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将来有一天,有没有那个冲破世俗,与所有人作对坚决娶她的勇气。
但他有勇气等,等这样的一个机会到来。
一直等到门外焦急的青华,好一会儿没有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她想要进去看一看,便想到主人肯定会更加生气,便只能打消。又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她才冒着被仗毙的危险打开了一扇门。从门缝中看进去,书柜下的地板上躺着的人正是她的主人。
他已经没有之前的痛苦。不知是痛得失去了知觉还是如何了。她只是看了好一会儿,打消了进去的念头,将门轻轻关上,就这样坐在门口守夜。
她的内心也同样在承受情义的煎熬。因为是她亲手将陶林林新研制的药换成了普通的滋补药。她还是做不到,也不能让主人恢复记忆。
从发作的症状来看,她已经猜到主人中的毒是历年来皇室用来处置任务失败,或是背叛皇室的影卫所用的剧毒药物。这种药还有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叫流光。
流光之毒,无药可解。这种药若是服下,中毒人会饱受七七四十九的痛苦折磨,方才开始全身腐烂,中毒者还会亲眼看到自己的肉身一点一点的腐烂,其过程自然又是一轮无法想象的非人折磨。
可以说,流光之毒,从心而身,心之崩溃,方才解脱。
但是,霍玿延为何没有死?
她大胆猜测,十八年前,对主人下流光毒的人应该就是镇边王。他抢走孩子以后或许是起了一丝怜悯,才给他服下少量的流光毒,之后肯定也尝试过解毒。
服下的毒量过小,加上做过一些处理,主人会被余毒缠身这么多年也属正常。
她只是不明白,镇边王一个军人,太知道斩草不除根的后果。而且凭他的手段,也不可能不知道主人这几年一直在偷偷的经营势力和经商。可是他并没有阻止,这又是为什么?
想了一个晚上,她始终没有琢磨出镇边王的心思。这个疆场杀伐的主宰者,其心思也绝非那么容易就猜中。
天色微微亮时,她听到房间里传来动静。她松了一口气,知道是主人醒了。也知道主人肯定不想见到刀子,所以她干脆先走,给主人做些美味的早点为佳。省得又让主人烦心。
霍玿延醒来时,第一时间是拿出柜格里的药盒,原先还剩下六颗。昨晚他服了两颗。最后还剩余四颗。
数量是对的。
但昨晚他连服两颗解毒丸才能没有用。这才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他走之后,陶林林就去了田庄,她应该不会来主院。而主院里最多是青华过来打扫。但依青华的忠心,她也不可能动他的东西。
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人偷偷来过?
比如,东院的人。
就像他去东院,去镇边王的书房那样,偷偷摸摸的进行。
有没有他不能确定。现在,他最想见的人是陶林林。
天还没家完全亮,阿峰就被侍卫叫醒。他来到主院主人的房间,闻到的是还未散去的酒味。他皱了一下眉头,想到陶林林说过的话,他若喝酒会增加余毒发作的次数。
帘子后面,他看到穿着一身红衣的主人坐在窗台上,在他进去后才转过来目光。
“爷,您有何吩咐?”
霍玿延又把头转过去,看向窗外蒙蒙的光亮,“去把陶林林叫来!”
阿峰犹豫着,“是否经过老夫人?”
“不用。”霍玿延头也不回,“她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