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宛那边久久没有声音,只有稍显沉重的呼吸声。
好半晌,她才犹豫地说:“初见,阿原可能出了点事情。”
许初见心里一个咯噔,握着手机的指节已经发白,只能尽量冷静地喃喃:“他能出什么事吗?前两天还给我打电话……”
蔚宛沉默了一下,才慢慢地说:“上次他回家待了没有两天就又离开了,我以为他还是回去找你,不过后来又听说他公司在南方的一个项目,本来这只是项目经理的事情,不知怎么的他就去了。”
后面的话蔚宛有些不想说,她的声音有些艰涩,“你看新闻了没有,南方有座城市特大暴雨造成的泥石流,事发的时候……他应该在高速路上,现在谁也没法联系他。”
许初见呼吸一窒,她甚至怀疑是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
她喃喃地说着:“会不会是他手机没电了?他经常……会忘记充电的。”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在抗拒着刚刚接收到的那些信息。
怎么会呢……不久之前他还说着要娶她,还死皮赖脸的在她家里不走……
“初见,你别急。现在他哥已经去了事发地点,他一向运气好,不会有事的。”蔚宛如是安慰着她,只是她自己的声音里都有没什么底气。
许初见深吸了一口气,她明明不急,却不知道声音里为何会带着哽咽:“嗯,他还没把别**害够,哪里会这么容易……”
等挂了电话后,许初见坐在沙发上面很久没有动静。
我不过就是犹豫了一下,你就这么吓我…
生活中少了一个本就不该出现的人,那一切就会重新回归到原点。
可这两天的时间,许初见却莫名的觉得度日如年。
她做了一场梦,是在瑞士的那个小镇,他站在二楼阳台上,逆光迎风而立,身后的天际是深蓝的火山灰,而他浅笑着问她,恨他吗?
他爱吃甜的东西,心情好的时候眼角会上扬,笑起来的时候左边脸颊会有酒窝,脾气不好还别扭,还死心眼。
她记得他的坏,也记得他的好,梦境里面铺天盖地都是他的身影。
就像是进入了让另一个世界,一个被她下意识尘封了很久的世界。
她看到他孑然一身的背影,想要伸手拉住他,他却又突然间消失……
顾靳原,你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总是自己猜想别人是什么意思,我不恨你。
恨你,太累。
许初见的眼皮沉重得掀不开,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的那一丝光亮,像是溺水的人重获新生。她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汗涔涔的,令她难受着皱眉。
额上传来柔软的触感,许初见就听到了舅妈的声音,“还好发了身汗,退烧了就行。这有了身子就得格小心,有个感冒发烧的还不能吃药。来,喝杯水再睡。”
许初见撑着自己的身子坐起来,乖巧地结果舅妈递过来的水杯,小口小口喝了大半杯,嘴里还是觉得发苦的紧。
“舅妈,你没放蜜。”她掀起嘴角半开玩笑地说,随手又把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
“你这孩子现在嘴倒是越来越刁了,行,下次给你放蜜,多放一些。”
“那当然好啊。”许初见笑着回答。
舅妈又嘱咐了两句就让她早些休息,离开的时候替她关上了房间的灯。
许初见靠着床头坐着,第一时间便去看了自己的手机,他没事的消息还是从蔚宛那里听来的,无端的,她松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这人还没把别**害够,怎么会舍得出事呢?
仿佛是心灵感应,肚子里的小家伙动了动,她伸手轻轻抚着,喃喃道:“放心,爸爸舍不得你。”
蔚宛说那天凌晨,应该就是出事的时候,他……是想要和她说什么?
又过了三四天的时间,手机呜呜地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顾靳原的号码。
这期间她试着联系顾靳原,可打出去的电话从来没人接,现在看到这个闪烁的号码,她怔楞了一瞬,有种放心和安心的情绪涌上来。
哪知道她接起电话,听到的却不是顾靳原的声音,是杨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