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没有，我们什么都没说。”年轻的摊主很快爬了起来，忍着疼痛跪地求饶，“我是第一天来摆摊的，只是向大家介绍水果煎饼，怎么会妄议大人们。”“第一天来摆摊就聚集了这么多人，你敢说你不是聚众闹事！”“我怎么，怎么聚众闹事了……”摊主无从辩起，茫然地道：“这些都是排队买东西的孩子啊。”“大人，我可以作证，他刚才跟两个人在这里议论皇族的大人，”隔壁买摊饼的男人站出来说，“说得极其难听，而且这些孩子们还都笑了。”“王老二，你不要胡说八道！”“没有没有，我的孩子没有笑。”年轻的母亲抱着烫伤的孩子哭道，内心着急地想要去求医，但四五名衙役把他们包围，禁止他们离开。听着孩子的哭声，年轻母亲的手都在发抖。但是周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王老二还忿忿地指着年轻的摊主说，“我亲眼看见的，难道还看错了，就你这来历不明的外地人，第一天来我们这曲安镇，就闹得大家不得安宁，我看你肯定别的地方来的奸细！来挑拨我们跟国师大人的关系！”“对啊，我看他贼眉鼠眼的就不像什么好人。”“还卖什么果酱，不会有毒吧。”摊主被几张熟悉的面孔指着栽赃，心头渐渐发凉，他知道自己第一天来摆摊抢走了大家的生意，大家多少都会有些不满，但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恨他，妄图置他于死地！摊主一股气冲到头顶，气得浑身发抖，高高地仰起头，冲王老二喝道：“王老二，你按的是什么心思我知道，但是我告诉你，我说没有就是没有！那两位客人只是买了煎饼就走了，你不要血口喷人！想要害人手段也干净点，不要把衙役大人当枪使！你这是在故意玷污大人的英明！”王老二一阵心虚，“你胡说什么。”“我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大人，不知道您从哪儿听来的流言蜚语，但是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百姓，只是排着队买卖东西，这些都是被果酱吸引过来想吃的孩子，能懂些什么。这市场这么多人，我们又怎么会谈论一些有伤国师威仪的事情。便是再蠢，也不至于蠢到这个程度啊！”衙头闻声一顿，再看过排队的都是一些妇人孩子，不由冷眼射向了王老二。他这是报假案吗！王老二额头冷汗唰地下来，“可是大人，我明明听到了……”摊主抢先道：“我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跟大人说的，但我封山确确实实是南丰本地人氏，这是我的身份文牒，大人若是不信，可以亲眼过目。”封山从怀间摸出一块木牌，递给了衙役，其上刻着他的名字与户籍，还有户部的印章，不会作假。而且还是从南丰的都城永安来的。衙头吃惊，将文牒递还给了封山，反手甩给王老二一个巴掌，冲身旁的手下道：“把人押下大牢，报假案，重罚大板五十，关押七天！”“大人，冤枉啊，我真的看到他跟两个穿着讲究的有钱人说话啊，一男一女，长得特别好看！一看还会武功的，你看，他们刚刚还在那呢。”王老二指着前面说，只是前方街道除了一众布衣百姓，还有谁的身影。“再关七天！”感觉被戏耍的衙头怒喝道。王老二哭着求饶。一行人来时匆匆，去也匆匆，留下满地狼藉没有人善后，围观的人讪讪走开，封山看着受伤的孩子们，连摊子也不看了，抱着他们起身，着急地问身边的人，“最近的医馆在哪里。”“前面两条街就是。”封山一手抱一个，跟着孩子的父母匆匆赶到医馆，医馆门面小，被一群大人小孩涌进来，一下子就腾不出地方，大家看着一个个满面通红，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也都慌了。“这都是怎么了？”“大夫快给他们看看，这都是火炭给烫的。”排队的病人们一个个先腾出位置，给孩子让路，大夫拿来剪刀，剪开了衣裳，看到里头一个个水泡大的烫伤，大家倒吸了口冷气。孩子父母险些哭晕过去。封山双膝跪地，以头磕地，“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大家……”“我的桂儿啊，她还是个姑娘家，以后可怎么办……”“大夫快给我的孙子看看，他身子好烫，一直在说胡话。”“给我的儿子看看，求求你们了。”烫伤的孩子有七八名，除了几个比较轻微的，有三个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伤口也十分严重，仅凭医馆的条件，是一定会留下疤痕。有个小姑娘的烫伤就在脸上，孩子父亲赶来时，二话不说踢了跪着的封山好几脚，眼睛都红了，最后是被人强行拉开的。封山也不还手，跪着挨打。最后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给了药费，但钱不够，只能回去取。“派人盯着他，别让他跑了！”“哥放心，我一定盯着他，敢走就打断他的腿！”边上几个围观完事情经过的老人家摇头说，“他也是个可怜人啊……”“他可怜？我的孩子就不可怜吗！要不是他得罪了市场的王老二，人家怎么会报官抓他！肯定是他自己也有问题！”一媳妇尖声反驳。老人们一个个低头不语，长长的叹了口气。封山靠着墙一阵咳嗽，听着里间的骂声，低低的自嘲，“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是吗……”可这天下，最多的是无辜被牵连的人啊。他眼底掠过深深的嘲讽。容九跟白凌就在屋顶上看着封山一瘸一拐地离开，眉头轻蹙，手里拿的是刚从玉漱阁传来的情报，“前朝丞相之子，南丰国内排名第一的封大公子，封子期，真的是他？”这……差别也太大了。怎么看都像一个普通的百姓啊。“是他，听说师姐在南丰国遇到小圈子的徒弟，我立刻去追问了，小圈子说他这徒弟可不简单啊，但话说一半又不说实在太讨厌了，我就让玉漱姐姐调查了一番，发现真的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