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查验过尸体后,赵府二少爷被人从井里捞出来的事情立刻传遍了整个三合镇。连守在茶棚子里的王老四也知道了这事情,他端了碟子毛豆同砍柴回来的老李就着口凉茶在闲磕之间将这件事情细细掰扯了遍。
“哟,你不知道,我那个在县衙里头当差的哥哥回来的时候说赵家二少爷死的那叫一个惨哟。”灰衣敞衫的汉子拿衣裳扇着脸上的油汗,接着道:“仵作说赵二少爷左边没了的那半块臂膀上的伤口像是被尖牙利齿的猛兽给生生撕下来的。”
“可咱们苏门山这一片的山林里头连头老虎都没有,哪里来的野兽啊。”王老四向喝茶的老李提出了疑问。
老李瞥了王老四一眼,原先卖的关子被堵了回去,想了想,又道:“仵作就是说那个伤口像被野兽撕下来的,你想啊,就算是野兽那又怎么能进了赵家的宅门?我看那,那根臂膀说不定是赵二少爷被人杀了以后才被凶手撕下来嫁祸给野兽的,又怕尸体被人发现所以投进了井里头。”
“那赵老爷家有钱有势的,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老李哼了一声,不屑道:“赵家那么大的家底,你说谁看着不眼红啊,就是将来分家产的那几个儿子看着更得眼红,赵家那几个儿子眼看着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还不得先把跟自己争家产的兄弟做了,将来还能多拿一份。”
王老四咂咂嘴,道:“哟,亲兄弟家的手怎么这么狠?”
小茶棚里的谈话渐渐低了下去,散在面前这条宽阔无人的官道上,再也没人听见。
打柴的老李和茶棚的王老四口中的赵家正处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赵天同看过自家儿子的尸体上那个巨大的伤口沉默着回了书房,在书房里抽了两锅烟,一拍烟杆子,把一直等在门外的李管事喊了进来。
李管事名叫李忠是赵家的老人了,这个老人不止指的是他做了赵府八年的管事,更指的是他曾与赵天同一同干过好几年的强盗买卖,就算赵天同后来洗手不干他也依然忠心跟着来到三合镇做了个小小的赵府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