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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1 / 1)

ct室外,顾煜拉住楚牧,“楚医生,我一个人可以,你能……帮我给她买点吃的吗?”“你俩还没吃午饭?”楚牧头都大了,不可置信地摇头,“顾队,虽说你命比较硬,但是也别这么作吧。”他挥手说:“行了,我知道了,两人份,你检查完赶紧回病房。”阚云开今天穿了双新皮鞋,无疑是要“血祭”,适才开车不觉不妥,现下每一步都如踩在针尖,脚后一片淋漓惨状。她晃悠走进病房,坐在沙发上查看伤痕累累的脚。楚牧拎着两份盒饭走进,交代两声又返回诊室,临走前不忘威胁阚云开,再敢带着他的病人乱跑,刑具伺候。有口难辩。饿过了劲,阚云开没拆封盒饭,从包中取出创可贴处理自己的脚伤。旗袍紧身,行动不便,她费力勾着脚跟,顾煜进门就见着她姿势别扭的模样。他走上前来,接过阚云开手中的创可贴,坐在沙发上,握着她细嫩的脚踝小心用棉签处理伤口。棉签自带酒精,触在伤口上刺激辛疼,阚云开瑟缩躲避,奈何被牵制了行动力,只得缓缓抽气缓解。阚云开站姿上课近三个钟头,又开了许久车,小腿浮肿,顾煜将她的腿搁在膝上,悉心按揉着,“疼就少穿皮鞋,马上冬天了,也不知道光个腿瞎跑什么。”“这样好看嘛。”阚云开小声无力辩解,“你去年就说过这话,你怎么这么喜欢当我爸爸?”顾煜懒理强词夺理之人,手下用劲三分。阚云开勾着他的衣领,不怀好意笑道:“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比如喜欢父女play什么的。”顾煜嗓子发紧,厉声道:“阚云开。”继而放低姿态,“这是医院。”阚云开晃着小腿,略带深意说:“好,回家说,假正经。”她嗔道:“你为什么没出院就往外跑?”顾煜回头看她,手上动作没停,“你心挺狠,知道我醒了,一眼都不来看?”阚云开勾着脚尖,眯起双眸,“你这是开始算账了?”顾煜默认,视线落在她空空如也的手指,“戒指呢?”阚云开赌气说:“扔了。”顾煜捏住她小腿麻筋,用了些劲,眸色染上一层审视的寒露,“再说。”阚云开屈服,指着床头柜说:“在那个抽屉里。”顾煜起身去找戒指,阚云开从卡夹最里侧拿出纸条,待人走近,她拉过顾煜的手,把那绝笔拍在他掌心。纸条上的墨迹晕染大半,被每个孤眠夜晚的泪水浸润。“勿念”二字尤是凌乱,甚至看不出字型。顾煜凝着字条上的水迹,长睫遮不住眼底的黯然抱歉,沉默难言。那晕湿的字面流淌进他内心深处的墨潭。他不说话,阚云开也不言。他从绒盒里取出戒指,抬起阚云开的左手,戒指将碰到她的指尖,阚云开收回了手,“我听你话,你让我勿念,我当然不来了。”“听话你还没日没夜坐在icu门口?听话你还和自己作对吃了三个月素?听话我打了这么多电话,你一个都不接?”顾煜违心斥责。当王韫和夏知遇把数月过往说与他听时,他不敢想象如若自己真的长眠不醒,她会作何举动。而她选择的那条路,是他最不愿看见的。窗外电闪雷鸣,不时劈过骇人的闪电,划破乌黑的天空,留下几道白烟阴影。阚云开抿唇垂首,眸间漾着泪水,盈睫浸润,顾煜语气柔和几分,“你别老是断章取义只记得后面的好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异国他乡,看着你浑身是血,哪怕我知道战争就一定有牺牲,可我还是接受不了。张赫给我那个信封的时候,我觉得我被全世界抛弃了,我怕你撑不过去,怕你醒不过来……”阚云开啜泣哽咽,语不成句,断续诉说着。顾煜环着怀里的人,轻轻摩挲着,抚慰着。“我当时才发现我自己一点都不高尚,甚至自私丑陋。”阚云开情绪宣泄得解,伏在他肩头,“别再丢下我了行吗?”顾煜“嗯”了声,他不知如何回馈这样的深情。最初他以为阚云开对他不过兴致突起,玩玩而已,可如今点滴细节,让他不由暗下承诺。阚云开说:“刑熠泽的事情,我和你道歉,本想等你醒了再决断,但是那天……”顾煜亲吻她的泛红的双眸,打断说:“不用道歉,这样挺好的,我不能纵容他一辈子,他可以对我做任何无法之事,但对你不行,这段时间委屈你了。”待到晚上九点,窗外大雨依旧。雨天交通事故频发,顾煜实在担忧,他说:“你别回家了,这么大雨,你一个开车我不放心。”阚云开不以为意,自在勾着顾煜的掌心,描绘其上沟壑,“没关系,我有赛车执照。”“那我更不放心了。”“你是不是故意的。”阚云开凑来顾煜耳边,浅吻道,“不想让我走就直说,你求我我就不走。”别无他法,顾煜颔首示弱,低低沉沉笑着,“求你。”“好。”阚云开轻啄顾煜的唇角,“可是我没有换的衣服。”顾煜从柜中取出一件t恤,无奈说:“有些人不就喜欢穿着我的衣服到处跑?”阚云开拉开旗袍拉链,裙衫半褪,露出腰部纹身,顾煜坐在沙发上,不经意看见那异样的图案,他握着她的手腕,背身拢过索魂之人,“什么时候改的?”枪与烈酒相逢,在四月二十六日。阚云开说:“你生日那天。”顾煜百感交集,理智覆灭,滚烫灼烧的吻落在枪与烈酒的交汇处,手臂横在她小腹间,轻轻一带,阚云开脊骨一颤,跌落在他膝处,她克制说:“别。”不闻拒绝,吮吻游过每一节椎骨,像是野兽餐前的祭礼,可他偏不一口咬在致命处,他要驯服猎物,看她逐渐臣服沦陷,乖顺听话地任由享用。手臂不曾放松半分,越箍越紧,她唯有扶着他肌线分明的肢体,灵魂方能附体,闭眼享受沉沦。那游吻终于落至耳后,欲望灼烧,灵魂腐朽,他说:“谢谢。”二人侧卧躺在局促的病床上,身形相贴,阚云开单耳贴着顾煜的胸膛,感受他节奏有力的心跳,那是鲜活跳动的生命。他在,真好。顾煜留下床头一盏暗黄色的夜灯,轻声问:“害怕了?”这几个月来的每一份每一秒,没有他保护的日子里,害怕了吗?她低低“嗯”了声。顾煜顺拂着她散落在枕畔的发丝,问:“除了阿泽,还有遇到别的危险吗?”“没有了。”阚云开突然说,“我让医生给你做了结扎手术。”“什么?”顾煜动作停顿,意外十分,随后说,“可以,你决定。”阚云开浅笑着,手指在他腹上画圈,“犹豫的两秒在想什么?”顾煜笑出声,诚实说:“在想,那方面会不会有影响。”阚云开嗔喃道:“骗你的,我哪里有那么坏?”顾煜说:“如果你能安心,我可以去结扎。”阚云开不再听他言语,作乱的手指向下滑动,灵活钻进松紧阻拦。顾煜忙按住她的手,嗓音低冽如刃,却不见锋芒,压抑着,寒声如冰般淡凉,“这是医院。”阚云开掌心逐渐合实,薄唇牵动,缱绻多情的声音娓娓响起,在他耳边拖着尾音说:“我又没说我要参与。”第四十五章翌日清晨六点, 天边雾色薄明,细雨缠绵,落在地上似破碎的镜子, 打着圈儿泛起涟漪。阚云开和缓睁开眼睛,手背虚挡在眼前, 脑袋往里侧埋了埋, 适应透进窗子的明亮光线, 身侧的男人浸梦熟睡,薄唇轻启,被子恰遮在胸口, 随呼吸起伏波动。那是和之前不一样的感受。昨夜虽说报复取乐一番顾煜, 可又被他活活欺负回来, 两军交战, 她溃不成军。她从顾煜怀中小心伸出一只手, 手指勾勒他的眉峰、山根、鼻梁, 指尖顺着曲线由下颌刮着喉结, 她轻扬起上半身, 缓缓靠近面颊。嘴唇分毫之隔, 顾煜陡然偏首, 唇唇相撞,正正好好接了个吻。阚云开讶然瞪大双眼, 正想逃避追责, 环于肩后的臂膀轻使力将人勾回, 加深清晨露水之吻, 局势反转, 她完全处于被动地位。顾煜睁开眼睛, 怀里的人儿受惊不浅, 面色潮红赧然,眼神回避他赤|裸的直视,他情不自禁笑出了声,爽朗带着些许讽刺。阚云开恼怒,两手缩在杯中,轻抵着顾煜的胸膛,抱怨说:“你醒了为什么装睡?”顾煜捏着她的下巴,笑道:“我要是没醒,你在我脸上比比画画的,早就被我按到了。”警觉精神贯穿军人和习武之人的生命始终。在战场上,如若没有灵敏的肌肉反射等于大大降低生存几率。顾煜问:“睡得好吗?”阚云开抬腕攀上顾煜的脖颈,淡淡回应着,她眸色清浅如山水墨画,直望入他深棕色的瞳仁之中,明知故问,求个安心,“你是顾煜吗?”她怕这不到二十四小时的相处实为自我痴人梦境,全然为己臆想,患得患失。“睡一觉睡傻了?”顾煜鼻尖刮蹭着她的鼻梁,含混说,“我要不是顾煜,昨天晚上就该报警了。”阚云开嗔喃不快道:“说的我好像占了你多大便宜一样,你不都欺负回来了……”顾煜暂停话题,大清早受不得这般语言撩拨,他轻触着阚云开颈间的淡痕,“这也是他弄的?”半年前在停车场被刑熠泽划伤的疤痕还未全消退,她伸手捂住那点印记,“没事了。”顾煜愧疚难当,亲吻着伤痕。阚云开怕痒,缩着身子,玩笑说:“本来印子色浅,等会要被你亲红了。”她说,“队长,商量个事呗,我的肺活量真的很差,你下次能不能……”顾煜问:“能不能什么?”“……让我喘口气。” 阚云开难以启齿,瓮声瓮气咬唇道,“每次都感觉要缺氧窒息,如果就这么死掉,真的很丢人,那我和古代那些暴尸青楼的风月公子有的一拼了。”“我帮你练。”顾煜说到做到,行动至上,没等人反应便实施了第一步训练计划。雨露未歇,敲打在窗上,滴滴答答响个不停。病房门外的早餐按时送达,护士敲敲房门示意。顾煜理好凌乱不堪的衣襟下床,阚云开坐起身来,用被子遮住胸前风光,身上那件t恤不知所踪,她说:“你帮我把裙子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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