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然地笑了笑,掏出一朵花递过去。这是她闲来无事,用符咒布条编制的花,因施了咒看起来跟真花无异,还带着普通花朵没有的灵气味道。
突然,一阵白烟兴起,周围的侍从纷纷困顿倒地,堂内瞬间变得有些冷寂暗淡,莫名阴冷。阿九似乎未觉,依旧举着布花儿,兴致勃勃地看着壁画上的美人儿。
突然,壁画里伸出一只素白的玉手,从阿九的手上抢过花儿。
一个身穿白衣的清冷男子从壁画中缓步走出,他看着花儿,闻了一下,欢欣极了。他喜欢花儿带着灵气的味道,更欣喜于它的不败颜色。
虽然是男子,但他爱美,自然喜爱颜色鲜艳的花朵,可因他周身的怨念,寻常花儿只要一触到她的气息,便会立即枯萎凋零,很是扫兴。
这朵花却很特别,被他把玩了这么久,却依旧鲜艳娇嫩,让他觉得很愉快。
见墙壁里出来个大美人,阿九兴致勃勃地拍手惊叹,“哇,大变活人!”可比现代社会的魔术神奇多了。
“你不怕我?”美男子横眉一扫,冷眼看着阿九。他随手将花儿收进袖子,完全忘了这花原先是她的。
“怕。”阿九笑眯眯地说。
“怕你怎么不跑?”美男子挑眉问道,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奇怪的凡人了。见了他,知道他是妖怪,不但没吓跑,还笑着搭话,神态平和得不像个凡人。
这气定神闲的模样跟天庭那些神仙有些像,但又不怎么像,她没有那种蔑视苍生的高傲。
“如果你想杀我,我跑得掉吗?既然跑不掉,我就不白费力气啦。”阿九耸肩,她虽然会的挺多,可这具身体不给力,使不出太厉害的手段。
说完,她从袋子里掏出一条符咒,熟练地编织花朵儿。
美男子看看手里的花儿又看看她手上的布条,“这个是你做的?”
“对啊,我的手艺不错吧。”阿九点头,手指灵活地摆弄着布条。
在这里的日子有些无聊,就想起以前学过的编制手法,恰好她的私库里有画符咒的材料,就开始做了这些符咒花朵。
原本她是打算做成后,做个花圈……不对,是花篮。至于给谁?当然是那个把她丢这里的无良boss。
“你跟我走,我要你每天给我编花儿。”美男子伸出手,手上幻化出许多丝线,要将阿九绑起来。
“你那儿有好吃的吗?没有的话我可不去。”阿九似乎对周身的丝线浑然未觉,只专心地摆弄着花儿,将它们摆成各种姿态,美丽极了。
而美男子那些丝线一碰到布条上的符咒,就自动奔溃,散成烟气。
他凝眉,明明是一介凡人,怎么可能驱散他的法力?!出于谨慎,他没有再动手,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阿九说话,想探出她的底细。
“你叫什么名字?我是阿九,目前是西梁女国的国王。”以前的职业太多了,阿九懒得提。干一行爱一行,她一向最是敬业。
“蝎子大王。”他已经想不起自己以前的名字了,他现在是一只蝎子精,修炼有成。
“蝎子大王?”阿九歪头,眨眨眼道:“听起来像个称号,你的名字是什么?”
美男蝎不理。
等了一会不见他回答,阿九自说自话着,“叫蝎子大王好像有些生份,叫你阿蝎如何?”
“怎么样?听起来很可爱吧!”阿九摇头晃脑。
以前她曾经到过一个武林世界,那里遇到了一个男孩子,也叫阿蝎。他长得很好看,笑起来有些邪气,看起来是个小白脸的样子,其实是杀手组织的头子。
特别是那满头的小辫子,异域风情十足,弹起琵琶的时候,真的太好看。
就是这孩子太死心眼,一心爱着那阴险狡诈的义父,明知自己只是一颗棋子,也甘心当一枚有用的棋子。可悲又可叹!
可惜,她那时候走得突然,没看到最后的武林大会,不知道小蝎子有没有实现他的愿望,还记得他说过,他要把义父藏起来,做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义父。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阿九就知道自己又遇到一个偏执狂,还是个有恋父情结的偏执狂。现在想那小蝎子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阿九还会激起鸡皮疙瘩。
希望那位阴险的义父好运!
美男蝎沉默不语,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阿九只当他默认了,她将一个用布花儿编织成的花环递给美男蝎,笑的洋洋得意,“送给你。”细致缠绕,绿叶点缀,一点点白色的小花在花枝上摇曳,带着些许可爱。
美男蝎接过花环,他明明应该震怒的,但心里却燃不起丝毫的火气,反而有种莫名的欣喜。他想他应该走了,待在这个凡人身边太奇怪了。
想着这些,美男蝎转身离开,因他而来的白雾也散了。
“阿蝎,再见哟。”
阿九笑眯眯地挥手,等美男蝎走远,她抽出最后一根符咒,对着屋子梁上一扔。瞬间,地上的侍从纷纷醒来,个个神清气爽,似乎睡了个好觉。
“国主恕罪。”清醒后的侍从看到高堂坐着的阿九,立即跪地请罪。当值期间,玩忽职守,该当死罪。
“行了,每人都回去面壁三日。”阿九甩甩手,变相地给她们放假。遇到妖精,还是有千年妖气的妖精,不好好修养会折寿的。
“另,每日正午在屋外思过一个时辰。”阿九补了一句。太阳是个好东西,晒晒更健康。
“是。”这个惩罚太轻了,侍从们越发觉得国主宅心仁厚,是大大的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