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吻着她,像是在亲吻高贵的神祇的脚背。
他的吻,轻柔地像是一曲唱着晚风的歌谣,唇瓣先是错开,落在她的唇角,温柔碾磨,再缓缓地轻轻地吮着她的唇珠。
这个吻,太缓慢、太仔细、太令人沉溺。
舒夭绍没有尝试到所谓的呼吸不过来,但是一吻结束的时候,她心乱慌张到甚至不敢去看徐仁宇的眼睛。
原来,这就是情动?
她知道,那双眼睛里,一定是要将人溺死的情愫,那是……温柔的绞杀。
她逃避的模样也很可爱,徐仁宇轻笑着最后亲了亲她的鼻尖。
忽然,舒夭绍感觉脖子一凉,低头一看,是一个精美到难以用语言形容的黄金打造的银杏叶子。
“这个也是送给我家小月亮的礼物。”
舒夭绍有些迷茫地抬头看他,最后还是迷失在了小爸爸的致命柔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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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仁宇好像终于在无数人的连环夺命call中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名为公司的崽崽。
他决定大发慈悲地去上一次班。
听到他要去上班,舒夭绍心生警惕,直接从后背冲过去抱住了小爸爸的精瘦有力的腰,来不及感受那腹肌的触感,舒夭绍大声宣布:“我也要去!”
看她这反应,徐仁宇能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她想要宣誓主权,啊,上辈子她也是这样的。
不愧是让他爱到疯狂的小月亮呢……
徐仁宇怎么会不同意舒夭绍去他公司?他恨不得和舒夭绍永远贴在一起。
不过,今日的公司,确实有一个不速之客。
原本看着徐仁宇出现,陆东植和姜至浩等人都应该感觉到高兴才对,不过不论是陆东植和姜至浩,还是其他公司员工,看着徐仁宇的笑容,再看到被他亲密地牵着的舒夭绍的身影的时候,那笑容就变得有些僵硬……
舒夭绍明显发现了这些变化,忍不住暗暗地掐徐仁宇的腰:“怎么回事,你公司的人不欢迎我?”
徐仁宇其实也并不知道他们这样奇怪的表情是因为什么,不过这让他很不爽,因此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得阴冷,把这些员工吓得连打招呼都不敢了,直接溜走回自己的工作台。
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的,只有徐仁宇的两个“好兄弟”——陆东植和姜至浩。
陆东植只会尬笑,根本不敢开口。
只能是姜至浩小心翼翼地问:“仁宇,你今天怎么会过来?”
“我不能过来吗?”徐仁宇觉得他们有病,他不想来的时候疯狂催促,他来了又表现出这样奇怪的模样,让他心爱的小月亮不高兴了。
徐仁宇把舒夭绍介绍给他们:“这是舒夭绍,是我所爱的人,也是我想要一起共度一生的人,我们大概在不久之后就结婚。”
陆东植刚想向舒夭绍打招呼,忽然那个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有一个波浪卷的高挑漂亮的女人满面震惊,眼含泪水地看着他们。
舒夭绍:“……?”哦豁!瞧她发现了什么!
陆东植觉得在这一瞬间,自己的头皮都发麻了,就连姜至浩,都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两步。
舒夭绍:我靠这该不会是徐仁宇的办公室小情人!?
没等舒夭绍发怒,徐仁宇就先怒了,他眉头一皱,整个人越发阴沉,说话也带上了威胁:“怎么回事?你们随便让人进我的办公室!?”
“仁宇,”陆东植小心翼翼地解释,“这是宋智敏,宋小姐。”
徐仁宇不假思索:“宋智敏是谁?”
名叫宋智敏的美丽女人,被这话问得哭都哭不下去,连连鞠躬,说了一声“很抱歉”,就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地跑了。
徐仁宇疲倦地捏了捏眉心,有些愠怒:“……你们在搞什么!把我的办公室消毒一遍!”
舒夭绍全程一直在看徐仁宇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只有满脸的不耐烦和厌倦,咦?他好像真的不认识这个女人?难道是自己误会了?
“抱歉啊,我不知道会有陌生人闯进办公室的,”徐仁宇愧疚地看着舒夭绍,“今天就不进去了,等他们消毒过后我们再来吧,小月亮饿不饿?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
陆东植≈ap;ap;姜至浩:“……?”他们是大白天见鬼了吗?
徐仁宇居然也有这样温柔的面孔吗!?该死的,是见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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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宋智敏的明星,好像是好多年前徐仁宇亲自从另一个爱豆公司里挖过来的,但是舒夭绍看徐仁宇的模样,他早已经完全忘记这个人了。
徐仁宇身边的人,公司的人之所以会觉得宋智敏也许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一般,是因为徐仁宇这个人在此之前向来不近人情。
所以……徐仁宇当初把这人挖过来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问徐仁宇的话应该可以直接得到答案的,但是舒夭绍觉得没有必要了,她相信他,相信这个会在深夜奔赴到她身边的男人,相信这个会亲手给她打磨一个西瓜胸针的男人,相信这个仿佛被伤到千疮百孔,却依然对她扬起灿烂的笑容的男人。
后来,他们水到渠成的结婚了。
婚后也没有什么所谓的七年之痒,他们依然在不紧不慢地迈步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徐仁宇珍惜和舒夭绍在一起的所有时间,对他而言,他们之间的光阴,应该被小心轻放。
某一天,舒夭绍宿命一般地进入了一个破败的公厕……
混乱和血腥中,是徐仁宇温暖又有力的怀抱,像是要用身体给她撑起一个避风港。
在这世界杂乱中,有个声音在舒夭绍的脑海中响起——【勺子,你的记忆!】
就好像是“亲,你的外卖/快递”一样,舒夭绍忽然笑了。
她,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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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舒夭绍他们夫妇难得回到了南韩,约了陆东植和姜至浩一起吃午餐,陆东植的妻子沈宝景也在。
徐仁宇中途离开了一下,去给舒夭绍买外面的饮料。
“所以说,你们两个在中国呆的时间更长吧。”姜至浩摇头抱怨,“仁宇是要彻底把公司丢掉吗?”
陆东植却笑着说:“啊,你不懂啦,等你结婚了你就懂了。”
大家谈笑风生的时候,陆东植忽然想到了某事,于是赶紧趁着徐仁宇没回来,和舒夭绍悄悄地说:“你没出现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喜欢那个宋智敏。”
“早跟你说不可能的啦,”姜至浩打断他,“虽然不知道仁宇那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但是他根本没有把那个女人放在心上哦,你不要瞎说啦陆东植,让可爱的小舒误会就不好了。”
舒夭绍淡淡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误会?
不会有误会的,她想起来了一切,自然也知道小徐为什么会那么做……
因为,上辈子她去世前,有个名叫宋智敏的女明星,因为美貌,而遭遇圈内的种种不堪,选择了跳楼,还十分惨烈地曝光了某些权贵的名单,但是却没有溅起丝毫的水花。
舒夭绍看见了新闻,为这事感到痛心,于是就和徐仁宇随口说了几句。
那时候她已经病得很重了,徐仁宇全副心神都在她身上,舒夭绍也没想到,徐仁宇会记得她的每一句话,即使是她在随意抱怨什么,即使她只是随口提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的名字。
所以,多年前徐仁宇为什么会在酒会上把宋智敏带走,因为……他不想叫舒夭绍在新闻看到这个陌生女人凄惨的下场后,感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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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的白炽灯没有打开,开着的是昏暗的青色的灯光,微弱的光照亮不了什么,反而让整个密室更加冰冷和阴森,但是舒夭绍却不再害怕了,因为……
高大的男人轻而易举地把这个娇小的女人抱起,放在了高高的褐色实木桌上,他揽着她的腰没有放下,却弯腰凑过去亲了她一口。
“小月亮今天趁我不在,和那两个家伙说了什么?”
“没什么……”舒天绍知道他要做什么,有些紧张地攥紧了他胳膊,却只抓紧了白衬衫的衣料,皱巴巴一片。
“嗯?”徐仁宇轻笑一声,声音低哑得像是魅魔的歌唱,“真的吗?”
舒夭绍被这耳畔的呼吸撩得忍不住缩脖子,他像是水流一样自上而下的触碰,更叫她条件反射地蜷缩了起来。
昏暗的灯光下,徐仁宇像是在作弄一株青涩又羞怯的含羞草一般,温柔又耐心地引导着怀中的人将自己舒卷开来,像是含羞草一样展开自己。
“真没有说什么……”舒夭绍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在遇上徐仁宇之前,她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她,没有半分的镇定与平和,反而像是丧失了理智的小猫在睡梦中撒娇的嘤嘤唧唧。
又像那江南烟雨中,美人撑伞过雨巷时,那被细雨轻打着的秀美的纸伞,伞面绘着春意倦梳头的美人图,被雨水拍打的伞面变得潮湿,伞面在微风中颤抖,图上的美人也在瑟缩着,隐约夹杂雨水淅沥似的的哭腔。
舒夭绍眨了眨眼,却没有清晰的视野,只有满眼水雾一般的朦胧。
神魂像是坠入了蜜桃气泡酒所凝聚而成的海洋中,粉色的甜蜜令人染上了薄薄一层的朦胧醉意。
忽然,在一瞬的空白后,变故突生——这片蜜桃气泡酒的海洋被丢入了一片青柠檬,青柠檬坠入了气泡酒中,被完全淹没,原本静谧的桃色海洋,因为青柠檬的到来产生了无数的气泡,这些气泡剧烈地沸腾了起来,不断地涌到水面上,细细的气泡水的声音,像是永无止歇一般。
有些气泡却没有在这忽然出现的狂风巨浪中破碎,反而是突破了海面,在甜腻的蜜桃味的微风中,摇摇晃晃地往上升,而后它们在空中聚集在了一起,像一朵巨大的银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流转着七彩的光芒。
舒夭绍的脑子变得混沌了,她感觉自己好像眼前只剩下一片白光,又似乎看到了那些升起的气泡,又或许是她喝了这蜜桃气泡酒,睡了过去,才会梦见自己在这蜜桃气泡酒的海洋中,顶着海啸与风浪,摇着一只小木舟,企图渡过这片无边无际的海洋。
狂涛巨浪没有怜惜她一个娇弱的小女生,疯狂地撞击着那摇摇欲坠的小木舟,一次比一次狠,它企图要将她的小舟掀翻,让她永远坠入这无尽的桃色海洋。
海浪拍打在小木舟上,小木舟便彻底失去了方向,终于,在这无尽的冲撞中,小船翻了,舒夭绍猛地扬起了脖颈,像是绷紧的弓弦,但是她依然从小船上跌落,开始了无尽的下坠。
恍惚中,她终于想起来她确实不再因为这个密室而感到惊恐,不过不是因为恢复了记忆。
而是惊惧被另一种情绪取而代之,那是——羞涩和难为情。
与此同时,有同样待遇的,还有厨房的处理台,酒水柜前的吧台,客厅的沙发,书房的桌面,游泳池边,顶楼的天台……甚至是他房间的落地窗。
非常抱歉,她以后似乎完全不能直视这栋房子的任何一处角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