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日一看,果真如此。”傅恒见陆茗如此说自己的妻子,便还言道,“贤弟未曾娶妻,又岂会明白这女子的好处,纵使难养,也总令人甘之如饴。”陆茗只是一笑而过,“这便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了,对她,你有何打算?”傅恒方收起玩笑之态,正色道,“雨棠离京日久,家中之人都甚为挂念,待苏州城疫症缓解后,我便迎她回府,不会再让她走丢了。”
虽说是自己一手安排的妙计,如今眼见相处了多年的妹妹终要离开,说心中全无挂碍是假的,陆茗抬眼望向北阁楼,“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几年来,雨棠于我而言,是妹妹,更是知己,你与她既已团聚,这陆家的药方便当是我送给你们的贺礼了,至于要如何处置这些药方,我自然也无法干涉,不孝之名也断断算不到我身上了。”傅恒与他心照不宣,“贤弟是雨棠义兄,对我二人更是多加照拂,如此心意,傅恒心领了。”
陆府药方一经公布,苏州城中患疫症之人皆争相抓药治病,短短半月,城中便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喧嚣。傅恒得空闲了下来,便日日至陆府窜门子拜会,陆芸阁中的丫头侍香每每见到这位钦差大人,便止不住地笑说,“小姐您瞧,傅大人又上咱们这来蹭饭了,这一日里有两顿都在咱们这儿,简直比大少爷还勤呢!”陆芸示意她噤声,“你这丫头越发贫了,他既来了,你好好招呼便是,哪里来的这样多舌根子嚼。”
傅恒近日每每来此,虽说是在佳人阁中用膳,雨棠却并不与他同桌,总是隔着面湘妃帘子也不言语,他想着法子哄雨棠开心,纵使满室的丫头妈妈都笑了,雨棠也强自忍着,不愿就此便原谅他的哄骗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