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一个明晃晃的阴谋。可偏偏他们不能不去。白凌等人想要劝阻司天韵的方法根本行不通。千树坐在桌子上,小姑娘泄气道:“为了不让我们有逃开的机会,他们还下了圣令,圣令一下,我们一族若是抗旨,那就是造反。”“银族已经先进去了,听说情况不太好,所以让我们也加紧进山救人。”不过是救人还是送命就不得而知了。司天韵道:“我这次来,便是想给你们送个信,你们若是要进圣城,可以跟着危海一同进去,他我留下给你们,给你们带路。”白凌眼皮微跳,“你不去圣城?”司天韵沉吟道:“借了人家的身份,有些责任,也得去承担。”屋内一阵沉默。这真是逃不开的宿命。不过流域要是知道,怕是要先弄死司天韵。白凌道:“圣令有点明进山的时辰吗?”几人闻声一怔。司天韵猜出了他的意图,道:“是没有。”不过元阳府有。“好,我知道了。”轩辕晟跟白衣都一起看向了白凌。这是改变主意了?司天韵不知他们之前的打算,但看白凌这决定,还是拒绝了,道:“容九的身体不适宜奔波,你们还是留在凉县,等待防守松懈时,我的人带着你们离开。”白凌道:“无妨,有人会护着。”白衣几人看向了白凌。很想问,谁。白凌含笑看向了众人,以眼神道明了一切。六人默默赞许,确实,有他们在呢。总不可能六个人还保不住一个容九。……精神灵海。虚云镜。白凌凝视着镜子道:“今天灵海看来便能修复成功了,我也不能再随心所欲的进来。”虚云镜沉默。白凌道:“孩子他外曾祖父,他跟我媳妇的安危就交给你了。”虚云镜:“……”白凌起身,“我走了。”丹砂,“你这孩子……”白凌:“阿九喂养你这么多年的灵力,你便是护她一生平安,也不算得过份,算起来,是我们白家欠她的,她并不亏欠我们。”丹砂默然,轻叹一声,“孩子,其实你不用进来刻意交待,我也会好好护着她的。”白凌嗯了一声,慢步走向灵魂树,轻拍了拍树身,“你也是。”灵魂树:“……”我感觉到了威胁。白凌离开,树与镜子相相对望,皆是一声叹息。这责任太沉重了。一树一镜凝视着灵海,如今的精神灵海已经大变样,天与地已然分开。与之前一般开阔了天地。苍茫大地一望无际,与之前的灵海要更为开阔与广大,甚至还有再继续扩大的趋势,这次修复,让整座灵域要更上了一个级别,且还隐约有了一些别的变化。那便是……气候。在这一座天地里,多了别的领域所没有的四季变化。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天地规则开始刻入了这一座世界里。在容九入定冥想之中,这一座属于她的领域正在随着她的意念在缓缓变化。山川河流,山草树木。都在缓慢地诞生,成长。那因空间溃散而消失的灵药,也化为了领域之内的种子,正在努力地冒出新芽,开始成长。吞噬了黑色力量的混沌之力分化而至,形成了这天地最原始的生死之力,当力量开始循环自洽,这个世界也在脱离真实的世界,形成了一个独立在外的第三界。而规则,由主人定。这里,容九可以说已经真正成为了自己的神。便是今后再创一个大陆,也未必不会实现。只是尚且遥远。不过就说眼下,此时的精神灵海已然起了一丝变化。天空之上,雷云缓缓凝聚。在高空打响。一声惊雷。打在了凉县的上空。白衣等人都听到了。被卫承德挡在了客栈门外的祝娇也听见了,惊雷声起,雷劫之云快速聚集而来,席卷了凉县的天空,众人都在诧异地看向这变化。白衣跟荒火立在院中,望着天空,道:“现在布阵还来得及吗?”忘了隐匿气息,真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原以为在流川之境能轻松瞒过的雷劫,居然又出现了。渡劫于他们来说并不难。可麻烦的是,容易泄露身份。这小雷劫当真是鸡肋得很。两个人正琢磨着如何应付过这小雷劫,便见天空雷云渐渐散了去,再复晴朗天空,而屋内一道气息苏醒过来,白衣跟荒火感觉到了。总算醒了。……容九觉得这一觉睡得很长,像是做了一个十分漫长的梦,梦里她回了现代,身边不见白凌与容欢,只有她自己与组织里的人周旋。这一个梦,几乎攫住了容九所有的呼吸跟精神。叫她疼得都快喘不过气来。梦醒刹那,容九便猛地坐起了身子,四处寻找白凌的身影,见到白凌还好好地坐在自己身边,容九猛地伸手抱住了他,白凌不敢乱动,怕碰到她的肚子,轻声问:“怎么了?”容九摇摇头,“没事。”然而声音里带着浓厚的鼻音。任谁都听出来她的哭腔。白凌拍了拍她的背,替她顺了好多。两人安静地坐在屋内,彼此相拥,许久,容九才缓过劲来,带着沙哑的鼻音道:“我做了个噩梦。”白凌轻声问,“很可怕吗?”容九点头。白凌:“我帮你揍一顿梦魇?”容九:“……”白凌捏了捏她的鼻子,“不管是怎样的噩梦,下次你就喊我的名字,我一定去找你。”“梦里也可以吗?”容九疑惑地问。白凌:“可以。只要你叫,我随时都在。”容九笑出声来,“逗小孩呢。”可心情也随即变得轻快起来,容九抿着唇,擦去了眼泪,笑道:“雷劫是不是散了,我刚才察觉到附近的动静,便将气息给收敛了,应该没有动静吧。”说起这方法还是荒火教给他们的,王级之后每一星的突破都容易引起天地异象,招来小雷劫,渡此劫于他们修为并无太大的益处,但却会暴露他们的行踪与弱点。故而达到王级之后,灵王们都有一套能避开小雷劫的方法。在离开火域时,荒火就教给了他们。白凌笑道:“散了。”“那便好。”容九又问:“我睡了几天。”自从进了圣域以来,她已经沉睡两次,都险些误了事。“没睡多久。”“真的?”容九怀疑。白凌挑眉道,“真,便是司天韵也才刚刚到,我与他说好,明天出发去大山。”话刚落,容九的注意力果然就被转移,她凛了神色,“我们不是说好不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