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都被周渐的一句话回绝:“我太太不喜欢我抽烟。”
他又侧眸,瞥了眼正准备递过来的酒杯,语气偏冷:“还有酒。”
对面是女人,他还是保持了原有的风度,没有当众去下她面子。他也没怎么在意那还停在半空的酒杯,慢条斯理地理了理领带,礼貌道:“既然已经谈妥,剩下的事直接联系特助就行。”
说完,周渐站起身,直接迈开腿就要离开,吴帆忍着怒意给女人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去拦下周渐。
女人也明白,只要她能攀上周渐后面的路也就顺当了许多,就算是做个可有可无的小情人,也够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女人主动过去跟上周渐,附和着吴帆的话,言外之意就是今晚可以陪陪周渐,说话间他示意女人过去挽上周渐的胳膊,被他躲开。
周渐刻意拍了拍手臂,脸上还是笑着,却又有些难以接近,缓缓道:“不必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吴帆一时没懂他的意思,明明他刚才对这女人是满意的,怎么就突然拒绝了?
“这……”吴帆看了眼略显窘迫的女人,继续赔笑。
女人为了钱也是不管不顾了,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跟上去,赶在周渐上车前来到他的身后,胆怯问:“周先生,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她自觉做的不错,不过是周渐从未承她的情,她一直觉得这些男人都不过如此,即便是传闻中的不近女色也都为她倾心,周渐凭什么不可以。
周渐以为作为女性,女人还得顾些颜面的,所以才没当众让她丢人,没想到连吴帆都放弃,她还敢主动追出来。
周渐语气很硬,不留情面:“以为穿个旗袍就能跟我太太平起平坐了?”
女人一愣,她确实知道今天穿旗袍过来的原因,她一开始一直嫌弃太老气,可为了取悦周渐,她做什么都行。
“我……我当然不会妄想和您的太太平起平坐,不过是我见到先生的第一面就很喜欢先生您。”女人装得含情脉脉,“您并没有戴戒指,想来也是没什么真感情,我可以做一个听话的情人。”
周渐轻笑了声,嘴角懒散地扬起。
曾维注意到情况,过来替周渐打开车门,上车后,周渐降下车窗,冷冷瞥了眼车窗外,直言道:“帮我带个话给吴帆,别把什么东西都往我这塞。”
又不冷不热地讽刺了句:“脏。”
坐在副驾驶的曾维听了这话不自觉颤了颤,他很少看到周渐这样,还是对一个小姑娘。他刚刚也多看了眼,女人穿着旗袍确实不太合身,妆容也像是仿了沈霓君,却也不怎么像。
曾维又从后视镜去观察周渐,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发呆。
窗外的夜景映在车窗玻璃上,大抵是累了,一时间竟有些晃眼,怎么看都不怎么清晰。
周渐动了动光秃秃的手指,忍不住笑。
还真的,缺了什么东西。
-
许亦秋忌日那天天气很好,南城入了秋,也冷了许多。
沈霓君套了件黑色的风衣,站在周渐的旁边,看着他把花放在墓前,眸色也黯淡了些。
想起一年前两人以为误会没能过来看许亦秋,沈霓君垂着头也不敢说话,最后周渐和许亦秋聊了会,才让沈霓君打招呼。
面对着墓碑,沈霓君丝毫没觉得奇怪,墓碑上女人笑着,温和亲切,和录影带里一模一样。可偏偏这样一个人,却遭遇了丈夫出轨,难产早早离开人世。
沈霓君看周渐脸色不好,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只能握紧些他的手,想要告诉他,以后的时间,会有她来陪他。
沈霓君鞠了躬,认认真真地同许亦秋说:“妈,我会照顾好周渐的。”
离开墓园后周渐的话也不多,回程的车上他一直握着沈霓君的手看着车窗外,许亦秋的事在周渐心里是怎么也过不去的坎。
她不懂要怎么帮他走出来,只能加倍的去对他好,更何况这些都是她应该对他的。
转眼就是中秋节,两人还是一起先回了沈家,比起那个家,这里才更像是他们的家。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隔了很久,阮灵梅每次见到沈霓君总是放不开手,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性子冷,却也怕她还怪她。
好在沈霓君放下了过去的事,一家人一起吃了团圆饭,在阮灵梅的劝说下,他们还是一起去了趟周家。
周渐也是过去转了转,像是完成打卡任务一样,也是周国伟问一句答一句,林华也尴尬,坐在一旁沉默。
周国伟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找话题:“前几天我梦到你妈了,她跟我说看到你现在成家她很欣慰,也希望……家里能和睦。”
周渐冷冷看了他一眼:“我妈还愿意见你,我倒是挺意外。”
沈霓君担心又吵起来,扯了扯周渐的衣角,让他不要和周国伟呛。
周渐看向沈霓君,眼神柔和了些,轻声道:“没事。”
之后周渐没再和周国伟呛,讲话也尊敬了些,随便聊了聊周渐就说沈霓君累了要回去休息。
临走时周国伟追了出来,喊了周渐一声,在两人转过身后,看到周国伟跪在了地上,眼泪从脸颊滑落。
周渐先是怔了怔,握着沈霓君的手也用了力,他控制着情绪,半晌才开口:“别给我跪,你对不起的人是我妈。”
周国伟未动:“阿渐,是爸错了。”
周渐从小周国伟就不怎么管他,许多事都是听林华转告,只知道周渐在学校惹是生非,被阮灵梅惯坏了。
每一次父子见面都能吵的天翻地覆,自上次那件事以后他也想了很久,他对自己的儿子亏欠太多了,这一生大概也没法弥补了。
周渐眼睫颤了颤,睫毛上似乎多了些水珠,在他泪痣的上方闪着些光泽。他自嘲般笑了笑,牵着沈霓君往车的方向走。
只丢下一句:
“晚了。”
路上周渐面色不太好,前段时间刚看过许亦秋,又来了这么一出,他能有好心情才怪。
周渐把玩着沈霓君的手指,问她:“我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自己要跪的。”沈霓君坐直了身子,把周渐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自己也靠在他的上面。
她不擅长说什么肉麻的话,每一句都是发自内心的,最想告诉他的话。
“阿渐,我也会护着你的。”
我会一直,
一直,
陪着你,保护你的。
周渐笑了笑。
不巧,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两个小孩要保护好彼此啊!!!(老母亲又落泪了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