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吓得连连摆手,她可是怕死那些哼哼唧唧的男子了。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想想就心烦。还是跟在主子身边自在,不缺吃喝,还能时不时地看场戏。“哪儿有人不成婚的?你当本殿就这么无情吗?”白染睨了白安一眼,她怕是再不给白安找夫君,白安会做出什么弥补不了的错事,到时候可就是她管教无方御下不严了。“那主子您不是还没成婚吗?”白安不怕死地说道,反正她就是不想成亲。最起码,现在还不想。“本殿与你们不一样……”白染倒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幽幽道。她身为皇女,诸多身不由己,哪里有她们活的自在?“主子……”白安心疼地叫道,白染急忙朝她摆了摆手。“也罢,待你日后遇见了喜欢的男子本殿再为你做主,包办婚姻的确不合适。”“谢主子。”白安嘴上道了谢,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些。“咚咚咚……”主仆二人正在闲聊之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白染一动未动,白安已经快步去开了门。“主子,宫里来人了。”老管家并未进入殿内,只站在门外,对着里头说道。白染缓缓起身,不紧不慢地朝外走去。白安和老管家紧随其后,心里都在打着鼓。也不知道皇上忽然派人来宣旨是为了什么。“三殿下,皇上请您进宫一趟。”宫人朝白染行了一礼,恭敬道。“嗯。”白染淡淡地应了一声,朝白安挥挥手,白安立马送了那宫人出府。“去准备马车。”管家一怔,微微不解。“主子,你不回去换套衣裳吗?”“不必了。”白染并不觉得自己是以臣子的身份去面见君主,而是一个女儿去见自己的母亲,只要衣着得体,无需可以装扮。再说她这段时日抱病在家,母皇怎么会忽然叫她进宫呢?心里揣着疑惑,白染踏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御书房门外守着的宫侍见白染过来,急忙跪下行礼。“母皇可在里面?”白染随意摆摆手,轻声问道。“皇上正在里面等着殿下呢!”那宫侍急忙应道,并山前替她推开殿门。“儿臣给母皇请安。”白染朝着上首处的女人抱了抱拳,并未行君臣大礼。“身子可好些了?”皇帝脸上的威严在看见面前的女儿时,添了几分温柔,眼中尽是慈爱。白芷并非是一个不近人情的母亲,虽身在皇位,她却也是极重亲情的。“有劳母皇记挂,好些了。”白染不动声色地答道,她可不觉得母皇特意叫她进宫只是为了问几句她的身体状况。“坐下说话。”白芷示意白染坐下,然后便顶着她瞧了起来。白染被看得有些发毛,不知母皇为何要这样审视她。“母皇唤儿臣来可是有事?”最终白染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只好开口问道。“唉!”白芷微微叹息,随即无奈道,“母皇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调查你父君的事情,母皇又何尝不想替他主持公道?可你父君当年的确是自己生了病,与旁人无关。”这还是白芷第一次在白染面前提起此事,白染并不意外母亲会知道她的所作所为,身为君主,有自己的眼线实属正常。白染也从未怀疑过她母皇对父君的爱,只是这话从母皇嘴里亲口说出,总是叫人心里有些难受。“可当时分明就有宫人看见了君后他去了父君殿中,随即父君便去了,您又怎知君后他是无辜的?”说实话,白染查了这么些年,也并未查到什么能直接证明君后杀人的证据。可她就是觉得蹊跷,当年君后就有意想要抱养她,去父留女的事情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君后他虽一直都有野心,却绝对不会害你父君,他不会拿着江家满门做赌注的。”正是因为深知君后的为人,皇上才相信他不会因为一己之快而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去害白染的父君。“您既是知道他的野心,却还纵容他胡作非为,如今还未他在儿臣面前担保,您当真就这般看重于他吗?”白染垂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攥着,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皇上面前失态。一向稳重的女儿忽然这般激动,白芷心中也是五味陈杂。她父君的死终究是她心中难以解开的结,只是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白染也不该继续这般事不关己下去了。“我看重他?”白芷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嘲讽道,“我若当真看重他,他又岂会多年无子?”江家外戚权重,君后又极重家族利益,她哪里敢让这样的人有后?那岂不是要将她白家的江山拱手让人?白染一怔,她竟从未想到过这一点。她一直以为君后无子是因为身体原因,却从未想过其中还有这样的缘由。曾经那个自己一直怀疑怨恨的男人忽得成了可怜人儿,白染一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若当真是母皇剥夺了江君后做父亲的权利,那这恩怨便有些说不清了。“你不愿意入朝,母皇也从未逼迫于你,可如今你已经大了,许多事情无需母皇明言,想必你心中清楚。”她迟迟不立太女,目的为何,不言而喻。见白染毫无表示,白芷又道:“躲了这些年,还不够吗?”“母皇,儿臣从未有过那样的心思。若父君之事当真与君后无关,儿臣可以不再继续追查,但至于旁的,请恕儿臣无能为力。”白染直言道,她对于那个皇位并不感兴趣。皇宫这个牢笼太过压抑,她不想一生都困在其中。“可母皇老了,护不了你多久了啊!”白芷轻叹一声,白染才松开的拳头又紧了紧。她的心似乎一直都被仇恨占据着,从未静下心来好好看一眼自己的母亲。如今再看那个威严的女人,这个曾经将她托举在头顶的母亲似乎真的是老了。鬓边的白发有些惹眼,眼角的细纹也无不在彰显着岁月的流逝。她都快忘了,母皇已近五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