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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章(2 / 2)

“本王倒要看看是哪个贼人如此愚蠢。”

“这人一旦过来,立即处死!”

他推开窗子,呼呼风雪似乎涌进胸腔。

文凤真眼底寒意愈发深隆,刻意将腾腾杀气收敛,一根手指抚上窗棂。

话音未落,在他垂下的眼帘中,从风雪迤逦而行一个娇弱少女,戴了厚实的兜帽。

少女笨拙地将兜帽取下,仰起一张清丽脱俗的小脸,发丝凌乱,冻得面色苍白,只有樱唇渗出淡淡血色,呼出温热的白气儿。

一双澄澈的瞳仁在漫天雪空中,眨了眨,天真又惶惑。

她踌躇了很久,终于一咬牙,踏进了书房的门槛儿。

冯祥扑通一声跪下,大惊失色,冷汗涔涔:“怎么……怎么会是辽姐儿?”

“殿下,您饶辽姐儿一命吧!她或许是糊涂了才会算计您,她一介孤女,无依无靠,据说又被卖给了岐世子,她也挺可怜的,出此下策也是迫不——”

冯祥忐忑不安,殿下最厌恶蠢人和算计他的人,辽姐儿这回性命难保。

殿下在府里从未瞧她一眼,跟她不熟也是应当的,只是辽姐儿是老祖宗接进来的人啊!

若是辽姐儿被打二十板子,打得半死不活,他怎么跟老祖宗交代!

冯祥一咬牙,正要接着求情。

良久,文凤真一抬指,静静打断他。

“下去吧。”

冯祥愈发猜不透殿下的心思。

他面无波澜,看不透一丝情绪,只是瓷白的脖颈渐渐染上了绯红,没想到媚香这样快起作用了。

呼吸一下比一下更绵长深重,潮红瞬间咬上他的耳根,窜上他面庞。

殿下他该吃药了,他随身都携带解药的。

冯祥战战兢兢地出言提醒:“殿下……您该吃解药……”

锦囊里的药丸最终一颗也没动。

这天夜里,在温暖如春的帐子里,他将她的冰凉小手猛然拉自己怀里,气息滚烫灼烧,手掌垫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咬上她的脖子。

喃喃第一句话:“袖袖,怎么手这么冷,冻坏了怎么办。”

还好,他身上哪里都热乎乎的。

她的喘气也是娇娇的,受那柱香影响的缘故,忍着泪,眼角溢出湿润,也很快被他吻去,指腹蹭了蹭她眼尾妖娆的绯红。

文凤真沉溺在她雪白的颈窝中。

媚香中的药效或许是有吧。

算计就算计吧。何必用这种香。

自接她入府,一眼都没见她,哪怕每回坐在一桌吃饭,也屡屡视而不见,淡漠至极。

她身上总有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气。

低头时露出一截白莹莹的脖颈,光滑绸缎勾勒出纤弱的腰身,眼底一滩融融春水,风流羸弱,哭起来眼眶微红,脆弱无辜极了。

心头的恶蛇在夜里蜿蜒游行,会忍不住将她拆吃入腹。

她因为身世一直有些卑怯,炽热的霸占一定会将她烫出个洞。

少女披了他的外袍,里头空荡荡未着寸缕。

她赤足下榻,白嫩纤弱的小腿肚,缓缓流下一道透明水渍,烛火映照中晶莹不明。

她刚想逃跑,却被他的手一把握住脚踝。

“以后别用这种香了。”

她一双大眼眸携了疑惑,呼吸急促,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歪着头:“殿下……殿下?”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辽袖懵懵懂懂,但殿下长得很好看,穿着打扮又很清贵。

他还给她赏过点心,对所有人说:她是他的人……

她指尖都被她自个儿咬破了血,一眼不眨地望着他的一双漂亮凤眸。

他握住她那只见了血的指头,亲了两口。

……

文凤真抚了抚眉头,那柱媚香不是柳姨娘点燃的么?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记忆,当时他为何会出现这样的误会。

事后若是他想查,自然会查出来柳姨娘的马脚。

还是说当时的他宁愿相信:她是因为喜欢他才算计他,所以没有继续查了呢。

不会,他绝非这种自欺欺人的人。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文凤真蓦然想起梦里自己曾穿着一身大红吉服,那么……他应该是娶了她吧。

文凤真望着席面上的少女,辽袖心头有时也会浮现这样的记忆么。

梦里大部分时候都是甜蜜异常,愉悦又惬意。

所以于她而言,应当也是高兴的吧。

只是,她为何对自己如此厌倦与躲避……文凤真眼底的雪势更深,漆黑瞳仁冷浸浸的。

忽然一声惊喊“不好了!失火了!”

小黄门杀猪似的惨嚎一嗓子:“快救人啊!失火啦!”

火势是从女眷云集的内堂窜出来。

狭窄的内堂正好在风口上,里头全是地毯、红木金漆家俱、绣褥狐袍,干干燎燎一点就着。

大火滔滔滚滚,火舌贪婪舔舐明黄帐子,将四面窗格烧起来,里头的人出不来,外头的人进不去。

乌金红泥的牌匾轰然坠落,险些砸到诰命夫人身上,砸起一地火星子。顿时引起骚乱,惊慌失措的哭喊此起彼伏。

虽然都是有头脸的贵妇,生死关头,终究是深宅大院的女人,哪还顾得上雍容华贵。

火势越扑,云针冷静地护住了辽袖的身子:“辽姐儿,别慌,千万不能往里头逃命!”

浓烟滚滚,天被照亮了,层层赤红的云霞,整个内堂浸在熊熊烈焰中,这么大的火势,很难不是蓄意纵火。

这个纵火犯想要烧死一堂的贵妇吗?

烈焰冲天,火龙咆哮嘶吼中。

到处都是哔哔剥剥一片暄腾炸闹之声,房梁哗哗啦啦倒塌。

贵妇们一个个慌不择路,轰隆隆一扇接一扇窗子塌落,许多人让黑烟呛得咳嗽不停,涕泪横流,昏了头。

“快救火啊……快救火!”

宋搬山正与内阁探讨策论,一眼望见这里走水了,瞳孔皱缩,想也没想就冲进去,却被翰林院的人架住。

“宋公子!火势太猛,还是让太监去救火吧!”

宋搬山圆领红袍几乎被扯烂,一贯安静的人也焦急起来,眼底通红,猛然冲进去:“别管我。”

指尖蓦然狠狠攥紧,他跟姑母说过的……别把她牵扯进来!

众人错愕异常,他们第一回听见温润有礼的宋公子骂了一句粗鄙之言。

一同冲进火堂的还有一人,宁王心口一滞,披了一身大氅,冲了进去,重活一辈子,他不能再留下任何遗憾。

上了年纪的宫人们吵吵嚷嚷中记起一件事,顿时寒冷彻骨,遍体生汗。

十年前,辽袖的娘亲就是死于一场大火,她自己放的火。

她赤足走在皇宫的琉璃瓦上,一身红裙潇洒,嘴角翘起两个小梨涡,双手伸展,随心所欲地坠入火海。

一只青鸟从火场冲溅开火星子,回旋在皇城的上空,最终化为京城上空缭绕不散的浓烟。

皇帝踉踉跄跄奔来的身影前,一伸手,连半片衣角都握不住,只留给他无尽的悔恨。

追悔莫及便可以重新来过吗,是不是太简单呢?

厢房窗子透进来火烟,拍打得喇喇作响。

辽袖呛进去太多浓烟,紧蹙着眉,面如薄纸苍白,嘴角抿得平直,额头冒出细腻汗珠,手指发麻到瑟缩颤抖。

咬紧齿关,绷直脊骨才没有倒下。

雪芽早已经昏过去。

云针一手拖着雪芽,一手抱着辽袖,将两个人挪进厢房。

云针将她死死抱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脸。

“辽姐儿,你醒醒,别睡过去。”

可是她太难受了,睫毛被泪水模糊了,剧烈的咳嗽将眼底逼出湿漉漉的水光,深深呼吸,肺里却仿佛下刀子,割出了血般疼痛难忍。

眼前一片漆黑,意识不清中,她回想起儿时藤椅上,娘亲正给她织小老虎兜帽。

星夜月明,辽袖从村头的私塾回来,她抱着一只大公鸡,靠在上头,似乎有什么心事。

晚饭都没吃。

小姑娘脸颊鼓鼓得像糯软的汤圆,柔软白嫩,一戳即破,她一对乌瞳又大又清亮,天真得让人一眼见到底。

她双手撑在娘膝上:“娘,顾婶说我是小野种。”

这样漫不经心稚言稚语,却让她娘亲手里的针线活儿一顿。

娘亲望着她似乎什么都不懂的小脸,轻松的神情,却让人心底生出更多酸楚与愧疚。

东川小镇子,越是贫穷封闭的地方,越多指指点点和流言蜚语。

她孤身一人怀着身孕从京城过来,一个落难贵女,人们一望着她的大肚子,便生出异样目光。

这里有几房宗族分支的亲戚,混得不好,靠她的一点体己钱,愿意帮衬着过日子。

槐哥儿蹲在对面玩泥巴,转过头,笑嘻嘻的,含糊不清地说:“我跟姐姐一样,我也是小野种。”

她支着小脑袋,对着星空思考着:“爹在哪儿呢,他是不是在京城。”

“私塾的陈先生说我爹是个有权有势的人,会带着我们回去过富贵日子,可是我舍不得大柱。”

大柱是她怀里抱的大公鸡。

槐哥儿伸着沾满泥巴的小手,笑道:“姐姐要做大小姐喽!”

娘亲抱着她,给她扎小辫儿,笑道:“袖袖,听话。”

是不是傻呢。

迎着炽烈的火风,就好像…好像回到阿娘的怀抱一样。

她真的太想娘亲了。

只要听话就可以得到一切吗?

可是她上辈子那么温顺,那么懂事,哪怕殿下拟封后旨意的那天夜里,她都没有吵闹,没有跟他发脾气。

她发着呆,什么情绪都自己咽,她手足无措地对他笑了一下,低下头不言不语,再也没吭过声。

没想到换来了他的愠怒,殿下的脸色那样冷,望着她的眼神那么陌生。

为什么她没有得来一个好下场呢,她不明白。

辽袖迷迷糊糊的,最难受的劲儿已经过去了,身子不断被扯着下坠。

喉咙干得厉害,眼睫颤抖,乌黑长发松散地铺在腰身,怎样努力都抬不起来。

视线像蒙上了层浓雾,宽大的衣袖露出一截雪白藕臂,毫无生气地瘫倒在地上。

一双手有力地握住她的腕子,将她拥入怀中,亲了亲她的头发,目露疼惜。

是想碰又未触碰。

“袖袖……”

她朦朦胧胧睁眼,尚未看清,牵起嘴角,抱住他的腰身,紧紧不松开,欢喜地喊了一声。

“宋公子——”

这个人身子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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