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过梁总这副样子的确像是有情况。前几天不是有人看到梁总和一个男人在餐厅吃饭,那就是相亲。听说梁董催得急,想让人来帮衬着梁氏,帮着梁总。”
“这倒是。梁总那业务能力,还真是……”
“小声点,想让人听到说闲话不成?到时候我们都受不住。”
梁心悦拉开跑车的门迅速钻了上去,高奢定制款皮包丢在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后跑车疾驰而去。
……
高级西餐厅里,音乐和鲜花一向都是必不可少的搭配。
时见鹿来了一会儿,有些烦躁的皱了下眉头,约好的时间过去十分钟,她也已经在这里等了十分钟了。
随着哒哒哒的高跟鞋由远及近,她恢复了平静无波的脸色,抬头就对上了梁心悦灿烂的笑脸。
“嗨,好久不见了,见鹿。”梁心悦笑着坐在对面,短短几步之间已经把时见鹿完全打量了一遍,秀美精致的轮廓让人无论什么时候看到都会怦然心动。
梁心悦忍不住开口:“你和以前没什么变化,还是很漂亮。”
“谢谢。”时见鹿淡淡的回答,“你也没变。”
这句话说得梁心悦心花怒放,霎时心头一动,“前几天偶然见到都没好好说说话,今天总算是答应我的邀约了。要吃什么?我请客。”
时见鹿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平静,“你约我就为了吃顿饭?”
“那不然为了什么?”
时见鹿疑惑的眨了眨眼,这个动作是她下意识习惯性做出来的,她却不知道梁心悦看在眼里只觉得她撩人至极。
“我就是简单的想约你吃饭。就这么简单。更何况我们是老同学耶,经常见见面,一起出来玩玩逛逛,去购物旅游不是很正常?”
时见鹿并不觉得正常。
多年没见的高中同学在她看来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熟悉的陌生人。
现在的她们互相不了解,也完全不熟悉,靠的只是以前的点点记忆罢了。
时见鹿心思飘到了另一边。
所以薛晨是怎么和老同学聊得那般热火朝天的?连晚上睡不着觉都还在聊天。
薛晨是不是也和面前的梁心悦一个想法?见了面吃顿饭就熟悉了,就能在一起亲密的接触,毫无顾忌的聊天亲密?
“见鹿?见鹿!”
“你想什么呢?想得这样入神。”
时见鹿回过神来,眼前多了一只保养得当的手,修长漂亮的美甲露在眼前,搭配的很好。
她心情突然变得很差,端起水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失态,喝了才发现是白葡萄酒。
她一大口包在嘴里只好吞下去。
“吃点这个,多吃点。你太瘦了,看起来让人心疼的很。”
时见鹿嘴角轻微的抽了抽,这话太过了,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见鹿,你不是一直在国外吗?回来之后要不是你和薛晨结婚,我都不知道你的消息。你怎么也没联系过我啊?”
对方喋喋不休的问题让她觉得有些烦躁,本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不好了。
她有点后悔答应今天出来和对方见面。
“我没想起来。”
“没想起来?当时我们不是在婚礼上见了一面,我还和你打了招呼。”
时见鹿烦躁一点点积聚,“忘了。”
“好吧。”丝毫没有眼力见的梁大小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转到了时见鹿更觉得聊不下去的话题上。
“我听到消息,你和薛晨的婚姻出了点问题……”梁心悦明显迟疑了一下才继续问出来:“传言是不是真的?你和薛晨在准备离婚?还是什么?”
时见鹿平静的脸色陡然一变,凌厉的看向她:“你听谁说的?”
“我就是随便问问。其实薛晨她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你嫁给她肯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我没受委屈。到底是谁在传这个谣言?不可能的事。我不会和薛晨离婚。”
梁心悦心口一窒,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说你不会和薛晨什么?”
“我不会离婚。我们不会离婚。”时见鹿确定了一句,蓦地站起身,“这顿晚饭我来请,谢谢梁总的邀约了。以后没有根据的话还请不要随便说出来,谣言一向是不可信的。”
梁心悦何时被人这样说过,她这一生顺风顺水,要说唯一的挫折恐怕都在时见鹿身上了。
如今隔了这么多年,再一次在时见鹿身上感受到了当初的那种难堪和讽刺,她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看到时见鹿头也不回的快要消失在眼前,还是忍不住追了出去。
行吧,时见鹿这种女人,她愿意容忍一下。
“见鹿,你别生气。我只是随口问问,我看到圈子里的朋友都在乱传我还以为是真的!现在知道是假的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梁心悦在门口抓住了人,被时见鹿甩开又急忙去拉她,“我知道错了,不该乱相信谣言,你别生气。我的错。”
时见鹿皱着脸把她的手甩开,有些厌烦地离她远了两步,“有些话不知道事实就不要乱传。”
“是是是,我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乱传!”梁心悦把人哄好了脸色,这才松了口气,急忙从包里拿出邀请函来,“这周末是我的生日,你一定要来。”
时见鹿眉头一皱,想要拒绝,却被梁心悦眼疾手快的塞到了手心里,“拿着,千万不要拒绝我,一定要来!我们这么久没见过了,我特意邀请你来的。”
时见鹿挨不过对方的一大通话,最后还是答应了。
“我看你没吃多少东西,是进去继续吃?还是换一家?我请你去吃其他的?”
时见鹿摇摇头,不想把时间再浪费在这里,“我回去了。”
“这么快就回去了?那我送你回去,你现在住在哪里?”梁心悦笑得满足,挥了挥手上的车钥匙。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我妈还在家等我。”
“好吧,那你回家给我发消息,周末再见。一定要来哦。”
时见鹿敷衍的点了点头,启动车离开,直到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梁心悦的身影,她才松了口气。
时见鹿隐隐从梁心悦的言行举止中窥到一点什么,她不愿意去想。
如今她躲在家里不去见薛晨,以为这样就能让对方说不出口“离婚”两个字,可是她今天才知道,原来圈子里已经传遍了。
时见鹿心头有些不舒服,她不知道是不是薛晨放出消息的,只是她们的私事为什么要闹得大家都知道呢?
———
时见鹿没回家好几日,薛晨以为她会逃避一段时间来想明白,结果某日处理完工作下班回去就看到再次出现的时见鹿,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着杂志。
“你这几天去了哪里?”
“我回家去陪我妈住了几天。”
薛晨抿了抿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想问问时见鹿考虑好没有,只是现在的气氛不适合问这个话题。
吃过晚饭,时见鹿坐在沙发上找了部电影看。
薛晨瞥了她一眼准备上楼,被她叫住,“薛晨,过来一起看会儿电影?”
时见鹿拍了拍自己身侧的沙发,示意薛晨坐过来,薛晨颦了颦眉,没有动作。
“怎么,不敢?你在担心什么?”
薛晨目光落在她脸上,只看到时见鹿脸色似乎带着一丝挑衅,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眼神是她以前从来没在时见鹿身上看到过的。
薛晨走过去,隔了几个位置离她远远的坐下。
这个动作不知道怎么就让时见鹿笑出了声,笑得薛晨莫名其妙。
“坐过来啊,你坐那么远干嘛?”时见鹿继续招呼。
薛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依言走过去坐下,只是中间还隔了一段距离,这次时见鹿不再开口了,薛晨只看到她突然冷硬下去的侧脸。
薛晨:“?”
她发觉自己有些看不懂时见鹿了。
或者说一直都看不懂对方,可是现在越发有那种看不到她本质想法的感觉。
时见鹿偏爱侦探悬疑类的电影,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个高脚杯,动作自然地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往薛晨这个方向推了推,“喝一杯?”
没等薛晨拒绝,她又说:“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安静的坐下来看过电影了,这个小小的要求难道都不能满足我吗?”
薛晨一步退步步退,接过酒杯浅尝了一口。
两个多小时,薛晨逐渐沉浸在了电影剧情中,偶尔扫过时见鹿,发现她比自己看得还要专注。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般若无其事。
薛晨皱着眉一时倒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跟着看完了电影,也把那杯红酒给喝完了。
电影结束的画面跳出来,薛晨昏沉的站起身,一下子没站稳又跌坐了下去。
“喝多了?”时见鹿去扶她,诧异道:“你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差了?”
薛晨摇了摇头清醒一些,“你拿的哪一瓶红酒?”
“地窖最深处那瓶啊。”时见鹿面色无异,“你说过那瓶味道最醇美,要等我们一起边看电影边喝。”
“我是说过,只是没让你现在拿出来喝……”薛晨神色有点无奈,“那瓶酒是之前我们去澳洲那个光头庄主给我们专门酿造的,里面加了一些特殊的药材,不能喝多,每次最多一杯。”
“是吗?我忘记了。”
时见鹿笑了笑,脸上染上了酡红,酒意明显上来了,“好了,回房间休息吧。天色晚了。”
薛晨转身要上楼,没走几步被后面跟过来的时见鹿拉住,“我也要回房间休息!”
薛晨看着胳膊上多出来的一只手,轻轻甩了甩,没甩开,反而把自己的脑袋甩得发晕,任由她拉着自己上楼。
刘姨收拾了桌面关了电视屏幕,看着他们两人相互搀扶着上楼,笑着摇摇头。
薛晨把人送到主卧门口,一手推开门,一手扶着时见鹿,“早点休息吧。”
时见鹿回头,一张脸通红,眼神迷蒙的笑着,“你不进去吗?我们不是一只一起睡的?”
薛晨嘴角抿直,眼神复杂的看向她:“喝醉了?真醉?假醉?”
“送我进去!我要休息!”时见鹿没回答,反而用手勾住薛晨胳膊,把她一下子拽了进去。
薛晨猝不及防地被拉进去,差点撞上门口的架子,她为了躲避衣架直接被时见鹿拉到了卧室里的沙发上,下一刻身上一重,多了个人躺上来。
薛晨:“!”
她猛地一惊,条件反射的想要推开时见鹿,却被对方压得很紧,“别走!不准走!”
嗓音竟然带着一丝淡淡的撒娇意味。
薛晨呆了呆,使了劲推开她,时见鹿滚到一边之后又依依不饶地迅速缠了上来,抓着薛晨不放。
“别走!薛晨!薛晨……”
薛晨不确定她到底是真醉了还是在装醉,低眸看了眼埋在自己脖颈处的女人,神色复杂,“真醉了?起来。”
“薛晨,你是不是因为我之前不喜欢让你碰,所以你才会找丛珊的?”
她不信薛晨和那个丛珊一点关系都没有。
薛晨脸色有些不耐,一直被问到这个莫须有的问题,她实在是厌烦了。
就在她打算用力推开人的时候,颈窝处被柔软的东西迅速滑擦过,薛晨全身陡然一僵,停止了动作。
什么?
她微微低眸,只能看到时见鹿头顶的发旋儿,而埋着头乱蹭的时见鹿却安静了下来。
淡淡酒气萦绕在两人周围。
薛晨安静了好一会儿,神色复杂的盯着头顶天花板。
她把身上的人轻轻推到一边,时见鹿闭着眼睛躺着,脸色通红,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薛晨起身,离开了主卧。
结婚这么久,时见鹿的确不喜欢她的触碰,最亲密的时候不过她死乞白赖地抱一抱,亲亲脸。
没想到如今她说要离婚,时见鹿反而态度大变,是薛晨以前渴望得到却得不到的。
可这也是让她愤怒的,事到如今,时见鹿对于欺骗她的这件事都没有正面的回应,居然还妄想用这种方式来掩盖两人之间的问题。
她到底是真的被惯的有恃无恐,还是在装糊涂!
薛晨冷下心,转身回了自己卧室。
周末,薛晨在家休息。
时见鹿那天晚上回来了一晚不知道又去了哪里,整天没见到人影。
薛晨想找她好好谈谈离婚的事情,也被迫暂时搁置。
丛珊的电话突然打过来。
“薛晨,这周有时间吗?出来玩啊。”
薛晨提不起什么兴趣,“抱歉,明天要去参加一个宴会,可能去不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有时间呢。那我下次再约你。”丛珊无聊的扣了扣手指,“你今天呢?应该有时间吧?晚上出来吃饭?”
“今天晚上可能也不行。”薛晨有些敷衍,“之后有时间再约吧。”
丛珊似乎听出她语气里的敷衍了,笑着说好,挂断了电话。
薛晨转了两圈手机,神色有些怀疑。
她总觉得这段时间丛珊找自己太过频繁,有时候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给她一种亲密暧昧的感觉。
或许她之前真的忽略了一些什么,现在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
当天晚上,时见鹿又回来了。
薛晨吃晚饭吃到一半,时见鹿一回来就坐在对面,“刘姨,给我盛一碗饭。谢谢。”
“好嘞,这就来。”
薛晨目光落在她脸上,引得时见鹿同样看了过来,“怎么?我不能回家吃晚饭了?”
薛晨摇头,“你这些天是去你妈那里住着的吧?”
时见鹿点头,接过刘姨端来的碗筷,道了谢才回:“嗯。”
“我们离婚的事……”
时见鹿看她一眼,“薛晨,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别说这些扫兴的话。”
薛晨闭了嘴,两人安静的吃完晚餐,刘姨收拾了离开,时见鹿坐在客厅沙发上吃水果。
薛晨经过的时候瞥了她一眼,脚步转个了方向,坐在了旁边沙发上。
“离婚这件事情,你想好了吗?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去办理一下手续。”
时见鹿拿着果盘的手一僵,抬眸疑惑的看过来,对着薛晨反问道:“我什么时候答应离婚了?我不离婚。”
薛晨不是没料想到会有这种结果,“如果你不离婚我会正式起诉。你确定?”
时见鹿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薛晨,你真的打算做这么绝吗?”
气氛一下子诡异沉默起来。
薛晨心头有些无奈又有些压抑的气怒。
“你为了什么和我结婚,你我心知肚明,不需要我说那么明白吧?既然没有感情,离婚不是还你自由?既然我知道你的目的,你觉得还会让你伤害我和我妈?薛氏更不可能落到你和你妈手上。”
薛晨的直白让时见鹿脸色一下子变了,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是她不愿意去承认自己从小到大相信的某个“事实”是错的。
薛晨冷眼看她,“如果你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最后落得个人尽皆知,我劝你还是答应。不要把我们之间最后一丝感情消磨得一干二净。”
“好啊,你去起诉啊!我不怕其他人知道!”时见鹿有些失态地喊道:“当初明明是你说过的,永远不会离婚,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离婚。薛晨,这是你说的?!”
“时见鹿,你现在来给我扯那些有什么意思?”薛晨抿直唇角,“如果当初我知道你是别有目的,肯定不会和你结婚。你一定要我说得这样明白?”
话音一落,整个客厅沉寂下来,让人窒息。
薛晨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我再给你一周时间,想好了联系我。这个婚是一定要离的。”
丢下时见鹿一个人,薛晨大步上楼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