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耳边飘过短促且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转瞬化在夜风中。
胡悠悠侧耳倾听皱着眉:“好像是哥哥在叫你?”
五感敏锐,罗伊斯的控诉他听得一清二楚,应容敛眼, 声音里带着凉薄的笑意:“可能是在和我们告别吧。”
“哥哥真的要被关一天呀。”处罚太过突然, 哥哥明天都不能来看他中心位选拔, 载自己飞竟然要被抓起来, 太可怕了。
“嗯, 不过以后就不会被抓了,上次他没有飞行资格, 别担心, 妖怪管理局的环境很好。”见他担忧,应容抬手轻揉浅蓝的发梢。
说是处罚,白泽对乖顺不反抗的妖怪处罚较轻,无非是在单人房里呆上一天反思,房间内水电网也不会断。
听完他科普, 胡悠悠回忆起他刚下山住的小单间, 环境干净整洁卫生, 知道哥哥不会受苦, 胡悠悠心情放松许多。
屋内,沙发旁摆着白蜡木小圆桌,上面放着香薰蜡烛, 烛身纯白, 橙黄火苗微漾, 馥郁无比的栀子花香悄然弥漫,还带着点杏果的酸甜。
闻着香气,胡悠悠整个人放松下来,雪白狐耳和狐尾轻轻颤动, 应容刚洗完澡,发梢带着湿漉漉的水雾,系着件松垮的纯白浴袍,布料柔顺丝滑,腰带略微宽松,颈侧和锁骨水痕一片。
房间里灯光昏黄,鼻尖嗅着香气,只穿浴袍的应先生站在他眼前。
胡悠悠的思绪往不应该飘的地方飘。
心神恍惚。
后知后觉回神,脸颊晕开羞赧的淡粉,衬得肌肤白净无暇。
特别是当应先生的手伸向他,微凉指腹贴着发烫的脸,耳边落下磁沉的声线:“脸怎么这么红,着凉感冒了?”
胡悠悠应激地往后躲开,抬手用手背贴着红润脸蛋,话都说不清楚,柔软的嘴唇缓缓翕合:“我、我去洗澡了!”
少年拿起浴巾,像阵风,脚步飞快,匆匆地走进浴室。
像在逃离。
应容垂眼,目光落在被拍掉的手心,掌纹纵横交错。
他收束掌心,微屈的指骨凌冽。
没猜错的话,刚是在躲着他?
还是他动作太明显,以至于小朋友发现了他心思的不纯良。
浴室门表面雾气氤氲朦胧,应容坐回到床上。
手机收到白泽发来的短信。
【白泽】:障碍已扫除,龙龙被我抓走了。[夸我]jpg
应容嘴角勾起轻微的弧度,修长的指节轻触屏幕。
【谢谢。[厉害]jpg】
白泽蹬鼻子上脸啪啪地打字:【那资助的问题。[星星眼]jpg】
才体会到一点感动,应容嘴角抿成一条线:【。】
进了浴室,胡悠悠脸还是通红的,后脖颈发烫,他抬手捂着,往镜子一看,淡蓝碎发遮住烧得红透的耳尖。
静谧封闭的环境里,心跳声越来越大。
冷水打湿柔软的头发,水流顺着纤细的腰线沿着细白的小腿流向地面。
被冻得一哆嗦,他的指尖边缘发白,淋了凉水,胡悠悠心跳重新变得平缓。
满是水痕的手按着按钮掰向另一边热水。
白蒙的雾气向上翻涌,瓷白砖被水汽打湿,地面上溅开水花。
脸上的温度好不容易降下去,沐浴露被挤压在净白的掌心,一个彩色小泡飘起。
是应先生身上的味道,胡悠悠耳廓又红了。
特别是当沐浴露包裹身体。
像被抱着。
臊得他说不出话。
十几分钟后,胡悠悠湿着头走出浴室,身上裹挟着淡淡的香味。
发梢的水珠滴落在敞开的锁骨上,睡衣袖口宽松且长,白皙的手背藏在里面,袖口的边缘只露出一小截指尖,被水雾熏染过,指尖瓷白还带着淡粉。
见他出来了,坐床边的应容俯身,拿出床头矮柜里的吹风机,他岔开腿拍了下中间的位置:“过来,帮你吹头发。”
胡悠悠应声,音色通透清凌,带着点软,乖乖坐好,雪白的床单微陷。
修长的指节穿过湿润的蓝发,吹风机呼出的热风拂过后颈和耳尖,胡悠悠头皮发麻,尾椎处像是过了电。
“嘭”的一下,三条大尾巴不受控住地钻出来,应容离他很近,胸膛都快要贴上他的后背。
没什么缝隙的间隔突然被三条大尾巴填满,应容胸膛发痒,下巴被柔软雪白的尾巴尖轻轻扫过,说不出的麻。
拿着吹风机的手顿了下,应容没察觉到坐他前面的胡悠悠浑身僵硬。
他抬手捋了把软绵的尾巴,粗粝的指腹捏着尾巴的一瞬,胡悠悠脚尖轻轻抖了下,拽着床单的手收紧,脸上说不出的羞耻。
应先生之前摸他的尾巴,他都不会这样。
身体的血液麻麻痒痒的,腰也软塌塌的。
帮他吹头发的人一点也没感觉,又重重地捏尾巴根,耳后的热风呼呼地吹。
胡悠悠试图收好尾巴,尾巴突然不听使唤,乖乖贴着男人的掌心任人揉搓。
简直像个叛徒!
“不准捏我的尾巴了。”胡悠悠偏头紧捏住办坏事的那只手。
应容左手被捏着,怕打闹间头发不小心卷进风筒,他右手食指按下开关键,单手关好吹风机放在一边。
等再对上胡悠悠的眼神时,应容微怔。
坐在他腿间的少年嘴唇微微翘着,似乎是在表达他的不满,乌黑的眼睫轻颤,清澈眼眸水汪汪的,像被水洗过,脸蛋白里透红。
应容喉结上下轻滚,刻意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就是,不准摸我的尾巴。”漂亮的嘴唇张开,灯光下覆着水润的光泽,像是软乎乎的果冻,应容的注意力全放在胡悠悠的唇瓣上。
“有点痒。”胡悠悠嗫喏道,说话时很没有底气。
他心虚。
尾巴收不回去,不听使唤了。
“嗯,知道了。”应容指尖轻轻点了下尾巴,尾巴有意识地缠绕上来,雪白尖尖勾着细长的指节,“不过你的尾巴好像还挺黏人的。”
胡悠悠的脸色涨红,熟得跟田园里的番茄一样,红得潋滟。
“尾巴不黏人。”胡悠悠十分努力地控制尾巴的方向。
静了几秒,应容瞥了眼小朋友白净的一小截后脖颈,又重新拿起吹风机。
暖风裹挟着他的灵气往胡悠悠脖颈耳尖上送。
吹头发时,应容指尖不可避免地摩挲着雪白敏感的后颈,胡悠悠缩了缩脖子。
太羞耻了!
胡悠悠一下变成小狐狸,白白的团子窝在应容的双腿中间。
这样应先生就碰不到了他。
腿间的小狐狸奶白奶白的,唯独头上顶有一团不规律的浅蓝,猝不及防地看见,沉闷的笑声出现,应容胸膛一颤一颤的起伏。
被嘲笑的胡悠悠抬起爪爪捂着小脑袋:“我不要应先生帮我吹了,你真坏。”
折腾了好一会,两人睡下时已经是凌晨。
皎白的月光洒落,映照在深色的被套上,冷光被褶皱分出好几层。
应容看着规规矩矩睡在旁边位置,一点也不越线的小狐狸,抬手就捧起来。
澄清的蓝眼睛和深沉的绿眸对上,应容嘴角微挑,轻佻又散漫地说:“不趴在我身上睡吗,你今天很奇怪。”
被捧在半空中的小狐狸尾巴轻轻勾起,胡悠悠哽着脖子说:“哪里奇怪,我和哥哥睡就是睡在他旁边的。”
捏着粉嫩的小爪子,应容挑眉:“没有躺在哥哥身上?”
胡悠悠:“没有呀,你快放我下来!还有不准捏我的爪爪。”
听见自己和小狐狸最亲密,应容心情好了很多,眉眼间的冷峻化开。
他又捏了两下小爪爪,声音温柔低哑:“真软。”
胡悠悠羞耻到四肢都微微蜷缩着。
软什么软啦。
被放下来后胡悠悠连忙钻到被窝里,被子被掀开,应容嗓音里带着点笑:“明天想不想赢到中心位?”
胡悠悠抖了下耳朵,声音闷闷的:“想呀。”
男人轻点自己的腹部,眼神温柔又缱绻:“睡在这里的话,我就教你怎么赢。”
小狐狸嘴巴紧紧抿着,犹豫了好久。
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往男人身上爬。
暖乎乎的触感一如往日,应容笑着紧紧搂着小狐狸。
胡悠悠脸蛋都烧红了,身下就是腹肌,隔着毛毛都能感受到结实又紧密,小狐狸害羞地捂着眼睛。
就感觉好奇怪呀。
之前都不觉得害羞。
应容自己看不出狐狸脸上的羞耻。
他按照承诺,开始认真地讲起胡悠悠白天唱歌的缺点。
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小狐狸不能完全体会到歌曲中那种绝望的感情。
他讲了好多,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小狐狸一屁股坐在他身上,眨着水汪汪的眼睛。
不懂。
“听不懂。”胡悠悠理直气也壮,一点也没有任何羞赧的心情。
听着应先生念经,加速跳动的心脏也慢慢平缓下来。
应容眸子里划过一丝深思,手搭在胡悠悠肉乎乎的脸蛋上,小狐狸每次呼吸,带着淡淡香气的吐息全都洒在他指节上。
“那我换一个说法。”应容的拇指抵在小狐狸的耳根处,他轻轻地摩挲,“假如你有一天,九条尾巴全部修炼出来了。”
胡悠悠点点头,托着腮跟着他的话去想象。
脑海中已经看到了漂亮的九条大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