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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1 / 1)

李滨这回是真被吓坏了,他从来见过谢尘这么狼狈的时候。往常不管是受了多重的伤,他那沉静如水的气质,就让人觉得他其实没什么大事。可现在,李滨觉得三爷这次真有可能会撑不住的。他将手指按在谢尘颈间,片刻后,才微松了口气。起码,现在人还有气。大夫来的很快,看样子似乎真是侍卫们从附近镇子上绑来的,年纪有些大的老先生抖若筛糠,全靠那侍卫半拖着。待谢尘的头上伤口处理好,不再流血,身上又扎满了银针,老大夫想给他处理手上的伤口时遇到了难处。谢尘的手一直紧紧的攥着那个玉镯,任凭老大夫怎么掰,也掰不开。那老大夫无措的看着李滨,李滨也上前试了试,谢尘的手就像和那玉镯长在了一起似的,竟是连个缝也扯不开。李滨有些无奈,也只好让那大夫将谢尘的手清洁干净,又在外面撒了些药粉,用纱布连着那玉镯一起包了起来。那老大夫看着那只手,摇了摇头,叹道:“这般深的执念,难怪会经脉滞涩,气血两淤到吐血,年纪轻轻的若以后一直这么想不开,下半辈子可要难过喽。”李滨眼角微微抽动一下:“大夫,我家主人现在情况如何?”老大夫一边从收拾自己的药箱,一边道:“其他的外伤都没有大碍,你别瞧那血洞那么大的吓人,不过也就是流点血的事,可是他这积郁之下吐的这口血,可谓是伤了肺腑,元气大损。”他看向李滨:“我医术平平,只能是给他救治外伤,吊着性命不恶化,剩下的还是请更高明的人来治吧。”李滨脸色阴沉了些,却也没再追问。而同一时间,白歌看着窗外被乌云遮蔽的明月,想着今日见到莫夫人的孙女莫小鸢说的那句话。“哎!你是,是那个我爹惦记了好久的姐姐!”“我爹说你遇到了麻烦事呢,现在可解决了?”白歌细眉清蹙着,想着莫小鸢说的自己遇到的麻烦事,难不成那位莫侯爷也清楚自己的事不成?而且在莫小鸢说完那句话之后,明显莫夫人的眼神也变得奇怪了。虽然之后她再留自己吃饭时努力的遮掩,却还是让白歌瞧了出来。那眼神说不上来,也并没有给人不舒服的感觉,却还是让白歌多了些不自在。好在,今日晚间裴桓差人递了封信来,说已经接到了小招,待过几日就将她送来侯府,总算让白歌安心不少。看着窗外陌生的庭院,白歌深吸了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吧,再怎么也不会比之前更差了吧。第一百零九章翌日一早, 白歌刚醒来,已经有定远侯府的婢女等在一旁服侍了。不得不说,白歌之前完全没有想到, 自己到了定远侯府居然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干净舒适的房间,婢女体贴但不过分的照顾,营造出了一种恰当的舒适。这种舒适和在谢府时不一样,谢尘给予了她更加奢侈靡费的生活, 吃穿用度一应都是最好的, 甚至是宫中都罕见的贡品, 那些珍贵稀有的东西将她包围, 可她却时时刻刻都有一种压抑感。仿佛难以承受的重量压在心头, 再美好的东西都难以全心的享受。可在这定远侯府中,她感受到了一种久违轻松,那种摆脱了枷锁后的整个人都仿佛要漂浮起来的轻盈感。她终于明白无论她怎么样的去欺骗自己,安慰自己, 去找种种留在谢尘身边的理由,可真的有一天,她能够逃离那个奢靡的囚笼时, 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原来那些绝望黑暗的过往,她从没忘记过, 只是压在了心底。真是奇怪, 人是会为了保护自己而欺骗自己的吗?她忽然之间很赶紧那位宋姑娘,不论她是出于何种目的这样做, 白歌都感激她。吃着婢女送来的早饭, 清淡的粥配上荤素都有的小菜, 让人胃口大开。刚用完早饭, 莫夫人身边的那位知秋姑娘就来了。“白姑娘, 夫人请您过去。”莫夫人今日换了一件秋香色的衣裙,显得格外恬静端庄。她拉着白歌的手往外走,“你昨天来府上,想着让你多休息,今日正好天气也好,我带着你在府上转转,也熟悉熟悉环境。”白歌跟着她一同出了院子,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定远侯府。定远侯府占地面积很大,比起谢府还要大许多,莫夫人一边走一边和她聊着:“这府邸还是开国那会□□皇帝赏下来的,大倒是挺大的,就是现在住的人少了,倒显得冷清。”白歌看着莫夫人,看着她姣好的面容,有些迟疑的开口:“夫人,侯爷和您——”莫夫人没等她问完,就轻声笑着打断:“侯爷当然不是我的亲子。”“我有那么老么?”她有些玩笑的道,转头看过来,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感觉:“侯爷的生母在他十岁时因病过逝了,我是老侯爷后娶的续弦。”白歌心中道了一声果然。“就是因为您看上去还没有我母亲大,所以才有些疑惑。”白歌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句。莫夫人笑笑:“不过我虽不是侯爷的亲生母亲,却也将他和小鸢那孩子当成亲生的来看的。”两人正说着话,前面不远处传来小姑娘的声音。“唉,这都第十七回 了,爹爹我太累了,你饶了我吧!”莫小鸢清脆额声音传了过来。莫夫人领着白歌穿过一道影壁,便是一处修建漂亮的园林,前面一处空地上,莫小鸢仰躺在地上,四肢散开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她脸红扑扑的,满头满脸的都是汗水。莫夫人看见这一幕,笑着道:“小鸢啊,之前还和我说你神功大成,等你爹出征回来要他好好瞧瞧你的厉害,怎么现在又让他饶了你?”“祖母!”莫小鸢在地上哀怨的嗔了一句,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了起来,看的白歌一阵惊奇。她依旧一身劲装,将小姑娘纤细的身躯勾勒出来,她笑着跑了过来,冲到两人面前才停下。“哎,白歌姐姐你也来啦!”“正好一会儿咱们出去玩吧,今天又庙会,这刚开春肯定人多,可热闹了呢!”莫夫人揉了揉她的头,也不说她那过于跳脱不似姑娘家的举止,只是看着她被发带束起后光洁的额头,道:“这汗是没少出,还惦记玩呢。”莫小鸢扬着脸,笑嘻嘻的道:“爹爹太厉害了,也不知道让着我这个小姑娘,今天一早生生把我打趴下十七回啊!”白歌还没等开口回她,就听一个威严低沉的声音传来。“还不是你自己偷奸耍滑,我出征那么长时间,你这下盘功夫不进反退,真是出息了!”白歌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宝蓝色劲装的英俊男子走了过来。“母亲。”他走到莫小鸢身后,微微作揖行礼,又扣住莫小鸢的肩头:“你少在这耍,赶紧去把今日的功课练了,再偷懒罚你三日不能出门。”莫夫人抽出帕子在莫小鸢额头上按了几下,接着也不理她哀怨又期盼的神情,将她推了过去。莫小鸢看着祖母见死不救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看了白歌一眼,不甘心的道:“白歌姐姐,你别着急,等我练完带你出去玩啊!”转身一步一步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开始手上举着两个铜钟扎马步。莫夫人也不再理她,对着白歌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定远侯府的小侯爷,听小鸢之前说,你们是见过的。”莫廷绍看着眼前的女子,比起初见时,她的眉眼间多了少了些许少女的天真,多了一种令人觉得安静的气息。“是见过两次。”白歌有些诧异的看向他,昨日莫小鸢和她说起两年前在庙会上那次相遇,她便也记起了这对父女,可是他们不是只见过那一次吗?但她也并没有多问,只是恭敬的行礼问候:“见过侯爷。”莫廷绍盯着她,纠正道:“叫小侯爷。”白歌觉得奇怪,这家人都奇怪,好像总是纠正别人的称呼。这侯府里只有他这一个圣上御笔钦定世袭的侯爷,怎么还让人叫小侯爷,真是咄咄怪事。但如今寄人篱下,她也只是顺从的重新唤了一声:“小侯爷。”莫廷绍移开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对着莫夫人道:“母亲倒是愿意管那丫头的事,真是好心性。”莫夫人仿佛没听见他话里的机锋,她依旧是那副温婉恬淡的样子,温和笑着的道:“阿绍啊,亲人之间怎么能计较这么多呢,再说我整天憋在府里,也不好像小鸢一样出去散心,正好有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来陪我,多好的事啊,时雨到底是个孝顺孩子,不像阿绍你,整天说话都硬邦邦的。”莫廷绍似乎被噎了一下,他用食指指背轻蹭了一下鼻子,没再说话了。莫夫人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言语造成的效果,她拉着白歌的手,接着领她熟悉府邸。莫廷绍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浓密锋锐的眉蹙了一下。他实在昨天中午才知道这个女子居然住到了侯府里,只是那会儿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莫夫人都把人留下吃午饭了。他很了解自己这位继母的性格,看似温和柔软,实则最是护短。宋时雨虽然不是她的亲侄女,但是也是她嫁到侯府这么多年来唯一来往的宋家人,她的要求莫夫人不会拒绝。算了,反正如今自己已经回京,只要他在京中一日,便能保侯府一日安宁,最近西边太平的很,估计短时间都会离京了,虽然之后肯定会有麻烦,但总也不好驳了继母的面子。而且听说前些日子那谢妄之又病了,这病病歪歪的文人,再厉害他也不信他敢闯到定远侯府来要人。莫廷绍很重视自己的家人,这其中就有他的这位继母。毕竟,他也只剩下继母和女儿两个亲人了。白歌跟着莫夫人逛完了整个定远侯府,着实认识到了莫夫人的那句,大是挺大的,就是冷清、这定远侯府除了莫夫人,定远侯莫廷绍,还有莫小鸢之外,竟再也没有第四位主子了。而且因为主子少,莫廷绍又常年在外征战,定远侯府的下人也少的可怜,除了伺候三个主子的身边人,只剩下些维持这个府邸运转必要的下人。因此,这个占地面积颇大,地理位置又是在靠近紫禁城位置的阔气定远侯府,竟然显得空空荡荡的。也难怪莫夫人会觉得冷清了,就连她一个外人在这府里转一圈都觉得,若没什么必要,还是在莫夫人给她收拾出来的小院和莫夫人的院子里待着吧。白歌走了一身的汗,回到自己院子里换了身衣服,又被婢女喊去和莫夫人一起用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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