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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3焦和(1 / 2)

落荒而逃。

这四个字精准形容出越长溪的表现。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慌慌张张的,嗖一下跳起来,裙摆像花朵一样旋落在地, 她匆匆留下一句“我去喊人”, 然后就跑了。

大门被撞开, 冬日凛冽的寒风灌进来,冰冷刺骨。她带来的温度,也随着她的离开而消失。

卫良没有动,甚至没有转头。

他只是抬起手, 毫不在意伤口因为这个动作而崩开, 他冷漠地盯着自己的指尖,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 眼底一片晦涩黯然。

……

越长溪去找庆吉,告诉对方,卫良醒了。

庆吉正在处理奏疏,闻言一愣, 眼睛微不可查红了一圈, 他背过身擦眼泪, 转头想要感谢公主时, 对方已经离开。

庆吉:可能去找太医了?话说,公主刚才的脸好红, 是天气太冷么, 没觉得啊。

实际上, 越长溪哪都没去,她就在东厂外边,单手扶着墙壁穿鞋子。刚才跑得太快,鞋都穿反了。

提起鞋跟, 穿好两只鞋,她非但没走,反而闭上眼,额头贴在墙壁上,做出面壁思过的姿势。

越长溪:自闭!

太尴尬了啊啊啊啊。

她把卫良当树洞,说了好多矫情的话,万万没想到,对方突然醒了!这种情况,就像微博小号被同事发现,还被全公司传阅,一想到那些悲春伤秋、顾影自怜的话被他听见,她就有一种被掀开衣服、赤裸暴露在空气中的感觉,羞耻到原!地!爆!炸!

卫良什么时候醒的?越长溪脚趾抓地,忍不住想。

在她盯着指尖的时候?在她抽出手时?还是……在她说出‘我也许不该靠近你’的时候。

若是被他听见……不行,他肯定要误会。越长溪皱眉,想要回去解释。脚步都迈开了,她忽然停住。

为什么要解释呢?如果卫良误会,因此疏远她,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么?

乌云飘过,挡住艳阳,天空一片阴霾,好像马上要有一场大雪。越长溪望着沉沉的天,顿了顿,还是转身回永和宫。

越长溪很快发现,卫良应该是听到那句话了。

他醒来后,仍然是永和宫总管,但越长溪几乎看不见他。

传信的人变成庆吉,送糕点的人变成大厨,半枝也熟悉了房间新布局、每天伺候左右,哪里都没变,又好像哪里都变了。

好像习惯了某一家早餐店的味道,忽然换了老板,还是同样的东西、同样的味道,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肯定是我不对劲,最近太闲,都开始想有的没的了。’第三次失眠时,越长溪这样告诉自己。第二天早上,她早早爬起来,让半枝把永和宫的人都叫来,大家一起踢蹴鞠。

半枝也刚醒,揉着眼睛问,“您不是最讨厌踢蹴鞠么?”

“从今天开始喜欢了。”喜欢是不可能喜欢的,踢球累死了,十几分钟下来腰酸背疼,腿都抬不起来,但也有好处,踢球运动量大,身体消耗大,晚上倒头就睡,根本不会胡思乱想。

从那天开始,越长溪掌握了“醉生梦死”的正确方法,别人用酒逃避问题,她用运动逃避问题。

好歹是现代穿越过来的,懂的花样比较多。她复刻出很多运动项目,羽毛球、乒乓球、篮球、射箭、踢毽子、跳格子、跳大绳……

她记不住所有规则,干脆自己定,每天招呼宫人或者锦衣卫来玩。小半个月后,她不仅解决了失眠的问题,还更健康了,面色红润,每顿能吃两碗饭。

半枝都说,“公主最近有什么好事?”

越长溪笑笑,没有回答。

没有好事,她只是……没办法停下。

停下就会思考,思考就感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沉闷、压抑,而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愧疚?卫良爱她,她却拒绝她?

但她现在不能谈恋爱,当然要拒绝对方,她的行为没有问题。

既然没问题,为什么还会难受?

她陷入迷茫中,像困在水底的溺水之人,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出来。越长溪想不通,干脆不想,扎紧头发,扬起笑,又招呼宫人一起玩。

彼时,她正在和宫女们踢毽子,十几个人围成一个圈,明明穿着差不多颜色的衣服,她却是最耀眼的一个。阳光都格外偏爱她,大把大把洒在她身上,像镀上一层光。

艳若桃李,不过如此。

这幅画面落在永和宫外两人的眼中。

庆吉脸都绿了,心中哀嚎不止:为什么啊啊啊啊!自从师父醒来,一切都变了。公主再也没来过东厂,师父也几乎不来永和宫,公主愈发高兴,师父却愈发冷漠。

如今,即便是他,也不敢轻易接触卫良,感觉随时会丧命。

难道两人之间发生什么了?庆吉不敢多想,照例汇报公主的行程,“公主很喜欢桃花酥,吃了一整盘。”

卫良指尖还有淡淡的桃花味,但他现在的气场和桃花没有半点关系。

冷冽、阴沉、死寂,像是大火肆虐过的森林,遍地焦黑、满目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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