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糊弄我,吃饭前,你还跟爹娘说,红烧肉是专门给他们做的呢。”贺建军使劲往碗里夹肉,大口地嚼,解气。钱小花看肉都被姑爷吃了,也不跟贺同说话了,赶紧抢肉。光往碗里夹,却不着急吃。大旺一句娘,钱小花筷子立马转弯,去夹白菜。二旺点点旺仔,兄弟俩偷笑。周淼在桌子下,偷偷牵贺建军的手,小声说,“礼物晚上给你。”贺建军开始给周淼夹肉,夹到钱小花看不下去,一直在咳嗽。周淼大口吃肉,才不管钱小花有多嫉妒。等吃完饭,进了屋,贺建军开始催周淼拿礼物。“我给老天爷许了个愿,下辈子还遇见你。”“就这。”贺建军在心里猜了手表,腰带,甚至是新衬衣。没想到是一句话。“这很贵,你不是之前梦到没有遇到我的世界,你总是英年早逝。让你遇到我,你就能长寿,我送了你余生,你还不知足。”其实周淼就没准备礼物,这是娃娃们突然想给贺建军过节,又不是她,这个男人要,那她就现编。但编到这,自己突然很感动,贺建军已经好到,让她愿意许愿三生三世,一直纠缠。“我不要,你不许愿,我下辈子也会想办法找到你,下下辈子也会。礼物,我要定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娃娃们觉得忽略爹了,想弥补贺建军,她又没有。周淼不干。贺建军也不干。两个人滚到床上,贺建军趴在周淼耳边说话,周淼羞得推开他。老不羞的,老夫老妻了,床上游戏还没玩够。“一句话,行不行。”贺建军又扑过去抱住周淼。“馒头一会儿就过来了。”周淼把头藏贺建军怀里,故意咬他,听到贺建军嘶一声,才松嘴。“那等馒头不在咱屋睡了,就可以。”贺建军就当周淼默认了。等馒头回屋,看到的是一对,无比正经的爹娘。第48章 我远去的爱情娘靠着床头给大鹅缝衣服, 爹坐在床边看她写的信。贺建军在馒头开门的那一刻,就把偷偷把眼角的泪擦掉。馒头写了自己被亲娘丢在部队门口时的无助, 写道贺建军收留他们时的暖意, 还有之后有了贺同大鹅之后,爹也从没忘记关心她。整篇没有谢谢,句句都是谢谢。等馒头钻到里面躺下, 贺建军已经坐在床边, 小声说了句,“你当爹的闺女,是爹的荣幸。”早上起床, 周淼发现馒头那边的枕头是湿的。周淼没拆穿馒头, 根本没提这事。今天的主题就只能是让大舅见到大舅妈了,因为大舅明天早上就要走了, 和钱小花他们的火车是同一天。大旺都计划好了,送爹娘和弟弟们上了北上的火车,他再等着坐南下的火车。他们开始商量的时候, 贺建军已经去上班了, 钱小花拉着周淼给她装干菜, 装咸菜, 一点都不能给郑家竹留。几个娃娃挤在客厅长椅上,大旺坐在对面。大旺先说,“我可以不见到她, 但我写了一封信, 想交给张应娜。”包子听完这句,心想这简单, 让爹下午上班的时候去就行了。“不能麻烦姐夫, 让姐夫专门去找年轻女兵, 对姐夫不好。”包子听完这句又歇了。馒头想到了一个人,“我们可以去找严婶婶,严婶婶是军医,可以出入部队。让她把信带进去不就行了。”包子大鹅贺同齐点头,不知道其中道道的二旺旺仔跟着点头,看表情,点头应该没错对吧。计划很顺利,严主任下午正好休班,很愿意帮忙送信。看着大旺只叹了句,“这对象可不好谈。”以后结婚了,女方没转业,那就是长期分居。大旺一个大学生,岛上也没什么工作适合他。“我有准备。”大旺说得很坚决。“就应该这样,怎么能有一点困难就吓倒呢,古代词人说得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六个娃娃站在后面一块鼓掌,大旺站在前面连连点头。路过严主任办公室的护士和病人,还以为里面在开联欢会。有什么喜事,怎么这么热闹。下午严主任进去送信,大旺和六个娃娃就等在外面。反正上班点,部队门口没啥人,汤家人也不会在这个点突然出现,汤冰冰还在家应付一堆娃呢大旺着急知道,张应娜接没接信,在家等都不行。“我们为什么要站在这吹冷风。”大鹅有点想回家。“万一舅妈被大舅感动了,拿到信,愿意出来看大舅一眼呢。”包子心怀希望。“那这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旺仔问。“笨啊,没看到大舅腿在抖,我们在,人多力量大,大舅万一结巴了,咱们替他说。”包子抢着站在最前面。部队门口有条白线,后面站着扛着枪的守卫兵。包子根本就不怕,脚尖和白线齐平,他要第一眼看到舅妈。大旺被包子说的,也开始期待。也许大概可能,她万一出来呢。“大舅,她出来了,她出来了。”包子原地起跳,差点踩到白线,守卫兵哥哥没憋住,笑出声来。“哥哥,你笑我。”包子鼓着腮帮子,不满被嘲笑,他不是经常幼稚的,是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守卫兵哥哥你看懂我眼神没。守卫兵哥哥表示我不懂,不想懂,接着目空一切,直视远方。严主任和张应娜并排走出来,大旺迎过去,先向严主任道谢。严主任想把几个小的带走,给年轻人留空间。几个小的走之前,非要齐声喊舅妈,但里面有个声音很突兀,在喊嫂子。二旺拍旺仔脑门,让他重新喊,你差辈了,你要喊嫂子。“哦,嫂子好。”旺仔这一叫,彻底让张应娜的大红脸变得又涨又热,耳朵也跟着凑热闹。大旺回头瞪了眼这几个小的,“重新喊,你们喊姨姨,你们喊姐姐。”大旺本来是想帮张应娜解围,但看张应娜的脸更红了,想靠近又把手伸回来,在一边使劲帮张应娜扇风。“大舅,现在是冬天。”大鹅走之前好心提醒。包子补充,“吹的还是西北风。”严主任让娃娃们加快跑,离开此地,别插话了,还嫌你们的大舅不紧张,现在你们的大舅恐怕背后都是汗,手脚没地放。“我听说你们大学理工科很强,图书馆有很多书。”张应娜偷偷换气,稳定心情,直接问路上想好的。“我们图书馆有四层,我们学校还有线路电工专业,我可以旁听课,做好笔记寄给你。”大旺提到有关工作和专业的事,脑袋很灵活,这是他的擅长。“我可以给你写信只问专业上的事吗?”张应娜试探。“可以可以,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不会的,可以在学校找教授问。”大旺想笑,又怕张应娜觉得他轻浮,憋得自己脸红脖子粗。“不怕我利用你往上升,又不跟你好。”张应娜觉得他很呆,还透着点好玩。“不会不会,你不会。”大旺相信自己的眼光,虽然不知道这信心从何而来。“明天回校,一路平安。”张应娜说完,转头就走。走远了,快拐弯了,看到那呆子还在挥手。见张应娜走了,几个娃娃从远处跑出来。“大舅她说啥了,同意和你玩不?”贺同想汲取经验,下回再遇到类似赵小桃想和大鹅玩,需要他出谋划策的时候,他就不会把事搞砸了,到现在大鹅还是看见赵小桃还是跑。“秘密。”大舅唱着小曲往家走。贺同在后面对大舅拳打脚踢,当然只是装装样子,根本没碰到大旺。“弟弟,你知道这叫什么吗?”馒头逗贺同。“叫啥?”“卸磨杀驴。”馒头送他一成语。到了家,贺同把这个成语无数遍的送给大旺,以表气愤。大旺临走的最后一夜,贺同催着他画了一夜。大旺早上差点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