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概五点多,鸡鸣狗吠,纱窗外缓缓变亮的天色照亮床铺上搂抱在一起睡觉的两口子。
宋璟四仰八叉。
林黛玉侧身缩在他的咯吱窝下,胴体成“s”形,胸脯也紧贴在他的胸膛上,睡脸平和安详,貌似睡得挺香。
身上都有穿衣服,这一点很忧伤。
宋璟被光线晃醒,先闻到一股从臂弯里飘出来的美妙香味,抱起来又柔软又富有弹性。
香、软、有弹性,还热乎乎的,不是面包是什么?
长长深吸一气,搂紧臂弯里香喷喷的“面包”,手滑到“面包”的小蛮腰上摸来摸去。
林黛玉被他摸醒,迷糊间不依地扭扭身子。
宋璟的咸猪手当即僵住,脑子划过一道闪电:我在摸谁?!
赶紧睁开眼往下看。
林黛玉恰好朦朦胧胧睁开眼往上看。
四目相对,无线连接成功,醉酒记忆正在加速回放中。
……
回放结束,用时三秒。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两张脸,duang,惨绿了。
喝醉的方式有很多种,比较好的一种是喝断片,隔天醒来把前一晚自己干的“光辉事迹”忘个一干二净,不记得的事就能催眠自己没发生过。
显然,两张惨绿的脸说明他们喝醉的方式是比较不好的那种,隔天酒醒都清楚记得昨晚喝醉的自己都干了哪些“好事”。
两张脸一时间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开口重新认识一遍对方“咦喂,原来你死过,好巧,我也死过,哈哈哈”更加不可能,因为他们不知道对方记不记得昨晚的自己已经掉马。
林黛玉心虚情怯,不敢再与他对视,视线从他的脸往下移、往下移、往下移,定格一秒,嗖地背身过去。
宋璟挠头纳罕:反应这么大,看见老鼠了?
视线也跟着往下移。
老脸爆红,迅速扯过被单揉成一团按在脐下三寸之处,嘿嘿嘿尬笑:“这是、这是健康男人的健康现象,跟你没关系,跟我的主观思想更没关系,它是不受、不受人为控制的!”
平时没这么明显,早上这不是怀里多了块“温香软玉”嘛。
“你别说了!”林黛玉紧揪着衣裙低喝,声音还有些未完全清醒的娇腻。一骨碌爬下床铺,背对他道,“我去隔壁房洗漱,你也起来洗洗清醒一下脑子。”
为逃避尴尬的“犯罪现场”,她走得飞快,然后被地上的空酒瓶绊了一下,差点发生更尴尬的一幕。
“小心!”宋璟冲口而出时她人已经消失在门外,抓起被单咬住:她那种反应,到底记不记得我昨晚的自爆?
各种纠结加烦躁,双手在脑袋上乱舞乱抓,被单蒙住头在床上乱滚乱吼:酒精是万恶之源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他又抱着被单翻身坐起,至少搞清楚了林妹妹的确是死后重生,还有颗金手指种田空间,瞬间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
其实跟她科普现代遗传学知识不可怕,没读过高中生物教材的现代人都听不懂,更何况她一个古人;跟她爆料自己死后穿书也不可怕,毕竟她自己也是重生的;可怕的是居然把老曹给爆了出来,她万一没有喝断片,又万一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自己只是个别人笔下的角色,胡思乱想到精神发生错乱怎么办?!
宋璟懊恼地蹬腿,猛打自己一喝酒就变成漏斗的嘴巴。
幸亏没剧透贾宝玉后面会去当和尚,否则他就给嘴巴按个拉链,能上锁的那种!
林黛玉端着早点进来,撞见他在发疯自打嘴巴,猜他应该是在懊悔自己昨晚喝酒误事,别过脸偷笑了一下,道:“我叫你起来洗漱,你怎么还赖在床上?”
“起了,这就起了……”宋璟手脚并用下床,林黛玉已经往沐盆里舀好清水,他一脸扎进去浸泡了好一会子,又拿手使劲搓了搓,彻底提神醒脑后才接过林黛玉递给他的巾帕擦干净。
“今日我给你梳发,我实在受不了你每日歪七扭八的发髻。”
强迫症不能忍属于是。
“我也想梳好,但我头发不长不短,太难弄了嘛。”坐到镜前,不忘瞎补充一句说明,“哦,之前太穷,把头发剪掉拿去卖了换钱。”
他穿进来时是现代短发,村里人还误会他是被饿得不行,把头发剪了要去当和尚吃斋饭。蓄发至今已有一年,只长了十几厘米,特别难绑,真恨不得剃光头来着方便清爽。
林黛玉站他身后拿着梳子打理头发,冷不丁蹦出一句:“我听你瞎说。”
宋璟小心肝马上揪起来,疑神疑鬼:她是顺嘴这么一说,还是记得昨晚的事,所以知道我在瞎说?
实践证明他纯粹就是不会绑古代头发,看看人家林妹妹给他梳得多方正结实,再用男子网巾固定一下头发。
宋璟对着镜子摇头晃脑,陶醉地欣赏:“不错,潇洒。当然不是因为你手艺好,是我天生丽质。”
林黛玉笑笑地拍他肩膀一下:“过来喝姜茶,解酒。你不是说自己喝醉后会脱衣服跳舞?昨晚也没见你跳,倒是变成个话痨,叽里呱啦乱说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