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蕙赶紧摇了摇头,以免让李氏继续自责下去,“不要说什么对不起,我是你的女儿,这都是我该做的,娘。”
李氏笑了笑,只看着崔景蕙,她现在实在是太虚弱了,她得歇一会。
屋内顿时只剩下崔景蕙的吟泣声。
忽然……,
“哇啊哇啊……!”团团忽然从李氏胸前挪开,张着嘴开始大哭了起来。
“团团,怎么了?”
“怕是没吃饱!”李氏勉强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允吸得只剩一层皮的胸部,伸手想要将团团挪到另一侧,只是这会,她根本就承受不起团团的重量了。
“娘,你别动,我来帮你。”崔景蕙忙将哭闹的承佑放到了李氏的另一侧,承佑拱了拱,下一刻‘咕咚咕咚’的吞咽声再度响起。
崔景蕙这一刻倒是有些羡慕崔承佑了!
“大妮,我想和团团单独呆一会,可以吗?”李氏忽然扭头,对崔景蕙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笑容羞涩,青涩无比。
崔景蕙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要拒绝的李氏的请求,可是看到李氏的目光,崔景蕙终究还是闭上了嘴巴,什么都没有说,她心中苦涩无比,可是脸上却还是牵强的露出了一丝难看无比的微笑。
“恩,娘,我先出去了,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叫我一声我就能听到。”崔景蕙转身,侧着头目光一直望着李氏,不敢有分毫的错过。
只是等崔景蕙退出了房门,李氏躺在床上的身影,终究是看不见了。崔景蕙背靠在墙壁上,仰头望着越来越白的夜空,即便如此,眼眶里的泪水已经止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这一刻,崔景蕙心若死灰。
呆在不远处的崔景兰看到大妮出来,想要走过去安慰崔景蕙,却被江大夫一把拉住,并朝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去打扰大妮。
屋内,李氏一直注视着崔景蕙消失在门口。这才将视线落回了承佑的脸上,她目光痴望着承佑,似怎么都看不够一样。
“团团,娘不能陪你了。顺哥,我来了。”
李氏忽然轻轻的低喃了一句,伸手抚摸着承佑脸颊手忽然一停,然后便从承佑的脸上摔了下来,掉在了褥子上,那一双充满了不甘,眷恋的目光终究闭上了,她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如睡着了一般的美好。
只是,她再也看不到这个美丽又龌蹉,温暖又冷心的世界了,甚至连再抱一抱团团都不可能了,而这一切,还在允吸着乳汁的承佑,一无所知,他躺在李氏的怀里,却不知道,李氏再也给不了他任何温暖了。
这一刻,门外的崔景蕙亦是有了感应一样,她转身,推开门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屋内,站在床边,看着李氏宛若睡着了一般的容颜,颤抖着伸出了手,摸上了李氏的脉搏。
触手可觉中,只有一片冰冷,而脉搏处,什么都没有,就连最微弱的跳动都没有。
“娘!”崔景蕙猛的抱住自己撕心裂肺的大叫了一声,确实再也承受不住这打击,身体一软,便直接晕倒了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