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席儒喃喃自语了一句,忽然眼前一亮,他猛的抬头望向了崔景蕙,“山有木兮木有枝!”
“相思树底说相思,席哥哥,我一直都记着的。”崔景蕙没有半点犹豫的接下了当年他们分别时,约定的口号。
“你真的是…囡囡,可是你为什么会在大河村?”一个本该锦衣玉食,一个本该受近娇宠的大家闺秀,可为什么会到这种乡野之地,而且还生活了这么多年,这其中的蹊跷,缘由,让卫席儒脑中纷乱如麻,理不清楚。
“这事要说,可就远了!当年你们离开汴京之前,我爹在时,安颜那女人还装装样子,可年一过,我爹外出办差,那女人便在元宵之夜,人群拥挤之处,掰离了我的手,并安排下人贩子,欲将我拐走,也是我运气好,这才躲过了这毒手。”
说到这里,崔景蕙不由得对着卫席儒苦笑了一下,“爹不在家,我不敢回去,外婆也是安颜的婆家,我更不敢去求助,我便想着来寻你们,可是我当年年岁实在太少,只隐约记得你们在这个方向,雇了马车,到了安乡时,我却生病了,车夫怕惹麻烦,便将我丢弃在了冰天雪地了,是崔家夫妻捡了我,他们当时膝下无子,便将我缀了崔姓,挂在了他们的户籍之下。”
安颜是张默真的继氏,若不是相熟之人,不可能知道,而且,崔景蕙说得也没有破绽,就算崔景蕙想要骗自己,那也不可能将当年他们之前的约定说出,所以,卫席儒这会已经肯定了,眼前的崔景蕙便是自己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子。
一想到,当年他们离开汴京时,不过是三四岁的孩子,竟然遭遇到了这么大的变故,一想到崔景蕙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卫席儒便感觉心抽抽的疼。
卫席儒没有说话,崔景蕙以为他是还不相信自己,想要拿出证据,可是那些信物,自己都留在了安乡县,一时间也是着急了起来。
“席哥哥,静姨留给我玉佩,还有席哥哥你的庚帖,我都留着的,只是这次出来匆忙,我没有带出来,席哥哥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
只是,崔景蕙解释的话,还没有说话,便被一个暖暖的怀抱环住,接着带着一丝哽烟的话语,在崔景蕙的头上响起,“囡囡,我信,我信你就是囡囡。”
这一瞬间,崔景蕙的脑袋都是懵的,她无比僵硬的站在那里,陌生却又温暖怀抱,犹如一个港湾一样,将自己环住,那么真实,那么的可靠。
让崔景蕙一瞬间,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可这就算是梦,崔景蕙的也愿意相信。
从重生那一刻的恨意,再到无措的惶然,是崔顺安夫妇,用时间抹平了她的惶恐无助,以及对上一辈悲惨际遇留下阴影。
可是从崔顺安出事,再到娘难产,一切的责难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铺天盖地的控诉,都必须由自己撑着,她不能软弱,因为她没有依仗。
但现在,被卫席儒环在怀里,那些委屈,难受,不安,一下子从身体各个位置冒了出来,激得崔景蕙眼泪不受控制一样的往外冒。
被崔景蕙的泪水,浸到肌肤处,卫席儒低头看着哭得隐忍的崔景蕙,眼神中亦是透着心疼,他伸手顺了顺崔景蕙背部,一如幼童时期,崔景蕙哭泣时的模样。
“囡囡,别怕,有席哥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