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不怪,该是我考虑不周了。”文书顿时有些恍然,却也是十分遗憾,幼子未生,却已经失怙自是人生一大痛。
“昨日铁柱叔已经告知爹爹去世之事,还请官家告知具体事宜。”崔景蕙一脸诚然的望着文书,她心中虽悲恸万分,可是这终究不愿在外人面前泄露了情绪,而且她爹的为何会出事,她自然是要弄个清楚明白。
“我此次前来,为的就是这番!”
文书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朝崔老汉一家微微俯身,这才一脸抱歉的说道:“因近日连绵大雨,知县大人担心暴雨冲堤,所以安排了人轮流值守,前日黄昏时,你爹查看堤坝的时候,却正巧遇上一段还未修葺的堤坝断裂处,不知为何一小孩被卷入堤坝之下,你爹情急之下,跳入激流相救,将那孩童送入堤坝之后,却因力竭,被一个湍流卷走,带知县大人得知消息,已是午夜,派出衙役沿河堤寻找,直至我等出发之前,虽未见到你爹尸首,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文书一口气将具体事宜全盘拖出,崔家人闻言,原本心底最后的一点小小的臆想,也在文书的言语中彻底打破,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悲从心起。
文书见此,也是理解崔家人此时的心情,所以并没有再出言。
崔景蕙听完,却是心中一颤,一股悲伤涌上心头,她自然是知晓前几天的暴雨有多大,在那样的情况之下,被卷入急流之中,哪有回天之力。
只是……,心伤的同时,却又升起几丝狐疑。
“敢问官家,我爹查看的时候可有人一并前往?”
“自然是有,只是那人不识水性,且因为一时间情况紧急,所以被吓呆了,所以……!”文书后面的话,没有出口,可是崔景蕙却已经明白了文书话的意思,那人就这般眼睁睁的望着他爹被水卷走,而未曾施救,甚至因为吓呆的缘由,连求救都不曾有过?
虽文书这般解释,可崔景蕙终究还是抓到了文书言语中的破绽,她抬起头,一双杏眼定定的看着文书,说道:“官家,还请将事实告知小女,不必搪塞!”
文书听了崔景蕙的话,却是一愣,便是崔家人也是愣了,陷入悲恸之中的崔家人,自然是察觉不出文书话中的破绽,所以对于崔景蕙的质疑,自然是感到惊恐万分。
“大妮,你说什么呢!官家还会骗咱们不成,还不快跟官家道歉。”崔济安一脸惶恐的拉了崔景蕙一眼,然后一脸不安的朝文书解释道:“官家,大妮只是一时间听到他爹的死讯,心中无法接受,这才冲撞了官家,还请官家不要见怪。”
“没事,姑娘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文书点了点头,却是有些不敢去看崔景蕙的眼睛,这姑娘的目光太过灼灼,似要看穿他心中的真实一样,让他有些不安。
“谢谢官家体谅,谢谢……”崔济安赶忙弯腰道,一脸的庆幸。
只可惜,崔景蕙却没有接受这番好意。
“还请官家告知事情真相。”崔景蕙完全就像是没有看到崔济安的动作一样,也没有道歉,她望着文书,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双膝一跪,跪在了文书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