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历史军事>误入樊笼>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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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1 / 1)

寿宴来了那么多位表姑娘,昨晚这个恐怕是其中之一。提起正事,李如风收敛了不恭的笑意:“前些日子在各个城门和水路的闸口张贴了数百张画像后,总算有了点眉目,东市、西市都曾有人见过他,想来这人定然还没逃出长安城,只是长安一百一十坊,上百万人口,恐怕查起来还需费点时间。”只要有人见过就说明他还没被灭口,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若是真找到了,定然是愿意开口指认幕后之人的。崔珩凛着眉,吩咐道:“那就多加些人手,我们在找,对方也在找,一定要赶在对面之前把人找到。”“我这就去。”李如风应了声。比起他们来,恐怕那幕后的人更想杀了他。若是当真能抓到人,还得多亏了那位表妹的画。李如风一想到她,再想起落水那日的见闻,忽地脚步一停:“那日没来得及问,后面姨母对外说你是因画舫晃动,不小心跌落的,当真如此么?”“你觉得呢?”崔珩面不改色。李如风听着他淡漠的语气登时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连他一个风流浪子都知道跳下去是什么后果,他不可能不知。他一定是被船晃下去了。李如风又不禁担心起那位表妹来,关切的问道:“那表妹身体如何了,可有大碍?”“没去看。”崔珩连头也未抬。“那可有听闻?”李如风仍是放下不心。崔珩见他如此关心,颇有些不耐,只丢下一句:“死不了。”“你这么凶作何?”李如风啧了一声,摇摇头转身出去,“幸好不是你救的表妹,若是当真让你救了,你必然要纳了她,那位娇弱的表妹可受不了你的脾气。”他脾气如何,很可怕么?崔珩压着文书的指腹一顿,忽地想起了陆雪衣这几日反反复复的异常。难不成她是因害怕才躲着他的?但事到如今,躲也没用。她是个没有心的,等她出了孝,合该长长教训。第31章 依附因着嘴唇被咬破了, 且位置十分敏感的缘故,雪衣自打从后山回来后来便称病不出, 生怕被人看见传出流言。大夫人是个心善的, 听闻她病了许多日仍是没有好转,又派人送了各式补身子的补品来。事到如今,雪衣已经不祈求能嫁入高门来报复姑母了。从落水一事便可看出来, 没有比这些高门贵族更精明的。他们可以养着你, 可以从指头缝里漏一点小恩小惠出来,然而一旦牵扯到了婚姻这样结两姓之好的根本之事,没有任何商榷的余地。连面慈心善的大夫人都如此。这几日府里严防死守, 甚至连一点落水的消息都没传出去, 足见一般。而这些一日日如流水般送来的补品与其说是补偿,何尝又不是一种变相的提醒?提醒她切记身份,不要忘了衣食是谁给的。不过大夫人还是个心善的,换做是别家,便是找了借口撵了她回江左也并非不可能。雪衣愈发觉得找她指婚是一件可行之事,便打算趁着托病的时候琢磨着做一些江左特产的槐花煎, 寻了时机送到凝晖堂去。幸而昨晚之事并未起大波澜,只是今日管家领着人去山上捉了野猫。但唇上的血痂实在太惹眼, 左胸又被揉出了指痕, 雪衣白日里并不敢出门, 只敢趁着暮色西沉的时候出去。刚好不远处的花圃里栽了株槐树,此时槐花正在盛开的时候,小小如米粒,星星点点地缀在浓密的绿荫里。她便同晴方一起, 费了好大力气从最低的枝丫上摘了半筐。正提了篮子回去的手, 不巧, 偏遇到了崔五郎。那日在湖心岛被撞破的窘迫还历历在目,雪衣生怕他认出自己,提着篮子便于往另一条岔路上去。可躲万躲,却偏偏还是被他看见了。“陆表妹。”崔五郎从背后叫了她一声,雪衣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他怎么会知道她是谁,难不成是认出她了?雪衣僵硬地回头,只当做不认识他:“敢问你是……”崔五见她假装不认识,也没拆穿,反倒顺着解释道:“当真是你,我听闻母亲的两位娘家侄女不久前到府中客居,根据身形估摸着叫了叫,没想到当真是你,只是不知你是两位表妹中的哪一位?”原来他是猜的。雪衣松了口气,轻声道:“我是陆雪衣,陆家的二女。”她叫雪衣啊,这名字取得极好。崔五眼神掠过她如雪的肌肤,不自觉暗了暗,眼神一低也跟着回礼:“我是崔家的五郎。”两个人便寒暄,相对着行了礼。起身的时候,崔五郎再定睛一看,才发现她唇上有一枚小小的血痂。不巧,他今日偶遇了二哥,也在同样的位置看到过。崔五郎忽地想起了今日管家大张旗鼓地领着人去后山捉野猫的事,心下顿时了然。什么发了情的野猫,发.情的不是猫,恐怕是人才对。这才刚从岛上下来几天,二哥便忍不住了,竟是大晚上的拉了人在后山私会。啧,这唇都肿成这样了,是被二哥吸的吧。连唇角都咬破了,可真是够急不可耐的。崔五郎眼神从她的脸上掠过,又往下,落到了包的严严实实的襦裙上,起了丝邪念。唇上都弄成这样了,想必,这被包住的地方一定更加不堪。不过,那日离得远他没看清,今日离得近崔五才发现,这位小娘子生的的确是极美,肤白胜雪,腰肢款摆,怪不得二哥连一日也忍不了。只是弯身行礼的一刹那,崔五郎脑中已将他们二人猜了个遍。心里又不禁敲起了鼓,这样的美人,二哥什么时候会玩腻?又或者,永远都玩不腻?崔五心底升起一股烦躁。雪衣全然不知他的心思,远远的看着,只觉得这位五表哥样貌端正,又是庶子,没那么高的门槛。若是找大夫人不成,将来换成这个兴许也是个不错的出路。于是两人寒暄过后,雪衣暗自留了分心思。可她不知,她转身离开后,崔五郎盯着她窈窕的背影却足足站了一刻钟。直到她回了院子,彻底将窗子关上,他才摸了摸下颌,恋恋不舍地离开。回去过后,雪衣便动手做起了槐花煎。国公府应有尽有,自然看不上她这点吃食。但槐花煎正应季,吃个新鲜。且这位大夫人是陇西出来的,大约是没吃过这种稀罕东西的。是以当雪衣提了做好的槐花煎提去后,大房的林妈妈着实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好多年没见有人做槐花煎了,表姑娘有心了。”“大夫人这些日子送了那么多补品过来,我无以为继,便送了些讨巧的玩意,还望能入的了大夫人的口。”“可巧,夫人前些日子看到槐花开了还在念叨呢。”林妈妈边领着她进去,便笑吟吟地解释道,“不光大夫人,表姑娘做的这么好看,茵姐儿见了定然更喜欢。”她是午后送去的,大夫人身子不好,尚在午休。雪衣放下食盒,正在花厅里等着她的时候,一个六七岁的幼女忽然被仆妇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这小姑娘睫毛又长又翘,眼睛又黑又亮,生的极为冰雪可爱。一进门,当瞧见那案上摆着的槐花煎,她“咦”了一声,将食盒推了开,盯着那槐花煎好奇地左看又看。见到了陌生的雪衣,她也不害怕,反而直接拈了一颗槐花问她:“花也能吃吗?”大夫人一共生了二子二女,其幼女今年不过六岁,小名茵茵的,约莫就是眼前这位了。“你试试便知。”雪衣眨了眨眼,并不告诉她。崔茵茵拈着那花看了又看,不敢入口,但那香味又实在太甜太诱人。只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拈起了一颗,送进了嘴里。嚼了两下,崔茵茵瞬间眼里放光:“哇,好甜!”她一张口,豁着的门牙也露了出来,又添了一丝俏皮。雪衣扑哧笑了。“你是谁?”又吃了两颗,崔茵茵吮了吮指,才歪着头打量着眼前的人。细细一看,她眨巴的眼忽然愣住了。眼前的这位姐姐可真好看,皮肤白的像雪一样,比她见过的所有姐姐都好看。崔茵茵眼都看直了。不待雪衣回答,那花厅东侧的竹帘忽被掀了开,刚休息好的大夫人走过来,边走边笑着骂道:“东西都吃了,才问人家是谁,平时教你的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这是你二婶的娘家侄女,去,叫表姐。”“疼疼疼。”崔茵茵被大夫人戳了下额,捂着头。跑开。她年纪正是刚懂得美丑的时候,在这位美貌惊人的表姐面前,忽然觉得豁着牙很害羞,怎么也不肯跟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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