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二，宋璟上书李隆基，说姜皎权力过大。李隆基这次都没自己写，李易给他抄的历史上他写的东西，写这玩意儿挺费劲呢。早上李隆基给姜皎下了一道敕，内容：西汉诸将，多以权贵不全……姜皎没资格说话，领命，这次没给他宗正卿，给他了一个侦察使的官儿，进团儿了。他自己挺懵的，没直接给送回家，算不错了。敕文已经说了让他回家种田，结果还能管点事情。他谢了恩，去找姚崇他们报到。转过头，李隆基给李林甫找了新活儿，李林甫是太子中允，临时让他当京兆府二十二县巡察使。算是给了李林甫权力，也可以说是权利，看他会不会捞。本来因为姜皎下去，李林甫还很难受，舅父不当大官了，自己怎么升？见有了其他的权力，他觉得陛下对自己还是看重的，又隐隐高兴起来。朝堂上的事情不多，很快大家说完，各自回去。宋璟回政事堂，找到苏颋和毕构：“李易的意思是让我等尽量给他找麻烦。”“为何？”苏颋最为纳闷，哪有人让别人给自己找事儿的？毕构郁闷道：“认为咱们笨，在给他找麻烦的时候他教咱们怎么作。”“狂妄！”苏颋跟着郁闷。“想想有什么麻烦可找。”宋璟也不服气，准备试试。李易当面放的话，大臣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尽管放马来。……长安城东市，升旭杂货铺，伙计在卖力吆喝。“降价了，所有的东西一律降价，比别人家更低，暖贴五钱一个，良田五十亩，也贱卖了。”百姓在围观，议论个不休。“他家怎么回事儿？”“买的东西贵，又把别人典当的东西弄坏了。”“他家一向谨慎，怎会如此？”“前几日，还听闻他家逼迫城西一个弱女子开的小庄子以两千缗的价钱出售百亩良田和八十亩大棚。”“不会是那弱女子找的人吧？”“弱女子？你们是不知，那家有二十个能打的护卫，八个侍女。”“那这手段可就厉害了。”“买吧，确实比天云商行的东西还便宜。”大家说着纷纷掏钱买，有便宜哪能不占。姜掌柜和儿子姜辉带着铺子的‘产权’资料，找了牙人来到小兰的庄子上。“此东市铺子可值两千五百缗，作价两千一百五十缗，五日内定然会再送来一千缗。”姜掌柜没见到永穆公主，听到了孩子学拼音的声音，不敢去打扰。他见到了小兰、护卫和侍女。他很想问，为什么你们最开始不来庄子里住？当时若看到你们的阵容，我说死都不会惦记你们的庄子。护卫强壮，从脖子上能看到突起的后背上的肉。侍女走路的步伐一致，规行矩止。而小兰一看就是长时间处在命令别人的地位上的丫头，她服侍的人又该如何？他又在客厅中见到了大玻璃镜子，落地的那种。“你家铺子给我作甚？”小兰看一眼周贵，不去碰房契。“赔金佛的钱。”姜掌柜站着说话，不敢落座。“我家又不曾有金佛买卖，何来赔偿一说？”小兰继续咄咄逼人，她在给周贵出气。“我姜知道错了。”姜掌柜低头，姜辉一脸悲愤陪在旁边。“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没干过我们，你认错的目的是想让我们放过你。我家管事受你们逼迫，几欲寻死。”小兰还是言辞刻薄。姜掌柜拉儿子，转向周贵，鞠躬：“周管事，我等鬼迷心窍，你多包涵，等把铺子关了，我一家换个地方生活。不若你打我们几巴掌出出气，姜家受不住了。”周贵想到前几天自己被吓得魂不守舍的日子，抬起手，又突然放下，对着小兰噗嗵一声跪下。“你给我起来，跪！跪！就知道跪。”小兰抬腿便踹，周贵被踹了个跟头，笑嘻嘻地站起来。“牙人换契，铺子要了，还有那一千缗。”小兰给周贵出完气，同意。改完了房契，姜掌柜给牙人钱，抱了下拳，转身就走，不想继续在庄子里呆了。“周贵，取两缗一百五十钱给牙人，一厘的撮合钱。”小兰懂规矩。大宗买卖，千分之一，牙人两头吃。刚刚姜家就给了两缗又一百五十钱，牙人没少赚。“王东主，宋某不要，宋某留下是想说，以后但凡需要牙人，找宋某，宋某免费。”牙人笑着拒绝。“不要钱，你想贪图我什么？”小兰并不认为免费就是好的。“我叫宋记，在蓝田县买卖做大了，又跑到长安，凡灞水李家庄子的买卖，我都不要钱。”宋记笑容不改，道明原因。小兰眼睛一眯：“李家庄子与我庄子有何关系？”“是，没关系，不如给两根大棚里的新鲜黄瓜，我嚼着吃。”宋记顺着小兰的话说。“你咋知道李家庄子出的手？”小兰好奇，蔬菜什么的好说。“除了李东主，旁人哪有这等手段，开一堆仓库为了坑一个铺子，这付出可不小。”宋记说出自己的判断。“嗯哪！李东主本事自然厉害。你去大棚看着选。”小兰听到宋记的话，表示你说对啦。“好，今天一天的菜就有着落了。”宋记不再多话，看一眼周贵，转身去大棚。周贵给他找了个篮子，陪他摘菜。进大棚，宋记跟周贵说话。“有事情找我，宋记牙行，就是我的名字，不但不收你们这边的钱，还会帮你们看清楚情况。”“因为李东主？”周贵听说过宋记牙行，在蓝田县据说没有宋记办不了的事情。到长安还能站住脚，就不是一般厉害了。“爹娘身子一不舒服，就总去李家庄子免费拿药，倒不是说现在买不起药，就是觉得李家庄子的药吃完好得快。”宋记说出一个理由，实际上他是想保持一个关系。凭他现在的本事，即便太医不出来义诊，他走门路，还是能够把太医请出来。药钱，自然无所谓，可他非要去李家庄子要，李家庄子每天会给出去不少的药。一般有钱的人家，李家庄子不给，确定拿方子讨药的人家压力太大，才会给。他属于特殊的那个，想和李家庄子绑在一起。一发现姜家的事情，他猜出来一些东西，主动找上门。一钱没赚，拿到手的钱，要给人家在东市的牙行，他属于抢别人买卖了。他就为了过来打个招呼，白跑腿，还得跟人家东市牙行的说他没那庄子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