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和蓝花都用这种东西,他似乎还听母亲和蓝花悄悄说过,茅厕里曾经丢过这种东西。蓝花在来身上时,也得去地里照常干活,被经血浸透的布袋,会一点点变硬,常常干下半天活来,就把骻间的肉磨破了。平时例假过后,她们就清洗一下,找个树枝插在茅厕的缝隙里晾干。
王念想意外地发现在那捆玉米秸靠近根须的部分,露着一点破旧的书本。
“那书没用,我查了半天也没找到它们。”
“我看看。”
“给你吧。”
王念想打开一看是本小说,便随手夹在了腋下。
“那是女人用的东西。”
“女的用这玩意?”
“你大了就知道了。”
看着面前饥黄面瘦的小春来,王念想伸出怜惜的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小肩膀。这孩子生活中因为没有母亲,没有别的女性亲人,所以对女人的生活一点都不了解,内心充满了对女性的神秘感,甚至是羡慕和崇拜。从他反问“女的用这玩意?”的眼神里,看得出小春来有多么失望,也许,在他的心目中女人是最美好,最干净,最神圣的人,不可能用这脏兮兮的很难看的东西。
“你爸爸,还打你不?”
“……”
“再打你,告诉我。”
小春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捆敞开的玉米秸。几滴热泪滴在王念想胳膊的旁边。王念想伸出另一只胳膊,把他拥抱在怀里。春来像只温顺的小兔子一样享受着这稀有的胸怀和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