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影矢口否认,“臣妾没有偷看,就只是听了一会儿。”“你没看顾书礼?”时月影实在无辜,从前无论朝臣说她祸国殃民说她妖后当道,元景行都不会放在心上,这一次太傅大人丞相大人们可真时对症下药了。“臣妾偷看他做什么?”她小声嘀咕。“这要问皇后了,问朕朕怎么知道?!”元景行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时月影心中暗自叫糟糕,怕又引来一顿训斥,她捏着手中御笔,歪了歪头,发髻上赤金飞凤步摇轻轻晃动,在皇帝邪气横流的眸光之下,她小声道,“臣妾要偷看也是偷看陛下。”皇帝右拳一锤御案,正要开口。时月影又接着说下一句,“你比顾书礼好看多了。”轻轻柔柔的一句话,如同春风拂面,叫人心旷神怡。作者有话说:皇帝被撩到了。--如果某几章有别扭的地方,那就是因为细节部分修改过了,真的很累。感谢在2022-04-26 15:27:03~2022-04-27 16:21: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儿童 10瓶;虾尾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0章皇帝右拳一锤御案, 正要开口。时月影又接着说下一句,“你比顾书礼好看多了。”轻轻柔柔的一句话,如同春风拂面, 叫人心旷神怡。元景行好看么?在他去北疆之前自然是好看的, 他的母亲在年轻时是皇城贵族圈子里第一美人,皇室纯正血统的后代模样皆周正, 所以先帝自然也生得英俊非凡, 元景行年少时便是皇室子弟中容姿最出众的。即使是当年憎恶他的妖后时惜兰也曾夸赞过他的相貌。北疆多年, 血战沙场。从前贵气的少年郎活生生地蜕变成一个肌理遒劲, 身形健硕的男人。世人皆爱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模样,比如顾书礼。而元景行如今所拥有的是令人敬畏的君王气势。现在时月影却说元景行比顾书礼好看。她分明就是在说谎!元景行不但不欢喜, 反而神色阴鸷, 咬牙切齿,“住口, 不许说欺君的言辞!”时月影动了动唇,“臣妾并未欺君, 臣妾就是这么觉着的。”水润双眸泛着微弱的光, 怔怔地凝视着皇帝。他虽然很凶,但是好看是真的好看。“你心里并非这么想的,嘴上却这么说来讨好朕,还不是欺君?”元景行语气凶狠。“臣妾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时月影揪着手指, “陛下又不住在臣妾心里, 怎么知道臣妾所言非所思呢?”元景行紧紧抿着唇不说话。“臣妾就是觉得陛下必顾书礼好看。并非阿谀谄媚......陛下的眼眸,陛下的鼻梁, 皇上的手都比顾书礼好看。”她一口气说好好几样, 固执得可怕, “臣妾就喜欢陛下的模样。”啪嗒--一阵刺耳的断裂声响起, 绿玉笔管在皇帝掌心生生地被被攥裂成了两段,“时月影,你给朕住口,你还练不练字了?!”小皇后吓得一哆嗦,收敛神色唯唯诺诺地不敢再言语,视线悄悄略过男人的耳轮,红得滴血。哪有人一生气耳朵就红了的,明明就并非真生气。她一伸手扯住了皇帝的锦袍窄袖,元景行如炸毛的猫儿一般扭头瞪过来。“陛下先说,夜里来不来未央宫了?”时月影轻轻柔柔地问道,一句话到了最后尾音几不可闻。元景行视线缓缓下移,落到云纹窄袖袖口,女人的红润指尖正生生地扣着捏紧着他的袖口。他气息回咽,语气依然凶狠,“不来!既然皇后不愿意练字,那就回未央宫去。”小皇后指尖缓缓释力,松开男人的锦袍。她东施效颦企图效仿贵妃,看来这一招并不管用,他的脾气实在阴晴不定。“那臣妾就回未央宫午憩去了。”她仔细收起奏折与御笔。走出去推开御书房的门,窈窕身姿消失在了长廊之下。德乐趁机进去换茶盏,见皇帝眸色阴沉地收回视线。“皇后今日是不是有些古怪?”元景行问德乐。德乐腹诽道当然古怪了,眼看着贤妃娘娘的孩子再过数月就要落地,她这皇后的位置还保得住么?再蠢钝的女人也知道要拉拢男人的心。德乐微微一笑,“皇后确实不对劲,要不皇上今夜去贵妃那儿安寝?奴才去传太医给皇后瞧瞧她是不是发了癔症?”这话惹得皇帝侧眸鄙弃地瞥了他一眼。***时月影伏在凤榻上休憩了整整一个下午,醒来时透过幔帐隐约见着宫人们进进出出往殿里搬东西,白霜银雪二人立边上清点物件,正压低了声音嘀咕。银雪:“听闻今年番邦的进贡的东西又多又好,光是貂皮狐裘装了满满一船舱。分到咱们宫里尽是这些次等货!还不如皇商从边境采买来的好。”白霜:“低声些,如今凤印在贵妃娘娘手里,她统领六宫,内务府自然什么好的东西都往贵妃吉嫔她们宫里送,怎么轮得到未央宫?”银雪:“可不只是内务府那帮人,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地苛待皇后。是贵妃在贡品进宫之后亲自去了趟内务府库房,调换了送来未央宫的东西!”时月影揉了揉眼角。凤印在尹蕊儿手中也有一段时日,也该还回来了。深夜子时,时月影正躺在床上看话本,忽得听见殿门口一阵响动,她起身撩开幔帐去瞧。元景行撩袍坐到东墙下的那张木塌上。“陛下不是说今夜不来么?”时月影趿进绣鞋,缓缓走近。明明盛秋,元景行面容凛冽恍若蒙了一层冰霜,他瞥了眼依旧留在榻上的玉枕,“朕根本不想来,是皇后一而再再而三地求朕来,朕也很是烦恼!时月影你是不是没有朕就不成了!”“臣妾哪有?”时月影嘀咕一声,“夜深了,陛下请沐浴就寝吧。”“这枕头怎么还在这?”元景行劈头盖脸地一声斥责。啊?时月影睁着水润双眸看向那个枕头。“枕头......怎么了么?”皇帝邪眸睨她,“你少给朕装傻!你这是欺君之罪!”“???”什么欺君之罪?时月影转了转眼眸,想起她在御书房的时说的话,犹豫着抱起枕头,“深秋天渐凉,陛下进内室来,咱俩一块儿吧。”她壮着胆子去牵皇帝的手。时月影心里想着他大约会甩开她。事实却是她几乎没用丝毫力气,元景行就起身跟着她进了内室。除了初一的夜晚,她极少与他同榻而眠。明明他白日里怒气盎然地说不会来未央宫的,口是心非的男人。又想起白日里他通红的耳轮,一瞬间醍醐灌顶,或许他爱听她的甜言蜜语,也并不厌恶她的亲近。不如拿贵妃开刀,如法炮制,试试能不能从她那里把上好的贡品夺过来?时月影扯过身上的薄毯,盖到皇帝身上,藕臂就这么明晃晃地横在坚实胸膛上,骨肉匀停,婀娜生媚。靠在床栏的男人神色阴沉地瞥了她一眼,丝毫不领情,“朕不需要,拿开。”“天气渐凉,今日内务府送来了番邦进贡的狐毛貂皮,臣妾想着给陛下裁制几件冬衣,只是这些东西并非上品,挑来挑去没有合适的。”“皇后想说什么?”“贵妃与内务府皆苛待臣妾。”语气娇嗔,润眸盈盈。尹蕊儿平日里就没少给她使绊子,这次她也试试。元景行意味深长地睨她,“苛待?你少在朕面委屈,朕私库里的貂皮狐裘比番邦进贡的都好,你平日里进进出出是当看不见么?”“......”元景行虽然口头上不待见她,总是动不动就训斥,但在吃食穿戴上确实不曾苛待过她,她过得可谓是穷奢极欲,一年四季的衣裳足以令她日日都穿不重样的。谄媚讨好,撒娇卖乖这一套对他究竟管不管用啊?“可臣妾就想要番邦最近进贡的那一批,上品都进了贵妃的寝殿。皇上--”元景行眸光一横,小皇后穿着软烟罗寝衣,起身跪坐着,抱着他的手臂,甚至还晃了晃。他并非那等轻易被美色魅惑的昏君!“你再遥一次试试?再遥?坐到朕怀里来遥。”皇帝狠声道。“......”时月影睁着无辜双眸,被训斥得静若寒蝉。正当元景行以为她不闹了,小皇后忽然得倾身靠近,淡淡的茉莉花香直冲脑门,轻薄的软烟罗晃过眼前,之后怀里微微一沉。时月影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真就明目张胆地落到了他怀里。在男人冒着邪火的眸光下,她尽量控制住自己不颤抖不退缩,“是陛下这么吩咐的。”显然小皇后把他的话理解成摇晃他的手臂。时月影指尖攥着男人的锦袍,在他越发阴狠阴鸷的眸光下,她有些退缩了,“臣妾、”粗粝大掌霎时间扣住后腰。眼前的景象实在炫目,她的衣裳华美,简单剪裁也能勾勒玲珑身姿。晶莹纯白的容颜近在眼前,鸦睫轻轻地颤。初一心满意足的君王终究难以自持,认真问她,“你白日里说朕比顾书礼好看,是不是真心话?还是你在糊弄朕?!”两人近在咫尺,淡淡的气息氤氲在雪白额间。半响过去了,不等时月影想好怎么开口回答他的问题,他便俯身,绕过她小巧的鼻尖,轻轻印上了唇。元景行带着怒意。小皇后忍着不挣脱,一双细腕任由粗粝大掌紧紧攥着。这样的隐忍不但没换来半分怜惜,他反而增了几分力道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