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儿,惠儿!
崔景蕙看着那张不过是和自己五分相似的脸,心中百味杂陈,哭笑皆难,那该是她的名讳,她的身份,她的因缘,却被贯加到了一个陌生女子身上,若那人是景蕙,那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这只是梦,给不了崔景蕙商量的余地,画面又一转,崔景蕙看着封神医拿出刀子,在另一个自己手腕上一割,然后接下一小盅鲜血送到了安颜的面前。
“只待再用上七日,安颜你便可痊愈,从此再不用受胎毒之苦。”
“多谢了,若不是有你,只怕安颜也撑不到今日了!”满盅的鲜血饮入喉咙,安颜的目光瞟向了犹如一躯壳存在的少女,勾了勾唇,沾染着血色的唇让安颜的容色顿增添了几分魅惑。
封神医目光炽热的望着安颜,喉头蠕动,几欲扑了过去,看得崔景蕙冷笑不已,只是下一秒她便将视线挪到了门口,深吸了一口了,他来了,他要来了。
她的席哥哥!
门,被推开,先进来的一人是张默真,随后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俊俏儒雅,女的温婉娴静,宛若金童玉女一般,
崔景蕙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呆呆的望着那个青年男子,那是她的席儒哥哥啊!唯一能认出她来的席儒哥哥。
而原本有如躯壳一般的少女,空洞的目光闪了闪。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被遗忘的少女,生来便带有记忆,当听到傅席儒的声音后,已经五六年没有说过话的人,竟然开口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相思树底说相思。”
嘶哑宛若瓦砾一般的声音,前言不搭后语的句子,却让正要向准岳母行礼的傅席儒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天下谁人都可以不知道这两句话的意思,唯有他不能,因为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席哥哥,若是以后见面你不认得囡囡了怎么办?”
“要不席哥哥和囡囡定个暗号,若是以后见面不记得对方了,我们就说暗号,这样我就知道是囡囡了。”
“好,这个主意好。”
“恩,那就定‘山有木兮木有枝,相思树底说相思’这两句前言后语没有关系,别人一定猜不出的。”
“囡囡一定会记住的!”
幼年时的约定在脑海中回荡,傅席儒的目光转向惨白而空洞的少女,这,这才是他的囡囡,他的未婚妻。
“囡囡,你是囡囡。”这一刻的认知,让傅席儒心痛如刀绞,他不顾君子之仪奔到了少女面前。
屋里除了不明真相的张默真,瞬间变了颜色,而靠坐在床头的安颜脸上更是涂了砒霜一样,黑的可以,她和封神医交换了一个眼神,场面瞬息变化,混乱不已。
崔景蕙如旁观者站在一边,却已是泪眼婆娑。
泪光中,只见少女猛的从袖口抽出一把尖刀,然后从蚊帐直接插入了安颜的后背心,而封神医亦是一把匕首刺向了少女。
“不,不要救我!”崔景蕙站在一旁猛的大叫,她想要阻止傅席儒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她却忘了这只是梦,所以她的身体如虚幻一般穿过了傅席儒的身体,而匕首亦是插进了傅席儒的身体里。
才刚相见却是死别,少女伸手摸着傅席儒的脸,她看着被她匕首血刃的继母还有折磨了她十多年的封神医,最后望向了张默真还有躲在他身后颤抖的少女。
“我恨你!”然后便见那少女举起尖刀梦的扎入了自己的心口,血蜿蜒,血交融,只是再无分离。
而沉沦入梦的崔景蕙,却是再度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这次她没有逃,她瘫坐在黑暗中,掩面抽泣,哭声呜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