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每时每刻都有人出生,每时每刻都有人活着。
也许,某一天,你生命中的挚爱之人离去了,你会感到悲伤,痛苦;某一天,你生命中认识的人离去了,你会感到惋惜,可怜;某一天,你生命中擦肩而过的人离去了,你会感到——不,你什么都不会感觉到,因为你连他的离开都不曾得知。
这是一件可悲但是却又无比正常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人都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死去,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诞生,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生存,在你不知道的时候高兴,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悲伤,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恋爱,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结婚生子,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白头偕老。
生命是温暖的,生命也是冷漠的。
温暖的是它的存在,而冷漠的是它的存在方式。
生命的继续,并不是你想要继续就能够继续的;而生命的结束,却是你想结束就可以结束的。
当一些人在为活着拼命挣扎的时候,另一些人却在万般阻拦之下选择死亡。
不公平?
没错,就是不公平。
生命本来就不是平等的。
这个世界的光芒,完全的消失了。
黑暗侵蚀着天空,侵蚀着云朵,侵蚀着大海,侵蚀着这片空间中的一切。
威尔士亲王s停止了舰装的运行,闭上了眼睛。
在她四周,残存的舰娘也作出了同样的动作。
海水流动的声音,心脏鼓动的声音,气息呼出的声音,除此之外,什么杂音都没有了。
死亡,往往都是安静的。
在这个不知名的角落,她们都将默默无闻的死去,就如同一只蚂蚁的死亡,一片枯叶的脱落,一朵野花的凋零。
威尔士亲王s觉得自己的内心十分的平静,之前涌现出的恐惧也好,后悔也好,愧疚也好,都消失不见了。
她仍然在想着娜塔莎,但是却觉得她离自己离得好远,远到连去试图呼喊的念头都没有了。
再见了,我的挚友。
威尔士亲王s在自己的内心里轻轻地念道。
可能的话,来世带你去看森林吧。
“看起来,勉勉强强赶上了。”
突兀的,毫无征兆的,一道嘶哑的声音在威尔士亲王s的耳机里响起。
威尔士亲王s,以及在场的所有舰娘,全都睁开了眼睛。
在她们的视野之中,有着些许光芒闪现。
她们回过了头去。
一道流星,划过了夜幕,在空中留下了一条灿烂的轨迹,也同时划破了每个人已经闭塞的内心。
每个人的瞳孔,都在此时倒映着那微弱却又实实在在的光芒。
正是因为黑暗的深邃,即便是一抹烛光都能够显得无比耀眼。
那个流星,朝着要塞级的方向砸了下来,落到了它的旁边。
听上去非常奇怪的爆炸声响起,巨量的海水
被溅了起来,火光从其中泄露而出。
在飞溅的海水之中,要塞级那张一直都带着戏谑笑容的脸,僵住了。
“这,这是”威尔士亲王s的瞳孔缩成了一个点,金色的短发被爆炸产生的气流吹散。
“炮击?!”一旁的另一个舰娘叫出了声。
时间,倒退到十五分钟之前。
“拒绝。娜塔莎比起我,更应该活下去。”
“不!我不要!我不要这个样子!”娜塔莎再一次哭得稀里糊涂,眼泪浸湿了声望的胸襟。
声望抱着娜塔莎的手微微地用力,她张开了嘴,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
“声望,娜塔莎,维持舰装展开,准备战斗。”
埃里克的声音,突兀地在通讯频道之中响起。
声望,娜塔莎以及在灰港的林依月,都在同时瞪大了眼睛。
“主,主人?”
“指挥官?”
“埃里克。”
破浪声从声望和娜塔莎的身后传来,两个人缓缓地回过了头去,一道渺小的光芒逐渐地在视野之中放大,然后停在了两人的面前。
那是林依月的快艇。
舰装的照明灯顺着两名舰娘的视线朝着快艇照了过去,驾驶台前,站着一个瘦高的男人。男人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风衣,可以清晰地看到鲜血在顺着他的手掌往下流淌。
“为什么?”在指挥室里的林依月站起了身,僵硬地重新走到了指挥台前。
“还有办法。”埃里克用依旧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
“怎么还会有办法啊?!”林依月吼了出来,“因为你的原因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