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芽只是点到为止的威胁了一通,并没跟柳老太继续吵下去。
她来柳家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救白小蝉,而不是跟柳家人吵架。
柳老太被白小芽打了后,不敢再说出更难听的话。说到底,她也就是嘴巴逞下能,并不是真的厉害。
至于柳家其他人,没一个敢吭声。
白小芽让白小蝉当着柳家人的面说出那些事,为的就是证明白小蝉的病都是柳金害的。
然而说了那么多,其实等于白说,柳家人根本不会承认,他们只会觉得是白小蝉在外面胡乱搞才弄成这样的。
但不管他们柳家会怎样认为,白小芽觉得该说清楚的一定要说清楚,不能白白的任由柳家人污蔑。
就算他们不承认,她也要当着柳家人的面把这事说清楚。
“我姐之所以得这样的病,都是你们家柳金害的,柳金死有余辜,死不足惜!至于你……”她看向柳老太,“你坏事做多了,不会有好下场!”
“活该你们柳家穷一辈子,最好生生世世都穷下去。哪天要是再来一场天灾,你们柳家人不是被天灾害死,也会在天灾中饿死!”
诅咒痛骂了一番后,她到床边去把白小蝉扶起来。
白小蝉浑身绵软无力,只能由着白小芽扶她抱她。
白小芽从背后扶住白小蝉,问江远山:“你方便背我姐吗?”
江远山:“可以的。”
他蹲下身去,背朝着白小芽。
白小蝉听到白小芽要让江远山背自己,她直摇头:“不……不行的,不能这样。妹子你们走吧,你别管了呀,别管姐姐了。”
白小芽心里憋着一股气,憋久了,对白小蝉语气也重了起来。
“你别说话了,省点力气吧!让你说的时候,你不说,只知道哭哭哭,不该说的时候,你一个劲说。”
白小蝉不敢再说话,却又哭了起来。
白小芽感到头疼,她看着江远山,语气软了些:“要不然,还是我来背吧,你过来扶下她。”
江远山偏头看了她眼,笑道:“还是我来背吧,你这小身板哪里背得动。你不用想那么多,我背的是病人,不是你姐,不是任何一个妇人。”
有他这句话,白小芽就放心了。她将白小蝉扶到江远山背上,在一旁用手按着,以防白小蝉反抗挣扎。
柳家的人在身后嘀嘀咕咕,压着嗓音说些难听的话。白小芽没管,只当没听见。
现在把白小蝉带走诊治才是最主要的,柳家这群狗东西,等她空了再慢慢收拾他们。
走出柳家的门时,白小芽看了眼白小蝉最小的孩子,瘦瘦小小的,两岁不到,站在人堆里,跟个瘦猴子似的。
她一手按着白小蝉,一手轻拍了下江远山的手臂:“你背稳一点,我去把那孩子抱过来。”
她朝着老五走了过去,伸出手去,还没弯身抱呢,柳老太一个箭步挡在跟前。
“干什么干什么!青天白日的,你还想抢孩子不成?”
白小芽微笑:“孩子给我,这孩子我要带走。”
她伸手要去抱孩子,被柳老太推开。
“带走?呵呵……”柳老太推开白小芽,挡在孩子跟前,叉着腰,扁着嘴,斗鸡似的昂着头道,“这是我们柳家的孩子,你凭什么带走?!”
“这也是我姐的孩子,我替我姐带走。”白小芽耐着性子跟她磨嘴皮子。
柳家大姑子上前一步道:“你要想带走也可以,拿出一百两银子来。你现在给出一百两,孩子我们就让你带走。”
“不行。”柳家大嫂道,“这么乖巧的孩子,得要三百两银子,至少三百两你才能把人带走!”
于是一时间,白小蝉最小的孩子,成了金疙瘩似的,被柳家人团团围住。
柳家男男女女,七大姑八大姨的,全都把孩子围着,得意洋洋地看着白小芽。
他们像是料定了白小芽会为了孩子立马给出三百两银子,一个个都盯着白小芽,等着她掏钱。
白小芽冷笑了声:“那你们就自己留着养吧。”她转身扶着白小蝉对江远山道,“我们走。”
想要她的钱,做梦吧,别说她现在没有三百两,就算有,她也不会给柳家,一个铜板都不会给。
白小蝉强忍着疼痛,艰难地开口道:“妹子,你别管老五了,是她的命,也是姐姐的命。姐快活不成了,那几个孩子,就……就听天由命吧。”
白小芽道:“姐,你不用操心,我会处理好的,我先带你去治病。把你安顿下来后,我再来接孩子。”
她气得咬牙:“给钱是不可能给的,我一个铜板也不会给柳家。他们想用孩子来要挟我,想让我给他们钱,还想要三百两,做梦!简直想钱想疯了!”
白小蝉闭着眼不再说话,她疼得意识都有些涣散,已经快撑不住了。
许大夫一直跟在白小芽他们身后,出了柳家村后,他急忙上前替白小蝉把了把脉。
“许大夫,我姐她怎样?”白小芽担忧地问道。
“唉。”许大夫叹了口气,对白小芽道,“白掌柜,老夫观她这脉象,怕是不行了。”
白小芽:“……”
她惨白着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许大夫又道:“老夫不擅女子妇科,没法为她诊治,你先带她去镇上,找王婆子过来给她看看。王婆子家祖辈都是干这一行的,她给女子看病接生,是出了名的,你找来试试,兴许有救。”
白小芽连连点头:“好好好,回去我就去找王婆子。”
许大夫还热心的告诉了她王婆子家的住址,就在王楼镇东街杜鹃巷。
回到柳溪镇后,白小芽让江玉红在屋里照顾白小蝉,她自己则备上厚礼去王楼镇找王婆子。
也算她运气好,正好今天王婆子在家。
王婆子过来看了白小蝉的病后,直摇头:“作孽哦,这要是早个大半年来找我,兴许还有得救,现在……没救了,老婆子我也是无能为力。”
白小芽听到没救了,一颗心沉沉的往下坠。
她紧抓住王婆子的手:“王大婶,真的救不了吗?您要不再试试,开点药,吃的擦洗的都行,看看能不能诊治。”
王婆子叹道:“唉,我给你开几贴药试试吧,倘若治不了,你也别再来找我了。”
王婆子写完药方递给白小芽,又道:“她这样的情况,不光是没出月子就与男人家同了房,而且还感染了花柳,依我多年行医的经验,她这病是在月子里就染上的。”
白小芽:“……”五雷轰顶!
“想来她男人家没少上青楼妓院,她这情况,定然是她男人染上了花柳病,又在她月子里与她同房,这完全是在要她的命啊!
女子家生产完,没出四十天,是不能同房的,别说男人得了那样的病,就算没得病,也是不能同房的。”
送走王婆子后,白小芽把药方给江远山,让他去药铺买药。
黄宁去了灶房熬粥,白小芽让他加点盐,熬得软烂些。
江玉红跟去烧火。
白小芽在屋里陪白小蝉,趁着她还清醒时,问道:“姐,你别担心,王婆子给你开了药,你先吃几贴药,我再继续找更好的大夫。”
白小蝉流着泪,虚弱地摆了摆手:“不用了,妹子你不用再为姐费工夫了,姐自己的情况,自己心里清楚。”
“所以那柳金他,他生前……”
白小芽还没问完,白小蝉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去青楼妓院那种地方,我上哪能知道,他又不会和我说。”白小蝉一边说一边哭。
白小芽拉着她的手:“你不用说了,快睡吧,你先睡会儿,我在这陪着你。”
其实都不用问,柳金那个鬼,肯定去过妓院。
白小蝉仰头看着帐顶:“我只知道,他喜欢年幼没长大的小姑娘。”
“什么意思,什么叫喜欢年幼没长大的小姑娘?”白小芽听得太阳穴直跳。
“就是……就是童女。”白小蝉虚弱的喘着气,“我和他成亲后,有次无意间,我见到他把柳大叔家的孙女柳芳哄到地里,把那丫头给……”
白小芽:“柳金把人家小姑娘给强暴了?”
白小蝉:“倒也没有,因为是白天,而且是在地里,他用了几个糖,把那丫头骗出来,将那丫头摸了个遍。当时那丫头,是九岁还是十岁。”
白小芽:“……”
这妥妥的是猥亵童女啊!太恶心了!给他判个死罪,一刀砍死真的是太便宜他了!
“去年春,我见到他趁着苗苗熟睡时,脱了苗苗的里裤,然后就……他也将苗苗全身摸了个遍,还用手……就如男女同房那般。
后来苗苗醒了,他就给了苗苗两个油果子。他对苗苗说,以后每次摸摸就能吃到更多好吃的,苗苗就答应了,他跟苗苗说,这是他们父女之间的秘密,不能对其他人说。”
白小芽震惊的瞪大眼,除了气还是气。
她气得甩开白小蝉的手,站起身吼道:“天呐!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也不说?什么也
不做?”
白小蝉被她吼得又哭了起来:“我……我能做什么吗?我什么也做不了,要是让他知道我看见了他对苗苗那样,他会打死我的。再说了,他要是知道我看见了,苗苗的日子也不好过。”
白小芽无奈地坐了下去,她冷笑一声,不再指责白小蝉半句。
她是真的无语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