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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拍戏(1 / 2)

《红色使命》电影开拍之际, 还有一个小插曲。

这天,办公室里,靳明煊兴冲冲地跑过来, 手里拿着一个剧本:“彤彤, 有一部商业片来找你!而且很有爆象!是袁英导演亲自打的电话!”

安彤彤一愣, 靳明煊对很多市场的热题材都抓得很准, 他说有爆象, 那就是真的有,当下心下不由得一喜,拿过剧本:“我来看看!”

是一部科幻片,质量不错, 定位清晰而且情节也不复杂,典型的爆米花电影。

她拍了这么长时间的戏,还从来没有拍过一部商业电影。

靳明煊笑呵呵地说:“这是一个特别好的机会, 如果卖的好, 你可能就一下子跃升一线明星了!”

“而且这部戏的阵容特别强大, 不仅有聿浩言, 还有其他影帝,比如余震,迟子华,年轻一点的当红小生有迟诚, 边凯乐等等, 这是一个极好的学习机会!要不我帮你接下了?”

安彤彤被他说的有点心动, 和优秀的人在一起,比自己闷头学习,效率无疑会高很多。

“这部戏什么时候开拍?”

“一个星期之后!如果你担心两边顾不到,我可以和陈烨华导演说一声, 商业片那边大咖云集,你的戏份不会特别多,应该会顾得上这边的。”

可安彤彤却迟疑了。

这部商业片里袁英导演给她的角色,戏份还是挺多的……

手里依依不舍地摸着剧本,却始终没有给靳明煊一个答复。

良久,她对靳明煊说:“请你帮我转告袁英导演,我因为实在没有办法平衡两部电影之间的工作时间,只好不去了,请帮我感谢袁英导演的好意。”

说完这些话之后,安彤彤强忍着心中的遗憾和失落,起身走到窗边,对着窗外千篇一律的高楼大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一部好的电影需要演员全身心的投入,贪多嚼不烂,一个演员两边轧戏,如果功力没有到那个份上,可能最终的结果是两边都做不好。

看着那么寂寥的背影,靳明煊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次是他冲动了,看到有一个红的机会就昏了头,想着怎么样都要接下这部戏,却没想到戏拍得好才是关键。

……

在做完了开机仪式之后,《红色使命》正式开拍了。

到了现场之后,看到里面的场景,安彤彤着实吓了一跳。

这是模拟着江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场景。街上关门的商店很多,为各色的标语开辟出广大的领地。

“巩固革命的根据地!”

“保护革命军人的家属财产!”

“严守革命纪律!”

满街满巷都是这样重重叠叠的标语。虽然现在的天气阳光普照还算温暖,可看着这个世面却让人心底发冷,给人一种表面上很平静,私底下人心惶惶的感觉。

狭窄的街面上纵列着排排老式汽车,堵塞着交通,同时也表明这里是革命领袖们云集的地方,过路的人力车和马车,规规矩矩地停在一旁,给市民们起到了相当的镇定作用。

如果忽视一旁正在休息,神色淡定的群演们,这个街道可以说是很有代入感了,那个时代就是这么动荡。

安彤彤在熟悉环境的时候陈导没有打扰,等到发现她差不多熟悉好了之后,这部戏其中的一个男演员杜安和也来了,是位老戏骨。

前几天的聚餐,有好些演员因为档期问题没有来。

安彤彤马上想起来,这位杜安和老先生是和她合作过中医题材的电视剧《本草堂》的一位老演员,遂马上规规矩矩向他打招呼。

杜安和笑呵呵地打量了她一下:“这半年不见,你发展的挺好啊哈哈,恭喜!”

安彤彤连忙微微弯身说:“父亲过奖。”

举止之间有种清新淡雅的书卷气。

杜安和在戏中演她父亲。

杜安和点点头:“他们选你做女主角,倒是选对了。”

《红色使命》的第一场戏,陈烨华导演选择的是一场立女主人设的戏。1919年,女主刚参加完五四运动,被父亲告知从小给她订了亲,对方是一位娇生惯养,而且脾气还很坏的富家公子,比她大五岁,而且还有暴力倾向,坏习惯更是数不胜数,女主不同意,向父母抗议,然而抗议不成,她便在成亲的路上偷偷逃走,离家现身革命的戏。

戏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拍了,安彤彤刚化完妆,李书兰就急匆匆地跑过来跟她说:“彤彤,我能借用一下你的化妆间吗?我来迟了,其他化妆间都被人占了!”

剧组中,安彤彤作为绝对女主角,是有单独的化妆间的,一般是不给别人用的,但是戏马上就要开拍了,为了节省时间,安彤彤便点头同意了。

李书兰说了好几声谢谢,踩着高跟鞋噔登登跑进了安彤彤的化妆间。

在一旁待工的时候,陈导刚好就在旁边,看着安彤彤化妆间的方向,愤愤地叹了一口气。

陈导的情绪明显不对,安彤彤便转头问道:“陈导,你ok吗?”

陈导的脸色非常难看:“我怀疑李书兰轧戏。”

安彤彤:“嗯?”

陈导:“我问过助理,这人在开机仪式后就匆匆忙忙去了机场,现在又慌慌张张地赶过来,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拍戏?”

安彤彤想着不管是什么情况,现在最要紧的是安慰导演,导演是一部戏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他的情绪不对,会影响拍戏的质量,当下就道:“您别多想,也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陈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姑且就这么想着吧。”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所有演员都站在了自己的位置,戏准备开拍。

“红色使命,一场三镜一次,三,二,一,开始!”

街上,学生们满腔爱国情怀,大家以高昂的热情,高呼着“反对二十一条密约”,“提倡国货,禁止日货”,“打倒卖国贼”等口号,在街上游行。

此时西学东渐,文明新装在女学生中颇为流行,女孩们大都穿着蓝色上衣下摆至腰间的长袖袄子,下面穿着黑色的裙子,裙子过膝。

留着齐耳短发和浓密齐刘海的安彤彤也是其中的一员。

她们到街上的商铺里去检查,只要发现还在贩卖日货,就把奸商抓去游街示众,并且把那些日货全部没收,集中在街上销毁。

看着这疯狂的举动,安彤彤激动之余又有些担忧,皱着眉头有些迟疑地对身边的李书兰说道:“兰兰,我们的行为是不是有些过激了?”

李书兰脸上是高昂的爱国主义热情:“哪里过激了!清王朝腐败无能,不能抵御外侮,我们被迫与西方列强和日本签订了那么多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我们这样做就是要把态度亮出来!不要让他们觉得国人都是懦夫!”

安彤彤眉头皱得更紧了:“但是我们不能把仇恨发泄到机器上面,正如国际工人运动初期一样,我们应该团结起来,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和制度,争取自身的彻底解放。”

李书兰眉毛几乎竖起来,大声道:“丽君(安彤彤在戏中角色名,沈丽君),是谁说要为妇女的解放运动尽些力的?你以秋瑾女杰为学习榜样,就要有她的勇气!男同学都站出来了,难道我们女同学能落后?不想做就不想做,何必找这些理由!”

安彤彤抿嘴,没吭声了。

后来学联会发出通知,叫学生们行为不要过激,还提出了具体可行的解决办法,学生们很快改正了乱烧乱毁的偏激行为。

得到这个消息后,安彤彤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回家的时候,安彤彤意气风发地哼着《穆桂英挂帅》的曲调。

“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

“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属于他人!”

“番邦小丑何足论……”

沈家书房。

一位身着书生长袍,留着半长胡须的中年男子正给家里的弟弟妹妹们讲经,就是四书五经,讲完一段之后,他抬头看着面前坐得规规整整的三个孩子,一张不怒自威的脸,渐渐变得和颜悦色,说道:“好,接下来你们把我今天所讲的内容都背下来,你们已经有了一些古文基础,如果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看看《二十四史》和《资治通鉴》。”

孩子们马上规规矩矩地起身鞠躬,一齐道:“是,父亲。”

耐心地在一旁听完,等到弟弟妹妹们走了之后,杜安和亲切地对安彤彤道:“过来吧,给你讲完,我就去上班。”

安彤彤点点头,找到自己常坐的位置,规规矩矩做好。

由于母亲病了,作为家中长女,侍母疾,分父忧,安彤彤是责无旁贷的,所以她向学校请了假,留在家中照顾生病的母亲,同时自修功课,当然她不能自己闷头学,父亲的提点也是免不了的。

功课表父亲已经替她安排好了,今天是读经的日子,安彤彤坐下之后,父亲就开始讲经,他很耐心,安彤彤听着感觉很轻松自在,偶有疑问便毫不犹豫地提出来,父女俩的关系十分平等宽松。

“子曰: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杜安和讲到这里的时候,安彤彤顿了顿,发出了疑问:“父亲,孔子这样看待女子,难道他自己没有母亲吗?”

杜安和耐心地说:“不是的,孔夫子的母亲是个贤良的人,他想表达的意思是,很多时候对女子进行教育比较困难而已。”

“从古至今,有所做为的名人,无一例外都离不开母亲和妻子的教育和帮助,所以即使是古代的女子也是要读书的。我们国家对于女子的教育并不是从现在才开始的,只不过现在与古代有所不同而已,古代就有好多优秀的贤妻良母,她们不但相夫教子,而且有的还流芳百世。”

安彤彤点点头,有些悟了,她不仅喜欢读史读经,对戏曲也颇为喜爱。

古人也曾经谴责过重男轻女和女性歧视这个社会现象,比如《柳荫记》写的“那些昏君自把纲朝败,亡国反怪女裙钗”,类似的戏曲还有很多。

杜安和见她想得差不多了,最后道:“你不妨读读《列女传》。”

安彤彤于是阅读《列女传》,里面的事迹让她心潮澎湃,特别是智勇双全的花木兰,她没想到那个时候就有女子渴求个性解放。

通过多年在家的自修,安彤彤打下了扎实的国文基础,此外,母亲还要求她在每个星期都抽出时间学一些刺绣和女红,对这些方面,她就比较欠缺了,只学到了一些基础。

一天父亲下班后,忽然告知她,从小就给她订了亲。

安彤彤闭上了眼睛,心情复杂,这件事她在上学的时候就已听说了,那位富家公子比她大好几岁,大学都没有毕业,还有赌钱嫖,娼等的恶习,怎么可能是个良人!

父母虽对她宠爱有加,却还是没能摆脱旧的习俗。

睁开眼睛后,安彤彤强烈反对:“父亲,母亲,你们明知道他是个火坑,难道你们要眼睁睁地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父母极少见到她如此激动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但还是说道:“媒人都已经上门了,而且他的父母与我们有结谊,婚约早已经定下,不好解除……丽君,你先嫁过去再说,到时若是过得不好,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亲命难为,安彤彤只好就此作罢。

待嫁期间,她越想越不甘心,尤其是亲眼见到那位富家公子随意打骂家里丫鬟,安彤彤觉得非常恶心,要是跟他在一起,这辈子就完了!

出嫁那天,安彤彤跪在父亲面前苦苦哀求,求他想想办法。

“您不是也很崇拜秋瑾这位革命先烈吗?她也是因为对包办婚姻不满意,独自赴日留学,还参加了革命团体……父亲,您教我读书,教我自尊,自重,自强,自立,可您现在的做法,无疑是将我变成待割之鱼肉!”

杜安和心中动容,面露不忍,说道:“你母亲旧疾未愈,你就留下来照顾她吧。”

安彤彤知道父亲这是同意了,连忙磕头拜谢。

父亲一力压下了这桩婚事,但是夫权的对安彤彤的束缚并没有消失,此时正赶上北伐大革命的高潮,工人运动如火如荼,特别是宋领导下的广州妇女运动。

安彤彤急于求得自身解放,实现自己的理想——参加革命运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十八岁的她离开了自己的家庭,带着满腔的爱国热情,到荔城的烟草公司去支援女工们的罢工斗争了。

好不容易找到工会,里面的人问安彤彤:“同志,你是什么身份?”

安彤彤忙道:“学生。”

又道:“我读了传单,十分认同你们的提议,决心支持你们的罢工斗争!为全体妇女的解放而奋斗!”

对方在一通交谈之后,笑道:“欢迎你前来参加革命!”

安彤彤重重地点头,脸上露出兴奋的微笑。

“好,过了!”监视器后面的陈烨华导演忽然开口说道,声音通过失真的电流传遍了整个剧组,现场立刻响起了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现场的工作人员看得热血沸腾,场景很真,再加上安彤彤演得非常投入,仿佛她就是那个时代的人,不论喊口号的语气还是动作都非常认真严肃,颇有那个时代的书生意气,大家都不由自主地被带入了。

刚才和安彤彤演对手戏地杜安和十分满意地拍了拍安彤彤的肩膀:“演的很好,非常有代入感!”

在拍之前那部中医题材的戏时,安彤彤的演技还有些笨拙,没想到过了近半年的时间,在现在这部戏中,她已经能表现得如此自然了,看来这段时间她即使参加综艺,演技方面的练习并没有落下。

陈导则是比之前更满意,杜安和这个老戏骨的演技已经不需要考量了,让他想不到的是,安彤彤平时挺安静偏成熟的一个人,可以在镜头下表现出如此蓬勃的少年朝气,甚至还带着意想不到的书卷气。

即使现在这个时代有整容,但是不管怎么整,书卷气是永远整不出来的,都是靠个人日积月累的修炼,安彤彤确实很认真地在对待这部戏,开拍前一定没少做功课。

这场戏里只有一个人让他不满意。

想到这里,陈导沉下脸,对着一旁正翘着兰花指化妆的女孩说道:“李书兰,刚才有些镜头你的反应不对,我们重拍一下!”

……

安彤彤一下戏,小静就给她递上水杯,安彤彤喝了几口,发现水是温的,心中不由得赞叹小静的细心。

喝完水之后,安彤彤坐在小马扎上如在其他剧组时一样,坐在那里看剧本。

不久,身边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安彤彤随意地一看,看到了熟悉的面孔,立刻眼前一亮,叫道:“纪老师!”

没错,是纪晗玥。

她来客串安彤彤殒命在敌人手下的上司。

纪晗玥笑笑:“看到了你刚才的表现,很不错,又进步了。”

“谢谢!”安彤彤笑得眉眼弯弯。

“你上司这个角色一直悬而未决,刚好陈导和我有点交情,又想到你在上一部电影和我合作过,戏中角色的关系和这一部戏相近,所以就把我叫来了,免得又要重新培养感情。”

安彤彤:“那他真是太贴心了。”

“另外,恭喜了。”

安彤彤一愣:“恭喜什么?”

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装的,纪晗玥惊讶:“你还不知道?你经纪人没有告诉你?”

安彤彤更懵了:“知道什么?”

纪晗玥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我和你拍的那部戏入围了下一届金银花奖的角逐,有最佳影片,最佳导演……”

纪晗玥掰着手指,“你还入围了最佳新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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