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妮,也不是婶子心狠,这事婶子确实看到了,但是婶子不能对你说,你懂吗?”
崔景蕙倒是没想到柱子娘这么直接,正思量着让柱子娘松口的对策,却听到身后柱子的声音,“大妮,我娘不告诉你,我告诉你……!”说着,便直接将他们进院子看到的一幕原原本本的说与了崔景蕙,便是柱子娘在旁直跺脚,也没能阻止柱子把话说完。
“……我看到就是这样的,不过我怕你担心,急着来寻你,后面的事便不清楚了。娘,你就别藏着捏着了,就算你不说,大妮大娘她会说啊,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你个傻小子,别人一百句,都抵不住自家人一句,你在这里瞎说乱说,人家翻个转儿便不认了,到时候弄得你里外不是人,自有你好看的。”柱子娘这话明着是训柱子的,可实际上却是对崔景蕙说的。他们不过是乡里乡亲的关系,在这里说一千道一万都是白搭的,只要回头,大妮她娘心一软,便改了口,断了错处,那时候便是跳黄河也洗不清的事,所以何必在这档口上往自己头上泼污水呢。
不过她不说,并不代表其他人不说,就在柱子娘训斥着柱子的时候,那媒婆早已把崔景蕙拉到一旁,声情并茂的将柱子离开后发生的事给崔景蕙拼凑了个完整。
崔景蕙听完之后,脸色便已经沉到了极点,沉吟了片刻,抬头对媒婆勉强笑了一下,“婶子,我堂姐自始自终都没出来过吗?”
“兰子一直在家?”这端着只自己一个作坏人的事,柱子娘自然是不干的,听到崔景蕙的问话,柱子娘凑了上来,与媒婆对视了一下,怕是两人在老崔家呆了那么久都没有想到崔景兰竟然在家里。
“大妹子,别说是堂姐了,就是你伯娘,请了大夫,便直接抱了那闯事的崽子回屋了。到底也是隔辈亲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好生顾着你娘才是最要紧的。”媒婆一脸同情的劝慰了几句,稍稍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凑到崔景蕙耳边,“那闯事的崽子被阿嬷护住的时候,我看见他对着你娘笑了。”
说完这句之后,,媒婆便退后了两步,一脸若无其事的拍了拍崔景蕙肩膀,“也许是婶子多心了,或是眼花了。大妹子你记着便是,也不一定做得了准事。”
崔景蕙心中虽然早就有了揣测,可是这话由旁的人说出,还是让崔景蕙忍不住脑袋一懵,失魂落魄的道了别,恍恍惚惚的回了院子,脑中更是空白一片,待其醒过神来时,她站在自家屋后的檐下,已不知是过了多少时辰。
她茫然的伸手,自怀中掏出那半截本欲作为证据的皂角,呆呆的瞪了一会儿,然后手下猛的一扔,将皂角片扔在地上,然后上前便是一顿狂踩,直至那皂角在崔景蕙脚下踩得支离破碎,崔景蕙方才停脚,她低垂着头,望着那已嵌入泥土之中的皂角,豆大的眼泪砸入泥土之中,瞬间消失。
“啊……呜呜!”崔景蕙忽然仰头,无声犹如撕裂的一般的张嘴呐喊,困兽一般的呜呜长鸣,无一不在昭示着她此刻心有多痛。她捂着脸,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滑坐在了地上,轻轻的喃语,无一都在昭示着她此刻有多么后悔。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