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不放的是二太太你吧?”温久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问,“这么说,我和老公领证的事,二太太可以闭嘴了吧。”
如坐针毡的李慧“噌”一下站起,甩下一句:“爱干嘛干嘛,走!”
大步走出门,她险些被门边地毯绊得摔了一跤,气得骂出声:“真晦气!来这栋房子就没点好事!”
等李慧的车子驶离大门,客厅重新恢复安静,傅熠寒看向站在门口的青年:“辛苦你。”
萧炎微低下头:“是我的职责。”当时有人联合对傅先生出手,还被人混进公司内部,害他们在最后一刻才赶到,尽管傅先生没有生命危险,始终是他的疏忽。
目送萧炎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温久似被卸了全身力气般,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等陈叔挥散工人,才慵懒脱下手上的戒指:“陈叔,麻烦你收起来。”
明明刚才还是只张牙舞爪的小豹子,转眼又好像躺在地上蹭人撒娇的猫。
傅熠寒沉声开口:“红宝石很适合你。”
奢华名贵,热烈妖媚。
“是吗?”温久浅浅一笑,嘴角酒窝乖巧温和,“太沉了。”
看来不能做成项链,傅熠寒遗憾想,或许可以试试胸针,温久应该能用上。
他眼神示意温久和他一起上楼,等那人将他推进房间,关上房门,傅熠寒淡淡开口:“我要离开几天,一回来,我们领证。”
温久没有追问他缘由,点头问:“什么时候走?傅家那里要帮忙掩饰吗?”
“就这几天,还没确定。”傅熠寒摇头,“我会安排好。”
既然要演戏,不妨来个盛大开场。
隔天,温久照常到剧团排练,被心急火燎的梁伯找到:“你会唱《刘金定斩四门》吗?”
他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喜出望外的梁伯拉起他往外走:“佘俊安在路上出了点小事故,人没事,被交警留下,赶不过来,你先顶个第一折。”
这种事在剧团里时不时会发生,譬如旦角身体不适,或是临时缺人,常要帮忙顶替。
温久也不推脱:“好,我看一遍词,就上。”
《刘金定斩四门》说的是少将军高君宝和绿林女杰刘金定,两人不打不相识、互生情愫、到结为伉俪的故事。
温久要饰演的是北宋少将军高君宝,梁伯找他,一是考虑实力,二其实也有小赌的意思在,来看佘俊安表演的观众里,有部分人因为网上谣言听风就是雨,对温久有误解。
要消除偏见,莫过于用演出做对比。
如梁伯所料,在他向观众道歉,正印武生第一折要由温久顶上时,台下顿时涌起一阵喧哗声:
“我们是来看佘俊安的。”
“这叫欺诈!”
“退票!”
“请各位稍安勿躁,”梁伯抬手示意,“佘先生第二折就会赶来,这场演出会全面退票,希望大家给新人一个机会。”
在幕后看词的温久,一字不落听到梁伯的话,手抖了抖,眼眶一下涩得难受。
他学戏不是一帆风顺,第一次登台,就出了大错,缨木仓脱了手,词也唱得七零八落。旧时的观众反应更直接,还有往台上砸茶碗、扔瓜子壳的,是他的班主含泪向看客们道歉,恳求老爷们对新人高抬贵手。
那时他就决定,一定不能让爱护他的人失望。
安抚好观众,梁伯泰然走到后台,安慰出演的每一个人:“大家不要紧张,像往常一样,该怎么演怎么演。”
温久放下台词,吸了吸鼻子:“我准备好了。”
锣鼓声响,开戏。
温久饰演的少将军耍着花木仓登场,往台中央一站亮相,念道:“好一片桃林景色,山中有酒店,沽酒问前程……”英姿飒爽、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瞬间抓住观众的眼球。
原本想趁机“嘘”他的看客,被他的气势震住,一时忘了起哄,反应过来后,更多是难以置信:这真是温久?
再看到他和刀马旦边打边互相试探,凌空翻筋斗、耍木仓中间还夹着唱词,刚柔并济,气息半点不喘,身段干净利落,比起大老倌也毫不逊色。
一折演完,观众们已忘了他不是原本的正印武生,只想看他继续演下去。
另一边,佘俊安终于赶到剧场,知道居然是由温久顶替自己的位置,心里憋着一股气,不敢对作出安排的梁伯发作,到两人下场替换时,借机重重撞了温久一下。
温久没料到他这么猖狂,当下没有防备,胳膊被撞得生痛:“你……”
“你做什么?!”同场演员看不下去,挡在温久身前,“你要是准时来,哪有人会换你的位置?”
“就是!”看到温久表演的老前辈也不站佘俊安,看不惯后者乱发脾气,“小久是来帮你的。”
“没受伤吧?”场务扶住温久,鄙视道,“心眼小的人,路也不会长。”
……
“别吵了,”赶来的梁伯失望看了佘俊安一眼,有人告诉他后台快吵起来,等弄清起因,严厉道,“佘俊安你快上场,不要让观众再等。”
向温久转过身,他放缓语气:“有没有事?”
眼角余光注意到怒气冲冲的佘俊安被场务推上台,温久对梁伯摇了摇头:“我没事。”等身边人散去,他低声对梁伯道:“这场的演出票,从我工资里扣吧。”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老东西?”梁伯佯装生气,摆了摆手,他刚才在台下观察到观众态度的转变,事实证明,他赌对了,“一场算什么?等你以后火了,我逢人就说,你是从我这个剧院出去的,多有面子。”
到他这个年纪,只想多扶几个新人,粤剧才能越走越远。
既然对方这么说,温久不再坚持,由衷道:“谢谢!”
……
这场戏顺利结束,谢幕后,佘俊安被梁伯叫到办公室,团长说是讨论,他没听到多少回绝余地:“我听说清影剧团在招人,要不你过去那边?”
佘俊安不服:“为什么?”他先前申请的是调到省剧团,眼下让他转到清影剧团,表面上是升,实际上那边多的是名师弟子,担正印的机会没有这个剧团多,会难以出头。
“你应该多花心思在唱戏上,”梁伯难得严肃,“想清楚什么才是你的根本,好好磨练……”
从办公室出来,佘俊安气不过,想联系认识的老师,看看有没有其他门路,谁知一打开手机,竟看到他之前的戏迷,公然在他的群里讨论温久:
“我觉得今天温久的表演还挺好看的。”
“他演的傲娇少将军好帅,我是刘金定,我也要把他绑回去做姑爷。”
“就是就是,完美符合我对少将军的幻想。”
甚至有戏迷提出:“这么说来,俊安先前说如果谁心思没放在唱戏上,他一定不会手软,今天他让温久替自己的戏,是不是代表他认可了温久?”
气得摔掉手机,佘俊安捏紧拳头:可恶!
……
从剧院回傅家,温久在大门下车,习惯向坐在窗边的傅熠寒挥手。
“我今天替了一折正印武生的戏,”走到那人身边坐下,温久捧起茶杯,自然而然说起今天在剧团的事,不经意对上那人的双眼,一时沉默。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噤声,“傅熠寒”小心问:“然后?”
“你是谁?”温久看了身后一眼,确定没人,压低声问:“傅熠寒呢?”
作者有话要说:傅熠寒:等我回来,老婆一定会被这个惊喜感动
温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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