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童三回来有几日了。向梁成交代了差事后,他便托病在掖庭不出。不同于梁成这样的总管太监,他没有财力在金陵购置宅院。只能住在宫内太监生活的掖庭中。“这是茉莉香,这是丁香,这是木香。”寝房中。童三痴迷地望着箱子里一瓶瓶的香水。这箱子有是给梁成的,有是给皇上的,也有是给糜妃的。按规矩,回来后他便应当把香水送去。但挣扎了一路,他真心舍不得。便将这些香水搬到自己的寝房,每日如守财奴一般品闻。原本,他想拖个两日再送去,但现在,他倒是越来越舍不得了。“咚咚……”这时忽然有人敲门,童三紧张下,拿着瓷瓶得手抖了下,香水洒落出来。他忙把瓶塞塞起来,把箱盖全部盖上。“谁?”收拾完,童三立刻回到床上,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是我。”一个声音响起的同时,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太监走了进来。“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来人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这香味沁人心脾。童三见到来人,募的一惊。此人叫胡庆,乃是是梁成的干儿子,是宫中掌事太监,比他高一个品级。他急忙解释,“刚刚熏的香。”“是吗?”胡庆眼睛转了转,“总管大人让我来瞧瞧你的病如何了?”“好多了,过两日便能当值了。”童三眼睛不住瞥向箱子,生怕胡庆发现了香水。“这就好,总管说用惯了你,别人毛手毛脚的用的不舒服。”胡庆远远看了眼童三,“那我就打扰了。”说罢,他出了门,将门带上。只是,他并没有走远,而是静静听着屋里的动静。童三的异样被他看在眼中,最重要的他可不相信童三的鬼话。这种香味是他从来没有闻过的。不要是太监,宫内嫔妃的身上都没有这种让人闻了很舒服的香味。“哒哒哒……”屋里传来脚步声,胡庆听了,冷笑数声。他料定童三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就在这时,他猛地推开房门,只见童三站在几个木箱边,正拿布要盖上。见到他去而复返,童三吓得脸色煞白。胡庆三步并两步到了箱子前,不容童三说话便掀开。“这是什么!”胡庆的脸色严肃起来。他比童三在宫中的职位高,虽然又是梁成的干儿子。但这两年,梁成越发对童三器重起来,这让他一直嫉妒在心。眼下,似乎发现了童三在做见不得人的事,他自然不能放过。“这是…这是…”童三吓的结结巴巴。胡庆这时拿起一个瓶子,问了下,淡淡的香味从其中飘出。这顿时明白刚才的香味是从何处来的。“好你个童三,你竟敢偷盗宫中的贡品。”胡庆怒道。在他看来,如此独特的香料,定然是进贡的贡品。不然童三何来?“这是燕王送我的。”童三大急,脱口而出。这偷盗贡品的罪名可就大了,那是能直接杖毙的。胡庆自然不信。这是一个让童三失宠的绝佳时机,他怎能放过。拽着童三,他就往外走,边走边喊,“童三偷盗贡品,来人呀,去告诉总管?”“不是,这不是贡品,胡庆,我早知道你对我不满,但你这样也太无耻了。”一面说,童三猛的一挣扎。胡庆自然不松手,两人顿时扭打起来。来来往往的宫女和太监们见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童三偷贡品的传闻便传遍了宫中。童三被押到梁成面前时,还来了不少嫔妃看热闹。。而童三屋子里的香水也被搜罗出来,抬到了梁成面前。“怎么回事儿?”宫内如同炸了锅,皇帝赵恒也被惊动了。梁成一脸的愧疚。童三若是偷了贡品,他自己的脸就要丢光了。“皇上,童三偷盗贡品。”胡庆指着跪在地上的童三。嫔妃们现在的注意力则全都在那所谓的贡品面上,一个个指指点点。赵恒望了眼地上的箱子。本来这等小事,根本不值得他来。但是他也没听说过有什么香香的贡品,于是过来看一看。“皇上,总管,小奴没有偷贡品,这是燕王殿下送给皇上,总管,糜妃和小奴的,在皇上面前,小的不敢撒谎。”童三说了实话。再撒谎,这可就是欺君之罪了。就在这时,一个太监跑了过来。“皇上,总管,宫内的贡品没有丢失,也没有这种贡品。”太监说道。这事闹起来,他便立刻让人去库房查。胡庆闻言,脸色一白,他道:“即便如此,他藏匿燕王给皇上的东西,也该仗责四十。”“小奴没有藏匿,小奴承认有贪恋之心,但只想晚两天进献给皇上和总管呀。”童三哭嚎。既然不是贡品,赵恒和梁成的眉头舒展看来。两人将注意力放在箱里的瓷瓶上,心道什么东西值得童三如此贪恋。“皇上,这东西叫香水,是用来替代香料的。”见赵恒和梁成俱都露出好奇的神色,他忙解释。“好大的口气,这什么香水能替代香料?”一个嫔妃露出不屑一顾的眼神。自古至今,宫中妃嫔俱都精通各类香料,可以说香料融入了他们的生活。在她们看来香料无可取代。赵恒闻言,顿时失去了兴趣。不过既然是燕王送来的,他总归要见识一下,于是道:“拿出来让朕看看。”童三立刻爬到木箱前,从里面取出一瓶香水。但因为过于慌乱,香水突然从他手中滑落,落到了地上。瞬间,浓烈的香味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