天考试’,记者替单宇轩惋惜,希望路过巷子的人积极提供线索,帮助警方抓住刺伤单宇轩的罪犯。
前情回顾完毕,画面转到单宇轩父母召集亲戚在医院门口大闹,记者来了,单宇轩父母跪在记者脚下,悲苦哭诉儿子错过第二天高考全是医院的错,一群老年人跳舞路过巷子,看到单宇轩腹部被刺,到电话亭拨打120叫救护车,救护车来的慢,返回医院也慢,医生救治儿子也漫不经心,但凡救护车快一点,医生用心一点,他们的儿子能够带伤参加第二日高考……
单宇轩父母带领亲戚到医院闹了一个星期,严重影响医院救治病患,也影响了医院的声誉,加上记者惋惜单宇轩,话里话外偏袒单宇轩,对医院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沈满青猜测医院很有可能妥协,即使他们没有责任,也会和单宇轩父母协商赔一笔钱。
单宇轩父母最终达到目的,拿到一笔赔偿款。
沈满青眼中充满戾气,十分厌倦单宇轩以及他的父母,他拿钥匙出门,到理发店做了非主流发型,染了绿毛,打了耳钉,到商店买了一件骷髅漏洞衬衫,一条工装裤,他换上衣服,戴上一副墨镜坐车回县里,大摇大摆出现在县里,因为七大姑八大姨认不出他。
他到文具店买了笔和信纸,趴在文具店柜台上写信,他揣着信到医院,撞见单宇轩父母跪在医院大厅哭诉儿子如何优秀,医院如何不负责任断送儿子的前程,沈满青翻了一个白眼,绕过两人上楼,和一位医生迎面相撞,沈满青盯着医生胸前的牌子看,他果断掏出信递给医生:
“我是目击者,当时单宇轩脑子有毛病,一直说第二场考试考砸了,心态彻底崩了,又说家里困难,又说不想凑合读民办大学,又说想复读,神知道他前言不搭后语说什么,但是我可以给你提供一条线索,单宇轩到小王五金店买了一把水果刀,也不知道想持刀打劫还是干什么……”沈满青叼着一根烟,双手插兜,“新闻上不是说提供线索,到你们医院领赏钱吗?”
救治单宇轩的医生被单宇轩父母暴力伤害,医院暂时给他放假,他走的时候又一次强调单宇轩腹部刀伤像自己刺伤的,他们提出再一次检查单宇轩腹部的伤口,单宇轩父母不同意,他们不相信医院,把单宇轩转到另一家医院,见天来医院闹事,狮子大开口问医院要五十万,少一分钱也不行,医院被逼的没有办法,准备破财消灾,没想到小混混到医院提供线索,这些线索对医院来说非常有用,副院长十分激动。
“啧,原来没有赏钱,害我白高兴一场。”沈满青转身就走。
副院长跑下楼追沈满青,没有追到人,隐约听到小混混说:“不给钱,老子才不去派出所录口供。”
副院长:“回来,给钱,好商量!!!”
他又不是真正的目击者,才不会傻傻的留下来到派出所录口供。沈满青离开医院,到理发店把头发染黑,梳成中风头,戴一副没有框架的平光眼镜,穿白衬衫、西装裤、皮鞋,人模狗样到肉联厂打听拨打120的老太太,告诉老太太他是目击者,目睹单宇轩自己捅自己,他就是要碰瓷讹钱,讹完医院,就来讹她,保不准说她失手捅了单宇轩,假惺惺叫救护车。
老太太:……
“他们有可能要你家的房子,还要你每个月付两千块钱营养费,你多保重。”沈满青立刻闪出老太太的视线,到没有摄像头的小商店买一个推子,给自己推成光头,戴一顶棒球帽,乘车回市里。
回到市里的家中,过起了包租公的生活。
县城里呢,副院长拿着信到派出所,如实说了沈满青和他说的话,公安一边找‘小混混’,一边找到单宇轩和单宇轩父母,要求给单宇轩验伤,单宇轩眼神躲闪,最后求助父母,单宇轩父母轰走公安,破口大骂公安和医院都是事业单位,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欺负平民老百姓,两人拿着大喇叭满县城吆喝,公安偏袒医院,医院不给他们一个说法,二人携子跳楼,用死亡逼医院站出来给尖子生儿子一个说法。
真够搞笑,单宇轩父母从始至终没有提谁“刺伤”儿子,一直把矛头指向医院,讹医院,普通老百姓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跟着他们后面讨伐医院。
那群撞见单宇轩受伤的老年人被单宇轩父母的举动吓死了,害怕真像‘汉女干’头男人说的那样,单宇轩父母讹完医院,就来讹他们,跑出来说单宇轩自导自演受伤,就是为了讹人,不让医院给单宇轩赔偿款,医院将要给单宇轩赔偿款,他们就犯病,一旦他们在这个过程中身体出现什么毛病,那就是医院的责任。
医院:……
由于一群老年人从中搅合,医院迟迟没有赔单宇轩钱。
后来,高考生估完分,填好高考志愿,再后来,高考生从老师那里领到高考分数单,单宇轩也领到了自己的高考分数单,出了校门,他立刻销毁分数单,神色阴郁往家里走,这段路对于他来说非常煎熬,他恨自己发挥失常,更恨医院,反正医院赔的钱是公家出的,又不是院长的钱,赔他五十万就赔了呗,为什么那么小气,迟迟不肯赔,这点钱对于国家来说是小意思,对于他来说却十分重要,没有这笔钱,他没有办法复读,没有办法实现自己的抱负和理想。
他也恨那群老年人,父母找医院要钱,跟他们有屁的关系,为什么坚持不懈和他作对,阻碍医院赔他钱。
单宇轩恨所有人,恨命运捉弄人,恨老天不公。
他站在家门口,看着二十多平的房子,突然怨恨父母,恨父母给他的压力太大,害他发挥失常,恨父母没有出息,害他没有钱复读。
单宇轩心情沉重推开家门,副院长、公安、单宇轩父母扭头看他,单宇轩莫名打了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