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至是真的想不明白,所以才会大声的问出来。
可怜的朱雄英虽然也能算是男的,但他还未成年,勉强也够不上男人吧。
“你的问题我答不上,在场的诸位应该能够回答你的问题。”朱雄英很老实的将问题丢出去,一瞬间,他们便注意到朱至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充满好奇困惑的视线。
纵然对他们表示信任的人是朱雄英,并不代表在场的这些男人们可以无所顾忌的在朱至的面前,讨论他们喜欢什么女人。
甚至于有人想啊,朱雄英莫不是故意的?明知他们男人的喜好不便在女人面前多说,偏有意为之的当着朱至的面前讨论这类话题。
“太孙,不妥吧。”朱雄英眼看要把话题转到他们身上,但凡只要朱至不在,他们可以跟朱雄英慢慢的聊,不仅是喜好,甚至怎么让女人更喜欢他们,他们都能清楚的告诉朱雄英。
“有何不妥?”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朱雄英反问,他似乎并不是在询问他们。
对于板起一张脸的朱雄英,一个个其实心里都不由生出敬畏。
他们很清楚的知道,他们的生死掌握在朱雄英手里,当朱雄英还愿意跟他们讲道理,最好他们懂得见好就收,切莫做出不讲理的事。
如果他们不把朱雄英和朱至放在眼里,那么,朱雄英不介意像请他们过来一趟一样,没有任何理由。
“你们不至于小气到连句实话都不敢跟我说吧?”朱至一副其实她挺好说话的样子,可是谁会觉得她好说话?
朱雄英第一时间出言代为回答道:“怕只怕不是你们小气,是你们不屑和我们兄妹说话。毕竟在你们看来,我们可能什么都不是。对吗?”
“不不不,太孙,我们绝没有这个意思,绝没有。”就算他们真就有这样的心思,敢如实承认吗?
“郡主有惑,你们理当为她解惑是吧?”朱雄英再一次开口,目标明确,眼前的这些人好好的回答朱至的问题。
作为男人,虽然他们会跟男人在一块聊着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绝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没有选择权利的向女人解释,他们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朱至不算女人,充其量只能说是女孩。
面面相觑,他们实在难以启齿。
“说!”朱雄英一声大喝,已然表明他的忍耐到了极致。
“太孙,太孙,我们这点心思不敢在郡主面前表露!”无奈之下的人只能赶紧向朱雄英表明,他们是真不敢说。
朱雄英冷笑道:“那你们怎么敢给郡主送小倌儿?”
是的,朱雄英生气,怎么能不生气!
朱至才多大,尚未长成的孩子就算想看热闹,并不代表他们该揪着这个机会伤及朱至。
朱雄英身体往前倾斜,“以你们的喜好推断我妹妹的喜好,你们好本事啊!或者,你们更想左右我的妹妹?你们不知她与汤家已经定下婚事?”
危险地眯起眼睛,朱雄英不曾错过满堂的人。
在听到朱至说起有人给她送小倌儿跳舞时,观朱至神色间透露的不满,朱雄英便知道这几个跳舞的小倌儿绝不止跳舞而已!
对,但凡朱至不想去青楼之地,不会有人捉住机会送人。
可是,朱至去长长见识有什么问题,他们至于如此心急,早早想要了解朱至的喜好,甚至要左右朱至的喜好。更深一步,他们未必不会用什么手段让朱至因此受到伤害。
“太孙,太孙,这事我是真不知道。”面对朱雄英的怒火,没有参与此事的人连忙表清白,生怕朱雄英再继续责问下去。
可惜,朱雄英不开口也就罢了,既然开了这个口,他就不可能轻轻将事情掀过。
谁敢算计朱至,敢让朱至身败名裂,朱雄英就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你们告诉我,是谁想出这么龌龊的主意?”朱雄英既不打算放过,也等着人回答。
祝娘那儿早就查到了何人是幕后指使者,不过没有对质而已。
随着朱雄英话音落下,祝娘将方才被砍了手的小倌儿推出来,在小倌儿旁边更有方才给朱至跳舞的几个人。
脸色煞白的小倌儿,早已经没有了刚刚诬陷朱至时的坚定,断了一只手,纵然被包扎着,失血过多让他站在那儿摇摇欲坠。
更何况朱至打一开始掐着他的脖子,毫不介意要他的命,他是看着朱至,甚至是朱至留下的人,第一时间已经把背后的人供了出来。
顺藤摸瓜,祝娘早查清楚所谓的幕后指使者是什么人了。
朱雄英不着急对质,反而似乎有心要给人主动承认的机会,祝娘不管原因,只管乖乖的配合。
一屋子的达官贵人,相互也算略相知,谁做的什么事,他们大抵心里有点数。朱雄英没有转了一大圈将话题转回来,其实已然给他们稍稍缓冲的时间,朱雄英觉得够了,该是他们开口的时候了。
“意图谋反,你们都是参与者。”朱雄英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开口的人,明显不满。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得站起来,惊恐万分的唤一声太孙。
朱雄英不为所动的道:“你们怕是以为我在说笑!莫不是你们觉得,你们敢引起动乱,造成百姓惨死的局面,如此心狠手辣,我会继续和你们讲道理,讲证据?”
扫过一个个起身的人,朱雄英阴着一张脸道:“违法乱纪,须得人赃并获才可将你们拿下,这原本是我一直奉行的道理。可是,如果你们为了掩盖你们犯下的过错,胆敢乱百姓,伤及无辜。你们敢无所顾忌,我也不必顾忌。所以,要么你们指出今天晚上的事到底都是谁干的,我只追究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要么你们所有人都以谋反定罪,合族被灭。”
显然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触及朱雄英的底线了,朱雄英根本不想再考虑合不合规矩。
谁在幕后指使这一切,该指认的趁早指认,否则他就无差别的对待,一个都别想活。
“太孙岂能如此。”但是,有人是不信邪的,以为朱雄英不能这样干,更不敢这么干。
“来人,把他们拉出去。”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朱雄英一声令下,门外傅让立刻领兵陈列,“末将在。”
“西安官吏欲杀郡主,更欲谋反,满城官吏皆诛之。”朱雄英直接用行动向他们证明,他能不能做,他敢不敢做。
朱至默默给亲哥竖起大拇指,解气啊解气,他们敢不顾忌百姓的死活,朱雄英就敢不管他们一家子的死活。
“太孙,太孙,我说,我说。是他赵知府有心要给郡主下马威,闻郡主欲往青楼之地而去,便派人去围了郡主,本想与郡主为难,不料朱至化解了乞丐们的围堵。送小倌儿,送小倌儿都是赵知府安排的。”傅让得令这就要进屋把人全都押出去,终于有人按捺不住的卖人了!
西安此处有知府,县令,更有知州等等官员。朱雄英既然要请人,西安内的所有官员都在秦王府内了。
随着有人指证,所谓的赵知府正是西安知府,一个五十来岁的瘦老头,慌乱的否认道:“你,你别胡说八道,我没有,不是我做的,太孙,太孙,切莫听他胡说。”
“拐卖人口的事,又是谁为之?”可惜,朱雄英压根不想听他辩解,一个挥手,傅让马上上前将人的嘴堵上,拖着人下去,朱雄英继续下一个问题。
看到赵知府的下场,好些人都傻了眼,不能确定赵知府的下场是什么。
随着朱雄英的话音落下,一个个都面面相觑。
“带下去。”不过是几息的功夫,朱雄英却不愿意再等,一声令下要拿人!
“太孙,太孙,这样要命的买卖都会藏得严严实实,我们不知道也是正常。”有人辩解一句,希望朱雄英听进去,别再揪着他们不放,他们真是无辜得很。
朱雄英冷笑道:“既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在你们的治下出现贩卖人口之人,你们无所察觉,难道不是你们无能?无能也罢,同犯也好,自都不该留。”
靠!没有人想到朱雄英会是这样的答案,显然要么有人指证,要么朱雄英一锅端!
反正没用的管留着也是无用。
“太孙,太孙容禀。”朱雄英都不待犹豫的,已然示意人把所有人押下去,至于要扣他们什么罪名,这就未必了。
心急自救的人没有办法,赶紧老实的道:“太孙,下官知道是何人在幕后指使这些人办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那就说说是谁。”朱雄英听了半天的废话,明显不耐烦了。
“是,是孙知州。”卖人,不卖大家都得一起死,谁想死了。
朱雄英闻言立刻将视线落在一个三十来岁的人身上,那一位惊慌失措的喊道:“你莫要胡说。”
出面指证的是个差不多三十岁的圆脸男人,面对辩解,再接再厉道:“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有数。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止是你,还有胡县令,他们都参与了。”
当官的跟地方势力勾结,竟然贩卖人口,实在是气人!
朱雄英不过是一试罢了,没想到竟然一如他们所料。脸色极其不好。
面对想要辩解的人,朱雄英照旧一个眼神,傅让已经让人上去将人的嘴堵上,一并拖下去。
“把人交给皮世,不管牵扯上什么人,严查到底,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朱雄英目标明确,知道是谁干的只是开始,重点所有参与此事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傅让立刻应下。
卖了人好像看到曙光,等待朱雄英下令放他们回家的人,希冀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望了朱雄英好几眼。
“西安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不承想朱雄英随口一问,问得一干人都傻了眼。
什么叫朱雄英不知道的事?朱雄英不知道的事多着了。
最大的问题难道不是在于,他们敢老实的告诉朱雄英所有事?
一时间没有人敢接朱雄英的话。
可是朱雄英道:“无伤大雅的小事也就罢了,但凡你们犯了国法之事,如今我给你们机会,你们坦白从宽,我只追究于你们一己之身。如果让我查出来,我会让你们一家都付出代价。”
d!说句实话,此时此刻的一干人面对如同贪吃蛇操作的朱雄英,一个个的吃掉摆在他眼前的障碍,步步紧逼的架式,被已经摆明不讲道理的朱雄英吃得是死死的。
“我原本只是想来西安看看,毕竟这里是秦王的封地。秦王是我的二叔,查西安,暂时我并不想。偏你们不乐意我们兄妹路过,非要折腾出事,证明你们的本事,我有什么理由放过你们?”朱雄英够狠的,扎心的指出就是因为他们闹事,闹得太过,以至于给了朱雄英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一干达官贵人们真是杀人的心都有!
怎么就有人惹朱雄英和朱至两人了呢?分明就是给大家找事。
“太孙殿下。”朱至专心看着自家兄长大显身手,皮世走了进来,身边跟着方才已经送到朱至面前的丫环,皮世肯定的开口道:“已经查到何人生乱。”
朱雄英清脆的赞一声好,显得很是满意这个结果。
末了,朱雄英一眼扫过屋里的人道:“我给你们时间好好想想,今夜你们就在秦王府住下。明日我等你们一个答案。”
答案什么的,无非是让眼前的这些人都坦白从宽。
无人敢吱声,朱雄英眼下已经杀疯了,尤其在有人已经将把柄送到朱雄英手里的时候,朱雄英如果达不到目的,诚如他所宣告的那样,不仅是他们要死,他们的家人也得陪他们一起死。
想不到啊想不到,朱雄英小小年纪如此雷厉风行,心狠手辣。
没有人不怕死,毕竟辛苦挣来的荣华富贵没享受够呢,就这样死了,他们舍不得。
舍得舍不得,必须要取舍的,朱雄英再给他们一晚上的时间,他们且珍惜吧。
“下去吧!这些人也都安置好,再让他们对质。”朱雄英下了决定,并不想再看到眼前的这些人。
祝娘应下一声是,意示旁边的人把这些人带下去。
一旁的官员们颤颤巍巍的同朱雄英见礼,显得很是害怕。
“下官告退。”不仅是他们落在朱雄英手里,就是他们的家人也都已经被朱雄英派人看守起来。
整个西安已然落入朱雄英的控制之内,想跑他们跑不掉,以为闭口不言就能保全性命?他们不说,自然会有人说。
朱雄英竟然有意彻查西安,方才被他们指证出来的人,难道就对他们做下的事一无所知?
不,绝不会是一无所知。
只不过都是官场上的人,但凡没有证据,加之也没有结仇,谁也不会轻易把对方见不得人的事暴露出来。这就是官场,官官相护,以达共赢。
可是,刚刚他们出面指认,在对方看来就是卖了他们以求富贵,这样的情况下,对方还会对他们做下的事避而不谈?
出了正堂的门,指认的几个人首先控制不住的软倒在地,很想回过头改口。
然而他们想回头,守在门口的傅让能让他们再进去?
“请诸位大人回屋休息,太孙已经让人安排妥当,每人一间房,让诸位大人可以好好冷静地想想。”傅让拦着他们想回头的动作,更让他们牢牢记住最重要的一点,别错过朱雄英给他们的机会,明日该坦白的就得坦白。
本来就在挣扎的人听完傅让的话不由抬起头盯着傅让,脑子更是在想,这是朱雄英对他们最后的警告吗?
傅让再一次开口,“请。”
别管他们心里有多少想法,现在朱雄英并不想见他们,因此,他们最好乖乖听话离去。
一个个一步三回头,无奈傅让不吃他们这一套,催促他们麻利的离开。
等闲人都散去,朱雄英一眼扫过朱至,已经坐了半天的朱至立刻起身替下朱雄英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