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栀一跑,几个保镖也跟着往楼下去。电梯打开的一刹那,差点没把上来的病人吓死。
这是干什么呢。
一大群大老爷们围着个漂亮的姑娘往下跑。
乘坐电梯的功夫,温栀打电话给楼下的朋友:“让人把狗仔和媒体放进一楼,跟他们说温冰纯出院了,谁能拿到她的大新闻,下个月升职加薪。”
紧急情况,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同一时间,温冰纯报完信,喊了声阿荀。
陆荀回头,疑惑问:“怎么了?”
温冰纯正寻思着找什么借口,瞳孔猛然睁大,拉起他就要往楼上去:见鬼了,不是说狗仔和媒体都被挡在外面了吗,怎么突然冲进来,好像还是冲着她来的。
陆荀不明所以,刚想开口询问,身后一声大喊:“温冰纯,她在那。”
他回头,就见铺天盖地的狗仔扛着大炮往他们冲来。饶是已经见过现代社会的车水马龙,他还是被这阵仗下了一跳。
一大波狗仔和媒体呈合围之势,把俩人逼到角落。陆荀紧绷着脸,护住躲闪的温冰纯。任凭话筒怼到脸上也牢记这是法治社会,不能动手不能动手不能动手!
“冰美人,传闻你割腕自杀了,是真的吗?”
“温栀真的来看你了吗?听说你被赶出温家了,公司也和你解约了,对此你有什么感想。”
“你身边这个男士是你男朋友吗?”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还打算复出吗?”
刚进门的沐沐和森森吓得连连后退,跟进来的云颂章把两个小团子护在身前安抚:“别怕,我们走旁边去楼上。”
森森不住往围着的人群看,边走边问:“云叔叔,他们在干嘛呀?”
云颂章:“在采访吧。”他刚刚听到了温冰纯的名字,虽然有点诧异,但并没有想去帮忙。
沐沐护着食盒催促:“我们还是快点去找妈妈吧。”
三人刚到达电梯口,就被赶来的温栀和保镖迎面撞上。
沐沐惊喜的喊:“妈妈。”
温栀蹲下抱住沐沐,又往温冰纯那看了一眼,连忙说:“哎,楼下这么乱,我们赶紧上去吧。”
被包围的温冰纯透过人缝隐隐看到温栀转身的背影,气得咬牙:自己好心报信,居然被拿来当挡箭牌。
温栀把三人带回房间后,发现陈玉瑶已经走了。
沐沐把食盒塞给她,语气满是骄傲:“妈妈,这是厨房伯伯教我熬的鸡汤,很好喝哦。”
森森也把果篮递过来:“干妈,多吃点水果。”
温栀把果篮和鸡汤放到桌上,拉过两个小团子询问:“不是让你们好好学习吗,怎么跑到医院了?”
沐沐板着脸,很认真说:“幼儿园一点也不好玩,老师讲的知识我都会,同学都好幼稚,我想上小学。”
温栀:“可是这学期的明都报了。”
沐沐不说话了。
一旁的云颂章帮腔:“我觉得沐沐的智商上三四年级绰绰有余,他要是实在不想上幼儿园就让他上小学吧。”
温栀纠结:“…也不是不可以,但最近不行。”
沐沐脸上顿时有了笑:“那可以的时候,妈妈记得告诉我哦。”
温栀点头,然后问云颂章:“你怎么来了?”
云颂章:“刚出差回来,听钟叔说沐沐要过来就一起过来了。”
温栀唔了一声,又问:“温金元最近怎么样了?”
云颂章:“照着你的话折腾他,他在市场部跑了十来天,啤酒肚都下去不少。最近又频繁找我吵,找其他股东抱怨。”
温栀:“明天找人吓他一吓。”
云颂章挑眉:“怎么吓?”
温栀:“比如出门撞车,走楼梯摔倒,巡查卖场被货架砸什么的。”
云颂章:“万一伤了,残了怎么办?”
温栀笑了起来:“你放心,有人会救他的。”
云颂章什么也没问,就点头说好。
三日后,瘦了一大圈的温金元又被派遣到隔壁市卖场巡查。他骂骂喋喋的出门,车子赶上高架桥就被两辆车同时撞了,车子被撞得很严重,人却没有事,被人救出时腿脚都不听使唤。
等他好不容易赶到卖场时,进门就被顾客手里的豆浆砸了个透心凉。卖场的经理连忙带他去换衣服,他暗自嘀咕,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出门怎么就没看黄历。
换好衣服出来后,他分外小心了,走哪都四处看看,生怕再出什么意外。然而他这一看,就看到大半个月不见的女儿和早上在高架桥救他的年轻男人走在一起,亲密的看家具。
不待见女儿是一回事,自己的白菜被拱了又是另一回事。
温金元大吼一声,指着温冰纯喊:“你怎么会在这?”
温冰纯吓了一大跳,本能的想走,却被陆荀一把拉住。
他凑到她耳边小声安抚:“别怕,不是说好要讨好你爸吗?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待会我们走过去,他头顶的货物就会掉下来,我再救他一次,他一定会感激我的。”
温冰纯诧异,盯着她爸头顶的货物看。
刚刚温栀在群里说,等他们走近,他爸旁边的货架会整个倒下来。这俩人什么默契,早上在高架桥上也是,一个人撞头一个人撞尾,差点没给她吓死。
温冰纯:“那你小心点。”
俩人小声交谈的模样,落在温金元眼里就是勾勾缠缠,叫他难受。
“温冰纯,叫你呢,聋了是吧!”
陆荀拍拍她的手,拉着她往温金元那边去,眼睛却紧紧盯着温金元头顶的货物。
同一时间,温栀盯着ipad里面的监控在看,耳麦闪烁,她开始数数:“5、4、3……”
砰咚!
头顶的货物突然倒塌,卖场的经理大喊一声,温金元只来得急抬头看,就被一股大力给推得往后倒。早上才救过他的男人,被压在了箱子下。
温金元感激的同时,赶紧爬起来,伸手去扶人。然而他刚伸手,旁边的货架又哐当一声往下砸。他吓得赶紧缩手,卖场经理和员工都赶紧往旁边闪,唯独被货物砸中的陆荀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笨重的货架砸下来。
这么回事,他明明自然人在货物上做手脚,怎么连货架也动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要是搁在大雍,定是要拉出去砍头的。
一阵乒乓过来,众人惊愣在原地。
直到陆荀吃痛的□□声传来,温冰纯终于反应过来,赶紧喊人帮忙把人抬出来。
可千万不能砸死了,温栀可是说要他身败名裂,人人喊打的。
想到这,她救人更加卖力。被压在下面的陆荀盯着她焦急的脸总算有点安慰。
陆荀被紧急送往医院,其他地方还好,就是□□被掉出来的货物不小心弄伤了。医生说,养养能恢复,具体多久要看个人身体素质。
躺在床上的陆荀脸上灰白:堂堂帝王,子嗣最为重要,伤哪里也不能伤那里啊。
这救人的代价有点大啊。
温冰纯盯着他下半身想:幸好,要不然这几个月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过,虽然她想爸妈付出代价,但事还没成,先把自己交代给渣男,到底是不愿意的。
这下好了。
她脸本来就没多少血色,再一副带呆愣愣的模样,看在温金元眼里就不是嫌弃、退却了。
当即道:“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陆荀是救你老子受伤的,你必须要照顾他。”女儿的□□他可管不着。
要不是床上这人,受伤的就是自己了。对他有恩,不报说不过去,既然就这样就让女儿照顾他好了。
床上的陆荀忍着疼,朝温金元道:“伯父,我这件事不是意外。之前在高架桥上我看到对面的车故意撞过来的,等我下车司机已经跑了。之前不知道是你,我还没怀疑,卖场又出了意外我才怀疑。你们移动货架的时候,我观察到,货架固定用的螺丝明显被动过手脚,应该是有人要你的命。”
他这么一说,温金元也仔细回忆起来。今天从出门起就大小意外不断,确实都冲着他来的。
他眸光闪动:“难道是温栀?”也只能是温栀了。
最近被折腾得剩半条命都是温栀干的。
陆荀适时再加一把火:“有可能,之前在医院她就为难冰纯,还找人把我打了一顿,说是绝对不放过我们。她应该是不想放过温家二房所有人吧。”
温冰纯白着脸:“不,之前我割腕,她就说过,要我身败名裂,活着被人嫌弃。还要把爸妈赶出温氏,让他们活得不如乞丐。”
温金元慌了神:“那,那怎么办?”
“她比大哥狠啊,真是是六亲不认的人。”那天在公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他脸就看出来了。
陆荀:“既然她不念亲情,伯父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
温金元恼怒:“我也想啊,我手上只有10的股份,温栀有30,云颂章也站在她那边。”
陆荀试探的问:“我听冰纯说,云颂章只有15的股份,和温栀加起来也不过半数。要是伯父能收购完其他散股、再加上冰纯手上的5,公司是不是就可以易主了?”
温金元瞪圆眼:“你这不是废话吗?”
“我要是有能力收购还等现在?云颂章多精明,天天在公司盯着,连个项目都不批给我。”
陆荀苍白着脸笑了:“我们想办法把云颂章支出去半个月,然后我进公司,自然有办法帮忙伯父拿到那些散股。”
温金元狐疑盯着他上下打量,似是不信:“你能行?”
陆荀信誓旦旦:“能。”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诱不行就威逼。
以他的手段拿下一个小公司绝对不是问题。
满以为温金元会满口答应,哪想他下一句道:“我没钱。”任凭你再大的能耐,没钱啥事也干不了。
陆荀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在现代没钱真是个大问题。
“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刚刚还愁苦的温金元立刻满脸堆笑的握上的手:“好女婿,辛苦你了。”他语调又是一转:“只是,这股份收购在谁的名下?”
好家伙,还没收购呢就想着夺股权。要是以前,陆荀最是瞧不上这等商人嘴脸,一分钱不出就想坐享其成。
只是这时,不得不虚和他以委蛇。
陆荀露出为难的神情:“本来这股份应该收购在岳父名下,但云颂章时刻盯着您呢。只能由我出面先收购股份,等把云颂章和温栀踢出局,收购的股份一半给您,一半归冰纯,我留在公司继续帮你处理杂物。”
商人无利不起早,要说这个陆荀花这么大力气只为了自己女儿,温金元是不信的。管他是不是引狼入室,大不了给他一部分股份也是可以的,最重要的是温栀和云颂章两个人绝对不能留了。
想通这一点,温金元连连点头:“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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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陆荀出院,被温金元引荐到公司成为市场部主管。他以受伤为名退到二线在办公室摸鱼。
云颂章在温栀的授意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九月底,温氏在海外的一个项目出现重大问题,公司开完会,云颂章亲自前往接洽。原本十来天就能完成,温栀一通电话过去,生生把人拦住了。
在海外闲得无聊的云颂章吃完早餐打电话给温栀,无奈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你一个人在那行吗?”
温栀睡得迷糊,没好气的说:“现在凌晨啊,你打电话不看时间的吗?”
云颂章说了声抱歉,温栀才说:“就当放假了,你在那玩一个月再回来。”
云颂章一想也是,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休息过,即便大年夜也在处理文件。
“那你考驾照怎么办?科目一过了吗?我还想去教你练车的。”
温栀睡意醒了大半,忙道:“科目一早就过了,教练也请好了。他还夸我练得好,放心吧,肯定会一次性过,你在国外好好待着。”
实际上,温栀连科目一也没有过。
这绝对不是因为她脑袋不好使,实在是有些题目太坑爹了。
突然有些羡慕陈玉瑶穿过来就有驾照。
正在录制节目的陈玉瑶唾之以鼻:“有驾照有什么用,我也不敢开啊。上回一踩油门就撞车了,我打算去补考科目一,等你考科目二的时候,教练借我用用。”
温栀嘲讽:“你现在是明星,教练也要借啊?”
陈玉瑶撇嘴:“光给陆荀办户口都花了好多钱,他收购股份的钱我也垫了一部分的。我现在穷,哪里比得上你个包租婆,不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