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争执,来到李易的院落。李易用罗汉果和苦姑娘一同泡水,罗汉果的甜跟正常的甜不一样,苦姑娘的苦和正常的苦亦不同。两种放在一起跑,整个苦甜中和,喝起来……还是能分出苦和甜。“从岭南那边过来的人带了一些这样的果子,熟透了,晒干。今年种,最适合中的地方是在岭南道,京兆府的环境不够好。那里的人现在少,许多为山民,果子为野生,还没进行人工种植。”李易说一下罗汉果,跟苦姑娘都是降火、利咽喉。毕构最近喝人参须子水喝得太多,有点上火。李易推荐毕构多吃黄瓜,荔枝不要吃了,竹笋也不错。还有去年刮的葫芦条子,炒点五花肉。“收不收倭国使臣带来东西的税?”毕构看着玻璃瓶子里泡的东西,“免税,给予倭国商品免税政策,让他们多多卖东西过来,他们除了铜,还有什么东西能卖?他们种植桑树养蚕,我大唐又不缺。银矿他们发现得少,除非我告诉他们在哪。另外是海边渔民捕的鱼,咱海边也有。倒是倭国的鲍鱼不错,他们捞的多,可以制作成干鲍,我爱吃。”李易提几样东西,倭国现在却资源匮乏,树林的木头多,大唐同样多。倭国对大唐没有贸易优势,再收他们的税,他们就不往大唐卖东西了。“倭国的铜钱据说不好用,许多地方的百姓不要。”毕构想起个听闻的事情。“对,出了京畿地区,外面的人不接受,他们采取了一些手段,效果并不好。”李易当然知道了,资料上有写。“可有解决之法?”毕构顺着问。“老毕你是给自己问,还是为倭国问?”李易反问。“有何区别?”“你自己问,有。为倭国问,没有。”“你果然有法子,一蕞尔小国,你为何对他们如此警惕?”毕构不理解。“小国?你说给你多少兵你可以把倭国打下来?”李易才不认为日本哪里弱。海战没打过大唐,是造船技术问题,等日本有了技术,再打一下试试?“你跟我说说,我不外传。”毕构不讨论打的事情,他就是想知道解决办法。至少他想不到办法,人家就是不要铜钱,你除非砍对方脑袋。“倭国眼下与大唐一样,班田制,百姓要交租庸调,还有额外的劳役。百姓苦不堪言,亦有逃户和流民,土地兼并严重。若允许使用铜钱交庸调,并且仅仅是原来庸调的一半,那么……”“那么百姓就会愿意接受铜钱,把东西卖掉,换成铜钱,节省自己的东西。”毕构跟着说出来。说完他拍一下脑门,这么简单吗?“对,倭国会损失一部分财政收入,却把铜钱推广出去了,倭国铜多,货币才是国家根本。掌握了货币的发行,损失那一部分,再多铸造铜钱购买,不就补上了?至于恶钱和私铸的铜钱,数量没有官方多。官方有钱,才能进行经济引导,如你的户部,有钱和没钱差多少?”李易对这样的事情从不觉得困难,多简单点事儿啊。还什么买官、发俸禄强制用铜钱,有什么用?生产力本身不行,百姓拿不到实际好处,怎可能采用商品交换的替代品?李易说的时候,毕构不停地点头,对,就是这样,我现在有钱了,可舒服了。今年加上河南府,最少要弄到两千万缗的税。过上两三年,到手的税上亿缗,就问周围哪个小国敢挑衅?拿钱砸死你。“好,小易,你果然是谁都想抢的人,昨天听说倭国的人想让你去倭国。”毕构再次承认,得李易得天下。李易嗤笑:“我去了别的地方就一定帮对方?他们想得太美了,我能坑死他们。”李易想不同,怎么总有人自以为是,自己在大唐,愿意付出,那是因为自己原来就是中华人。到别地方,没有归属感,保证使坏,然后想办法回大唐。毕构爱听这话:“对,小易你心不在夷。老夫绝对不告诉他们,他们朝廷掌握了货币,会壮大。”“我有一个办法,帮他们。我帮他们印纸币,同时大唐商队带货物乘船过去,用给他们印刷的纸币可购买大唐商品。”李易始终没忘兑换铜钱和白银的事情。信用货币的发行,能往后拖就往后拖,还是本位货币好用。毕构端起玻璃杯,抿一口水,吧嗒两嘴儿:“味道特别,这不还是帮了他们?”“原本我准备给我十钱的铜钱,我为他们印二十钱的纸币。现在就是十钱对十钱,这么操作……”李易也先喝口水,再哇啦哇啦说。他要求钱的重量和开元通宝一样,或者是不用铸造成钱,一点五钱重的黄铜换一钱的倭国货币。倭国省了加工过程中的大量损耗,相信他们会答应。大唐的货物送过去,价格可不是大唐内部的价钱,要加钱。贸易本身有利润,需要走海运的国与国的贸易更高,运输费,运输过程中的风险。大唐商人收倭国的纸币,回来后一点五比一与李家庄子换成兑换券。多出来的零点五属于李家庄子印刷货币成本,商人已经卖了高价。或者他们直接用钱在倭国直接购买倭国的商品带回来,交税。这样倭国必须总是出售东西才能换到兑换券,包括金属和田地中的出产,比如生丝、熟丝。倭国的商人乘船到大唐,倭国的纸币不可以直接购买大唐的商品。就像大唐的兑换券不可以直接购买倭国的商品一样,倭国如果愿意接受,是另一回事儿。“如此一来,双方拼的是加工技术,谁的加工工艺好,谁的商品附加值越高。咱们大唐技术比倭国好,每一次双方贸易,都是增加的技术利润。以技术换取贸易顺差,得到更多的矿产资源和其他实物物资。”李易最后讲解货币、货物往来和技术在商品中的附加值关系。这才是他那个时候的国际贸易顺差逆差的正常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