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听罢,脸色却变了,他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般,痛声说道,“少夫人,你这是在责怪我这么多年都不在小公子身边照顾吗?既然这样,既然这样,那我倒不如以死谢罪了!”
说罢,唐伯竟真的低头直接往湖里扎去,若非一旁的人拦着,他必定是直直入了湖。
白霜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半张着,难道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家风?动不动就得下跪,动不动就得去死,一条命,难道就真的这么不值钱?
白霜莫名有些烦躁,她皱眉看了会儿,不悦说道,“你是死是活,其实与我并无多大关系,我劝你,也不过是替晏修着想,你若真要死,别当着我的面就是!”
说完这些话,白霜松开晏修的手,扭头径直往回走去,今儿个这船还怎么划?这么一帮子人乌泱泱围着,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晏修看到白霜恼怒,急忙上前几步拉住白霜的手,说道,“阿霜,你要去哪里呢?”
白霜一把甩开晏修的手,恼火说道,“烦死了烦死了,我自己去清净会儿不行吗?”
说罢,白霜也没再看晏修,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湖边,只留下焦急的晏修,还有眉头紧皱的唐伯。
“小公子,少夫人这礼节……不论是岳家,还是晏家,上至家主,下至奴仆,都没有少夫人这么……这么不懂规矩啊”
唐伯有些愤然,虽说小公子当初落难,可这身份始终都贵重,白霜能嫁给小公子,是她的福气,她竟还如此不知礼节,真是,真是……
晏修听罢唐伯的话,神色微变,他眼神凌厉,直直盯着唐伯,厉声说道,“唐伯,日后我不想再听到你今日的话,我与白霜之间从没有尊卑一说,若非要说尊卑,也是我配不上她,不懂了吗?”
唐伯不甘心,又说道,“小公子,老奴不是说少夫人配不上您,而是……而是这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不是?晏家总有光复的那天,这岳家的产业日后也是您的,少夫人不知礼数,如何能担得起主母的重任?”
晏修凝视着白霜离去的方向,苦笑说道,”主母的位置?她根本就不稀罕这些,我日日夜夜都怕她忽然离开我,怕她将来不喜欢这身份的束缚。”
唐伯听到晏修如此卑微的话,心里又是震惊又是无奈,更是对白霜有些许的不满,这个少夫人,到底对小公子用了什么手段,竟将小公子迷得颠三倒四,连身份也不顾了。
“唐伯,你若是想让我们在这里多住几日,往后就别弄这些虚的,就像对待普通游人一般待我们就好,否则,我只能离开了,你看,这才第一天,已经闹出这么多事,我的脾性你应该清楚!”
晏修盯着唐伯的眼睛,声音不大不小,语调也不冷不热,可饶是这样,唐伯竟还是觉得有些许的惊慌,小公子现如今的模样,竟与当初的晏大人极为相似。
不闹不怒,就这么淡淡几句话,已经令人觉得喘不上气了。
唐伯想到这里,只得恭敬答道,“是,老奴明白了,今儿个是老奴的错,日后老奴定注意些,不再惹小公子和少夫人生气。”
晏修淡淡“嗯”了声,回头看了一眼那条小船,船上还摆放着精致的茶点与瓜果,只是,白霜早已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