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晋级名额已经板上钉钉,那场比赛无论赢不赢都不会对日本代表队的前进有任何影响。
但这次不是。
明天场上的每一局,都是悬在日本队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他们的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就只能止步于此。
三船作为教练,平等院作为主将,他们绝对不可能这样仓促又搞笑的定下一局至关重要的比赛人员。
除非拓也能给出连他们也拒绝不了的理由。
打量着三船和平等院脸上的神情,拓也当然明白面前两人肩上负担的重担,也知道贸然闯进的自己,提出的要求有多么突兀和苍白。
然而看着气定神闲站立的他们,拓也没从这两个人身上感受到任何隐藏的怒意。
这个发现,极大的激励了拓也。
因为这意味着三船他们也在苦恼着对战这对双打的决战对象,并且还没有讨论出结果。
他还有机会。
深吸一口气,他道,“不如先听听我的理由。”
两人没有说话,拓也直接当他们默认了。
“表演赛上,我们和德国队碰过一次面,对他们的实力多少有些了解,再加上这段时间的调查,应该都清楚其实力有多么深不可测。”
“他们的单打难以撼动,再加上引进的两名双打战将,德国队的壁垒固若金汤。我知道我们同样也不差,但面对这样的德国,想要正面击败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明天的比赛是决赛,我们大可以倾尽所有的底牌,和他们决以死战,输赢无悔。但这是半决赛,并且决赛和它的时间间隔极为紧促,我们无法保证所有主力在对战德国队后,能够以全力迎战最后一轮。”
“以上的这些,我能想到,教练你不可能想不到。”
刚刚在仁王那里高谈阔论,现在又在教练面前挥斥方遒了一通,停下后,拓也有点累了。
手指不自觉的按压喉咙,有但不多的礼貌在两个熟悉的人面前化为乌有,他往四下望望,拉来办公桌前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拓也不客气的抬手,将倒扣的玻璃杯摆正,并往里边倒了点温水。
他轻轻抿了一口,果然,有了茶水的湿润,干燥的嗓子舒服了很多。
三船将手里的表格放下,没有对拓也的无礼而动怒,反而有些惊喜的看向猫样摊在椅子上的人。
他和平等院当然也分析过德国队的情况和己方的胜率,只是没想到这孩子能想到这一步。
拓也说的那些尽管有纰漏,但大体方向上还是和他们想的相差无几。
平等院轻轻挑眉,第一次认真的看着这个眼里一直没长大的弟弟。
“那你的对策是什么呢?”三船饶有兴趣。
拓也放下杯子,见两人脸上浮现的赞同时,不由骄傲的挺起胸膛,像只开屏的孔雀一样,恨不得一直这样显摆自己。
他正准备为两人来一场演讲,就被平等院那个屑哥脸上暗暗的调侃弄得微微红了脸。
拓也自己也意识到了他的嘚瑟有多幼稚。
轻咳一声,缓解下尴尬,拓也继续道。
“波尔克,q·p,手冢国光,都是以单打出名,俾斯麦,弗兰肯斯坦纳,他们可双可单,实力同样不俗,单打必然会出其三。而面对曾经打败过他们的日本队,想要一雪前耻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前三个人最可能上场。”
“双打同样,两职业是一大门槛,日本队能够战胜他们的人,目前为止我并没有想到,除非教练你想让鬼前辈和他组成双打,这应该不可能。”
拓也嫌弃的瞅了眼平等院。
“也因此,想要战胜德国队,还需要策略。”
“双打必须保证另一场能够取得胜利,这样单打就有足够的空间。”
“而单打中,手冢国光相较于另外两人偏弱,同时是国中生,我们应该也会派出一名国中生对阵。剩下的两场单打,鬼前辈和他的可能性很大。”
拓也再次嫌弃的瞥了眼平等院。
被两次精神攻击的凤凰:靓女语塞jpg
“因为高中生的两个最强出战了,那么其他强有力的战力很大程度上会被保留,也就是说,对战职业双打的这场,极可能会被舍弃,国中生出赛的几率很高,这也是我给你们的理由。”
“既然是场大概率会被舍弃的比赛,那我愿意当这枚弃子,去搏一搏能否跳出这盘必输的棋局。”
最后一句话铿锵有力的落下,拓也几乎将他们的讨论猜的差不多了。
拓也身上喷薄而出的光极为耀眼,三船和平等院都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这份炙热。
看着两人对视后陷入沉思的模样,拓也知道,他离成功不远了。
果然,三船在静默不久后,开口了。
“我们倒也不是不能答应你,但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拓也打断,他已经因为两人对他的话的认同弄得无比激动,完全停不下去其他。
平等院走到弟弟面前,带笑的拍向那颗金灿灿的脑袋,“臭小子,我们可还没说答不答应你呢。”
“我不管,我只听到你们答应了。而且,既然都答应了,那不如再来打个赌。”拓也甚至都没有管头上的那只大手,他目光灼灼的看向三船。
“别得寸进尺啊,小鬼。”三船沉声威胁,却也示意他说出来。
“如果迎战德国队的这场比赛我们胜了,请让我成为决赛的单打一。”
拓也的这句话几乎可以称得上胆大
妄为,但他要是真的能在短短的两天内,进步到能打赢职业,倒也的确担得起单打一。
三船几乎要被他的大胆气笑了,“你又怎么能保证在对战完极为强劲的对手后,以饱满的状态去担当如此大的重担。”
“因为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强烈的觉得,我实在是太强了。”明明屋内的灯光不是很亮,但说这句话时,拓也整个人都带着火光。
少年人总有种成年人无法理解的血性,尽管成年人也曾经年轻过。
岁月风霜的打磨到底是将锋利的棱角抚平,只留下不扎手的圆润拐角。
他们很难挑战那些不可能,也无法理解少年人无畏一切的勇气。
但拓也正当少年,他可以毫无保留的用尽全身气力,凭借单薄的肩膀,去闯一闯那看似不可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